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睿禾面色柔和了下来,冲他笑了笑:“不会,我也不想让她哭。”
周叔带着晨晨往楼下的玻璃花房去了。
盛睿禾站在门口的时候端详了半晌的门,而后抬手轻敲了下,清了清嗓子才对着门说:“初初,你不开门是想明天换吗?”
沈初心自己坐在沙发里正生着闷气,听见他这话就拧了下眉,几秒后终于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气得脸都青了!
“你踹吧!反正盛睿禾有的就是钱,换个门算什么,这里不想住有的是地方住!”
越说越来气,就奇怪自己以前怎么就没有认清这是个什么野蛮人,一关起门的时候简直就是个野人!这还威胁她?
盛睿禾一听她气冲冲的口气,往楼梯处看了一眼,有心抬起脚真把门踹了,又觉得可能这么干也不成……想了想就转了个语气。
“我是说你要不喜欢,把门明天换了,你想哪儿去了?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厨房都做好的菜,出来吃饭吧。晨晨打架是不对,可是这种架是男孩子都会打的,难道你希望自己的儿子变成个窝囊的连骂自己妈妈的人都不敢打的人吗?”
沈初心最气不过的就是这个,一口气哽在喉间,胸口又疼又闷。
上上不去下下不去的难受。
她连个指责的话都找不出来,因为晨晨那一句:“他讲妈咪的坏话!”
如果是她呢?
盛铭安说她是他的女儿的时候,她也不想冲上去抽他一巴掌吗?
说到底还是她……
盛睿禾听着里面的动静,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只能柔声哄,几乎把小时候哄她的那种耐心和毅力都时隔多年搬了出来。
一口一个宝贝长宝贝短的喊到后来的时候简直让沈初心再也坐不住,过去腾地一下打开了房间门,白了他一眼:“盛睿禾!你闭嘴!”楼梯处上上下下的佣人们都听见了,一想到这个让她连下楼的勇气都没有。
小时候那是习惯,现在时隔七年,她儿子都那么大了还被他这么唤着,换成是谁也得臊得慌不是?
何况沈初心自觉自己的脸皮也没有那么厚,能在他那么肉麻的声线下做到无动于衷。
门才一开,被她喊了一声的盛睿禾竟然一改往日的霸道专制伸出手臂有些死皮赖脸的将她抱住,还要说什么,沈初心看见佣人们捂着嘴忍着笑的神情,气得捶在他的胸口:“你再说一句试试!”
盛睿禾收敛了眼底的得逞,凝着脸,一本正经地说:“好好好,我闭嘴。什么都不说,那我们先下去吃饭?”
沈初心觉得哪里不对,又一时想不通,下楼吃饭的时候晨晨异常的安静乖巧,吃一口饭就抬眼朝她看一眼。
仿佛是在确定探究着什么。
沈初心顿住抬眼就盯着他,在他又一次抬眼探究地看向自己的时候,凝着脸问:“沈瑜晨你在看什么?”
晨晨唰一下将脸别开,小声地说:“妈咪,晨晨没有在看什么呀!”那闪烁的眼神,那一脸的被人抓包后的窘态。
盛睿禾将一块剔干净的鱼肉放进了她的盘子里,轻轻地笑了下说:“晨晨担心你会哭,我向他保证以后不让你哭。”
周叔和其他的佣人都退得远远的,将偌大的餐厅只留给他们一家三口。
心莫名间柔了下来,鼻子有些泛酸,沈初心埋头说:“吃饭哪来那么多的话!”手指轻轻将眼角处的湿意抹去,盘子里的鱼肉从未有过的鲜嫩起来。
但她太大意了,终究是低估了盛睿禾的纵容。
……
盛睿禾给谈亮打电话和他确定他回来的时间,谈亮在电话里问:“先生,那颗最大的钻石,真的要打磨成泪滴形状吗?”
他们的矿上两年前挖掘出了世界第三大的钻石来,多少人高价收购,但当时盛睿禾并不缺钱就一直收藏着那颗钻石。最近动了其他的心思之后又几次三番选来选去,也没有选到让他满意的形状和颜色,最后主意自然要打到这颗收藏了两年的天然成型的钻石上来。
“嗯。”
谈亮又问:“婚纱设计师菲利克斯.金西先生约了两周后,时间上会不会有些来不及?”
盛睿禾沉默了片刻,“尽量将时间再往前些。”
两周后第三天是晨晨的生日,他想给他们母子完整的一切,自然也包括家
“好的,我再接着联系。”
确定了这些之后,就又接到了学校里老师的电话,是他让晨晨告诉谈老师,以后凡有什么事,不要往家里打电话,直接打给他就好。
是真的不想让她再有半点儿的不开心。
“盛先生,您好,我是沈瑜晨同学的老师谈…”
“我知道你是谁。”他盛睿禾的儿子,学校承了莫名其妙人的人情不说,但班级里哪个同学是什么背景,教他的老师是什么来头,他怎么可能一点儿都不了解?
