苏菲云一脸慌张的跑进病房,趴在病床边缘便开始抽泣,李逸乾不明所以,心疼的望着她。
“怎么办,姐姐她,她帮不了我们了,楚昊天说如果姐姐再帮我们,他就废了你……”
听完她的话,李逸乾的目光变得狠辣,看着她在哭,他心脏不由得一抽一抽的疼。
李逸乾轻轻抚着她的背,“别伤心了,我就知道他不会轻易地放过我!只要苏菲雪肯求他就肯放了我,不过是戏弄我们的手段!”
“逸乾哥哥……”
苏菲云不动声色的把他的手移开,嫌恶的看了他一眼,下一秒又可怜兮兮的模样。
敲门声突然响起来,一个护士走进来,问:“李先生确定要截肢吗?确定的话我们就要开始安排时间。”
苏菲云不明所以,疑惑的看着他,“逸乾?”
“我的手伤耽误不起了,楚昊天不让我治疗,只能截肢了!”而后,他扭过去,“确定了,没什么事别过来烦我!”
听他这么说,护士不耐烦的画上对勾,“砰”的关上门,扬长而去。
我来这里可不是要看你做截肢手术的!
苏菲云一脸愤愤的要说什么,突然瞥见李逸乾眼里的恨意,不自觉的把话咽回去。
李逸乾如同淬了毒的目光移到他的手上,心里越发怨恨,如果不是楚昊天,他何以落得如此境地!
楚昊天不仅抢了原本该属于他的女人,还这般报复他,他又曾做错了什么!
手术进行的很快,病房里的李逸乾绝望的注视被截肢的手,最开始葱白修长的手指变作面目全非,如今空落落的狰狞可怖,全然让他引以为傲的不染纤尘的气质骤然消散。
病房中充斥着用来清除细菌的酒精味道,这股味道涌入鼻腔,无不提醒着他,已经变成一个落魄的残疾人。
“三号床的病人。”白大褂的医生冷冷的拿着一个病历本例行惯事似的喊着名字,李逸乾打了个寒颤,肿成猪蹄子的手腕如今疼痛万分。
“截肢的地方不要被水碰到,要是碰到了,还得重新绑绷带。”医生冰冷的语气时刻提醒着李逸乾他已经失去了手臂的事实,不管怎么躲避,他的周遭无数的声音呐喊着,他是个残疾人。
另一只葱白的手背上扎着针,药瓶子里的药水一点一点流入他的手背,通红的眼眶满是凄楚神色。
微风吹拂起病房窗户的帷幔,李逸乾咬紧了牙关。
“我已经是一个废人了……若不是楚昊天我也不会沦落到这般田地。”李逸乾因为手被废的事情几乎丧失了所有的骄傲,天之骄子和残疾人,这落差化作对楚昊天绵绵不绝的怨恨。
这不过是他自己造就的恶果,却不愿去品尝这恶果带来的后果。
苏菲云手中提溜着饭盒,都是李逸乾爱吃的点心,轻轻的敲响了病房的门,走廊清洁员喷洒的难闻的消毒水味令她皱紧了眉头。
但是更让她惆怅的消息是,李逸乾已经做完了截肢手术,难道她的大好年华就这样被推入深渊了?
“进。”
苏菲云好不容易挤出一个微笑,在她开门见到一脸忧郁的望着窗外的李逸乾后荡然无存。
“你还在。”李逸乾声音是平稳的,就好似湿了枕头的人不是他。
“嗯,我给你带了些点心,都是你爱吃的。”苏菲云不经意的眼神扫过李逸乾失去的手,上面被一圈圈的绷带缠住,胳膊上露出的肌肤还有黏连的伤疤。
她眼神一绷,放饭盒的手抖了一下。
李逸乾此时的情绪很是敏感,苏菲云的小动作他尽收尽收眼底。
他现在已经丧失了理智,任何人对他的一点不一样的眼光,都被他解释为歧视,他的眼睛开始变得冷漠,紧接着是嘲讽。
“菲云,你是不是不想嫁给我了。”冷漠的口气从他嘴里吐出,一双充血的眸子丧心病狂的直视苏菲云。
“别胡说,我没有……”苏菲云刚打开点心盒,盖子撞击地面发出令人聒噪的声响。
李逸乾从床上起来,用另一只完好无损的手紧紧的攥着苏菲云的手腕,被他攥的生疼,苏菲云奋力的挣脱着,道:“逸乾哥哥,你弄疼我了。”
李逸乾似是没有听到她说话一般,依旧大力的攥着,逼着苏菲云直视他,他嘴角扯出一个讽刺的微笑:“呵,很好啊,现在苏菲雪那个j人不帮我了,见我这样子,你一心想要离开是不是?”
“没有,我没有那么想!”在苏菲云的眼中,李逸乾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温润如玉的气质不再,倒像是一个失了心的疯子。
她被李逸乾吓的眼泪汪汪,无力的辩解着。
“呵,很好,你也嫌弃我,若不是你嫌弃我,怎么会用那种瞧不起的眼神看我!是啊,我成了一个残废,如今,连你都抛弃我了是么……”
“你怎么会那么想?我都说了不会离开你的……”
李逸乾无声的笑着,失魂落魄的松开苏菲云的手腕,眼泪哗的一下留了下来,然后迅速变作狰狞的面孔。
“你们都给我滚!”李逸乾大声的吼叫着,将桌子上的东西扫罗了一地,点心盒子也未能幸免,直直的朝着苏菲云身上打去。
她吓得一声尖叫,快速躲到了病房外的走廊里,依旧还没有从惊恐中走出来。
“逸乾哥哥……楚昊天他——他也太过分了!”苏菲云唯恐天下不乱,趁机插了一句话。
苏菲云泪痕纵横,微微抽噎着道:“逸乾哥哥,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李逸乾本就不受控制的理智彻底崩塌,恶狠狠的盯着病房门口,“楚昊天!你给我等着,明着我动不了你,我还不能暗着来?此仇不报,不共戴天!”
他心中默默的发誓,定然也让楚昊天尝到今日所受之苦。
而另一边,苏菲雪仰在沙发上打盹,一阵急促的电话声响起,她微微的一瞧,是苏母的电话:“母亲?”
“菲雪,这几日回家一趟吧,我们有事要和你说。”苏母依旧是不带温度的语气,这语气与其说是商量,倒不如说是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