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那就开整吧。
“麻醉。”
沈玄柔说了一句,那机械臂像是听懂了一样,从箱子里抽出一根注射器,对着程逸之的手臂静脉径直注射。
程逸之还有些迷惑,不是治腿吗?怎么银针却扎手呢?
不过还等不到他多想,很快就失去了意识,陷入了无梦的睡眠中。
“程逸之!”
沈玄柔故意大声喊了一句,程逸之已经没有任何反应了。
这麻醉还相当给力。
于是她也不再耽误时间,机械臂送上各种她需要的器械,她稳而不乱,开刀、处理、缝线,一气呵成。
好久没有这么聚精会神的做一件事了,拿着手术刀的时候,那种让她澎湃的心情又回来了。
时隔多年,但她一点也没有手生,挺好的。
手术两个小时,她脱了口罩,给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下,安安静静的等着程逸之醒过来。
机械臂打的麻药也是依据了程逸之的身体情况和手术状况智能选择的麻醉程度,应该是手术做完,就能醒来。
果然,她休息了大概十来分钟,程逸之便醒了。
“完了吗?”
沈玄柔展了展双臂,拉伸了一下身体,说道:“完了,等着好吧。”
她扶着程逸之回到了轮椅上,心思一转,回到了小景的房间。
“好了,你休息去吧,腿上有伤口,别绷着了,其他的没什么事,要吃药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简单吩咐了两句,沈玄柔觉得自己确实困极了,手术虽然不难,可到底她是许久没有这么用过脑子和手了,实在是透支了她的精力,她满脑子现在只有睡觉睡觉睡觉。
说完那些话,不管程逸之了,一个大男人会照顾自己的。她径直走向了自己的炕,倒头就进入了睡眠。
程逸之推着自己的轮椅来到了沈玄柔旁边,静静的看着她的睡颜,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的腿,此刻上面已经被白色的纱布缠上了。
不知道为什么,手臂上被刺了一针之后,自己就睡得格外的沉,一醒来,看这天色已经过去一个时辰这么久了。他不知道沈玄柔对他做了什么,但是他现在对自己的腿的确有了一些感觉。
是撕裂的疼痛感,虽然并不强烈,但是这是自己恢复知觉的证明。
她果然是有办法治好自己的腿的。
他拉过被单,轻轻的盖在沈玄柔身上。
她不说话的时候,的确是安静的很。
随后,他推着自己的轮椅,来到了后院一处极为隐蔽的院墙一侧。
倏地,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他身后,来者身上穿着猎户的斗篷,此时头上还带着斗笠,他微微垂首,斗笠遮住了他大半张脸。
“主子,您真这么放心那个女人给您治腿?两年的时间里,从未有迹象表明她会医术,其中是否有诈?刚刚我在小景的房间之外观望了许久,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也不知道她到底对您做了什么......”
男人的声音带着些许少年气,听起来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年轻小伙子。
程逸之静静的听完了他的话,脸上波澜不惊,没有多余的表情。
“观星台的蒋大人不是说了吗?要想治好我的腿,只有在这京口村才行,可我们在这里待了两年,却一无所获,没有半点进展,现在,沈玄柔说她有方法,自然只能先相信一次了。难不成,你还想在这再呆两年吗?”
男子听了程逸之的话,有些郁结,他实在不想相信那个行事粗莽的女人会懂得医术。
怎么会有心思细腻的人却大大咧咧的带着才四岁的小孩出入黑森林那么危险的地方呢?
若是沈玄柔在这里的话,她肯定能认出来,这个男子就是在黑森林一箭穿鸡的年轻猎户。
“但愿她所言非虚,真有办法吧。”
既然主子都相信她了,他也只能听命了。
说完,他将手中的荷叶包着的吃食拿了出来,自己是来送饭的,这最主要的任务可不能忘了。
“嗯,最近,盯着点齐家。”
“是。”
那名男子行了个礼,眨眼之间,一阵风一般的消失不见了。
程逸之打开荷叶,香气瞬间在他鼻尖蔓延。里面是几个肉饼,还有两个鸡腿。
他在院角静静呆着,一边看着墙院外的天,一边啃着肉饼。
最初被沈玄柔捡到这院子里来的时候,他以为她脑子有问题。因为沈玄柔从不敢正眼看他,也不爱讲话,两只眼睛虽大却无神,看起来就像是被夺了三魂七魄一般。
可自从她从棺材里出来,整个人就不一样了,不仅话变多了,脑子也好使了。程逸之不相信什么人鬼玄说,可沈玄柔的状态却让他不得不相信一些传言。
所以,当她说自己从地府学了医术的话以后,他一瞬就觉得,自己的腿的确是有了转机。
蒋大人说,只有在这京口村,自己的腿才能痊愈,说不定,这沈玄柔就是这唯一的转机。
程逸之微微出神后,手中的肉饼已经尽数吃完。
他将剩下的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后又推着轮椅到了房间之中。
沈玄柔没有醒,哪怕是自己的轮椅在地上咕噜噜的发出声响,她依然睡得很沉。
她刚刚一定是用了什么特别的办法在治疗自己,所以才会这么累。
他将剩下没动过的肉饼放在桌子上,然后又拿起书,自顾的看了起来。
隔壁房此刻开始有了些动静,沈氏两夫妇开始做饭了,当然,也没有考虑这间房的人的打算。
外面的饭香似乎飘进了沈玄柔的鼻子里,她耸了耸鼻子,瞬间清醒。
她还没吃饭!
沈玄柔一个鲤鱼打挺的坐起来,再怎么样也该吃了饭再睡回笼觉!
程逸之头也没抬,眼光轻轻一撇就发现了沈玄柔的动作。
“这里有几个肉饼,将就吃吧。”
说完,又翻了一页书,看起来极为认真的样子。
沈玄柔狐疑的看着他,这程逸之怎么突然变了性了?
竟然还有肉饼给自己?
她急冲冲下炕,走到桌子边拿着肉饼啃了两口。
“你哪来的肉饼啊?”
程逸之足不出户,比待字闺中的大小姐都守规矩。沈氏夫妇自己都吃的米糠馍馍、玉米馍馍之类的,怎么可能会有肉饼给他呢?
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