谈亮这个弟弟,他笑了一下,“有什么事直说。”
谈乐杉就直接说了,“您好,我希望你们家长来一趟学校,沈瑜晨同学今天又打架了。”
电话盛睿禾差点儿就要拍桌为自己的儿子鼓掌了,他沉着声音说:“我知道了。所以,请谈老师去问问那个和他打架的孩子,为什么总是惹晨晨,这孩子多乖多懂事不用我多说吧?能让他动手打架的,我不问也知道是那个孩子的错。”
谈乐杉有那么几分钟里,竟然觉得自己词穷接不上话,从前只知道盛睿禾在a城如何的呼风唤雨如何的只手遮天,什么样的家族惹到盛睿禾头上,那就离破产和被扫出a城的日子不远了。
可是,亲身接触下来的那种冲击,让他怔了几秒。
做了个深呼吸才接着说:“今天的事很明确,就是别的同学不小心将他的书碰到了桌下,盛先生,这么一些小事就能和同学打架,我觉得沈瑜晨同学的家庭教育存在着很大的问题……”
不防盛睿禾就笑着告诉他:“我盛睿禾教的儿子,没有任何的问题!你也说了,惹他的还是别的孩子,所以……”
谈老师大概是意识到了和盛睿禾讲理压根不可能,于是放缓了口气问:“盛先生,我希望沈瑜晨的妈妈来一趟学校。”
电话就一下子被挂掉了。
盛睿禾想了想才给家里打了电话回去,正好是周叔接的,他就以那种绝对的命令式说:“学校里的一切电话都不要让初初接。”
周叔觉得莫名其妙,但从来都不会违背他的意思,说:“好的,我知道了。”
沈初心下楼的时候周叔的电话刚巧挂了,见他脸色有些奇怪就问:“周叔,出什么事了吗?”
周叔笑着打了个哈哈,“竟然推保险推到了我们家来,现在这些人真的是无孔不入。”说完就转身往厨房里去了。
沈初心站在楼梯处几分钟才走了起来,从玄关处出去的时候,手机正好响了起来,一看是辛然打来的不由就有些高兴地接起了电话来。
“喂?”
辛然竟然直接就问她:“初心,晨晨最近是不是和你沟通不多?”
晨晨竟然总打架。
这事件让所有人都觉得难以置信极了,就连第一个接到学校校长电话的周先生都以为自己接错了电话,拿着手机打量了半晌才确定没错。所以把这件事转告给辛然的时候,可想而知她的反应。
兜兜转转地,学校没办法和盛睿禾沟通只能把电话打到国外周先生夫妇的手机上去告状。
辛然就打给了她,沈初心了解了整个事件的情况后,一腔的怒火都在胸口处团团的燃烧了起来。
辛然都说:“初心,晨晨是个好孩子,千万别让盛睿禾那个疯子去教。他会养出什么样的孩子来,你再清楚不过。”
当然再清楚不过了!她七年前离开a城的时候受了多少的苦才知道许多的是非曲折与道理。
“我知道,辛然,不好意思又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事,小家伙好歹喊我一声干妈,我这干妈自然也不能白当。你有什么事,以后记得打我电话,盛睿禾大概也不缺这个电话费吧?”辛然打趣道。
沈初心笑了下,“盛先生钱多的是,哪会在乎这点儿。”
唇角那抹冷冷的笑意从玻璃花房的反光里看着,让她自己都觉得陌生极了,两人又聊了几句后,辛然把学校方的电话都发给了她。自然就有谈老师的电话号了。
可惜了盛睿禾,只以为自己在a城只手遮天七年,最近又让盛铭安一次次的生意失利连一丝的回击都做不到让他动容,还真的以为这个世界都在他的手掌之中了。
沈初心看了看时间,还早,如果路上不堵车的话在三点半放学前刚好可以见到老师。
玄关处周叔正要出门,沈初心也不说其他,拎了门口衣架上的大衣说:“周叔,我也一起去。”
周叔只收到盛睿禾的电话让他学校里的电话别让她接,并没有说连接晨晨放学都不能去,所以自然也没有多想,只当她是想下山一趟,就笑着应了。
车子一路从半山别墅驶入了市区。
等到了晨晨学校的时候还早,比沈初心预计的时间还提前了十几分钟,她打开车门下车,周叔这才觉得奇怪。
“初心小姐,离放学还有一会儿,你在车里等吧。”
沈初心头也不回地就往学校里走了过去,因为还不到放学的时间,校门口的家长和保姆自然也没几个,但凡是a城上流圈子里的人又有谁不认识沈初心?
母子被卓家曝光占着头条好几天,虽然后来压了下去,但八卦是人类与生俱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