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寒辰面露难色，“梁警官，我实在有一些难言之隐。你可否关一下录音，我只相信你。”
梁乾眯着眼睛说：“慕先生，你这样太过为难我了。这不符合规矩。”
“规矩。”慕寒辰靠着身后的审讯椅背，轻声说：“规矩是人定的，我敢肯定，梁警官不会后悔。”
梁乾思付片刻，随即关了录音。
“梁警官，需不需要我发个誓？”慕寒辰淡淡的说。
梁乾轻笑：“有必要么？”
慕寒辰淡声简述情况：“我今天拍摄杂志回来，司机撞了一个东西。下车发现没有人，我却看见了浑身血污的胡子翔。”
“所以才打电话给你。家庭住址，钥匙，他的尸体，都是他自己亲口告诉我的。”
梁乾抿了抿唇，好像看疯子一样的看他，“慕先生，您确定您脑子还清醒么？”
慕寒辰叹了口气，“我说的都是真的。胡子翔就在我身边。我不坐副驾驶的原因是，胡子翔坐在你旁边。”
“你……”梁乾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感觉他说的煞有其事的样子，“我没想到，咱们打了那么多照面，真实的你居然这么不清醒。”
说的严肃，却感觉背脊发凉，不由自主的环视了一遍审讯室。
“你空口白牙的，要我相信这么离谱的事？”
慕寒辰摇了摇头，指了指审讯桌，“不是我让你相信，是她让你相信。”
“他？”
坐在桌上的黎栎看他茫然的看着自己的方向，眼神都没有一个定焦的点。使了魂力一挥手。
让他可以看到自己。
看到他瞳孔里浮现出自己的身影，她才从审讯桌上下来。
在他惊恐的眼神中，挥了挥手：“你好啊，梁警官。”
“你你……”梁乾惊呆了，往后靠，“你怎么……”
黎栎面色无辜的说：“我一直在你跟前啊。”
慕寒辰勾出一个亲切的笑，“我说的都是真的，梁队长，胡子翔真的在这儿。”
梁乾咽了下口水，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那我能看到……怎么看不到胡子翔？”
“你当然看不到。”黎栎轻笑，“你只能看到我。因为我不是鬼。”
“不是？”梁乾一脸怀疑，这半透明的身体，这突然的出现，不是鬼是什么。
黎栎话锋一转，“现在，梁队长应该问正事，所有事情受害者都很清楚，你问，我们答。”
梁乾：“……”
他发誓这是他碰过的最诡异的案子。
清了清嗓子，问：“受害者姓名？”
黎栎：“胡子翔。”
“年龄？职业？”
“二十四，应届大学生毕业。”
“是否是熟人作案？”
“否。家里水管爆了，叫了修水管的人。之后被他袭击。没有看清脸。手机里有通话记录，可能被毁了。”
……
经过一系列的问询，梁乾已经掌握了大致情况。
虽然觉得诡异，还是结束了问询。毕竟慕寒辰也不是犯人，不可能一直扣着他。
“那行，那你们……”梁乾突然想到了看不见的胡子翔，试探的问：“你们走了，胡子翔怎么办？”
他看着黎栎和慕寒辰的视线停留在同一个位置。
黎栎问：“对啊，你怎么办？”
胡子翔期期艾艾的说：“我现在也没有去处。跟着梁警官好不好？”
黎栎憋笑。
慕寒辰如实的转达：“胡子翔说想跟着你，不知道好不好。”
“当然不好。”梁乾嘴比脑子反应都快，就直接拒绝了。
“那我去哪啊。”胡子翔看他拒绝有些委屈。
黎栎嘴角带着笑意：“他都快哭了，你怎么能这么拒绝这么可怜的受害人呢？”
梁乾：“……”
这是什么世道，怎么还能有这种问题呢？
闭了闭眼，顺着他们的视线方向，看过去，诚恳的说：“如果你跟在我身边，我会很有压力。有了压力，做事会束手束脚的。我想尽快帮你抓住凶手，还你一个公道。”
黎栎和慕寒辰对视了一眼，若无其事的移开视线。
怎么说呢，这家伙一开口，就知道是老戏精了。谁碰谁死。
果然就听到身边响起抽泣声……
“梁警官。”胡子翔感动的热泪盈眶，“我决定了，我不跟着梁警官了，我不能给他压力。他已经很累了……”
黎栎面无表情的转述：“他说不跟着你了，怕你压力大。”
梁乾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这家伙，原本不相信有，也就无所畏惧。现在相信了，自然不能那么大大咧咧。
“那胡子翔去哪呢？”梁乾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他待在警察局就行。等到你们破案了，他就自己离开了。”黎栎看了胡子翔一眼，给他定了去处。
胡子翔看到她扫过来的视线。有些不满的撅起了嘴，但也不敢反驳。
只能求救般的看向慕寒辰。
慕寒辰冲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胡子翔一下就泄了气。
黎栎余光瞟到了他们的小动作，也没做反应。
慕寒辰问：“梁警官，既然都说清楚了，我们可以走了吧。”
梁乾点头：“当然。你们可以走了。”
黎栎走近他，轻声说：“不知道梁警官有没有时间，咱们出去聊一聊？”
“我可以……拒绝么？”梁乾有些结巴。
“当然。”慕寒辰接话，嘴角上扬，“这看梁警官自己，不过我们还是希望梁警官可以出来。”
梁乾：“……”
清吧
两个人一左一右的围在梁乾身边。
调酒师：“两位喝点什么？”
梁乾这会已经习惯了黎栎的存在。调酒师这么一问，让他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紧接着听到黎栎说话，慕寒辰接话，一切自然的极其诡异。
黎栎看了看菜单，淡声说：“我想要喝莫吉托。”
慕寒辰推了推梁乾，“梁警官喝什么？”
梁乾：“马天尼。”
慕寒辰点了点头，“两杯马天尼。”
黎栎横眉以对：“我不是说我要喝莫吉托了？”
“你不能喝酒。”慕寒辰严词拒绝。
黎栎眨了眨眼，“这个喝一点没什么事吧。”
慕寒辰：“……”
他可不想再体会一把上次的感觉了。
梁乾在中间看他俩交流，有种自己是电灯泡的感觉。
黎栎见说不动慕寒辰，也就不再争论。
视线一转，看着梁乾微微低着头，拍了拍他的肩膀，“梁警官。咱们聊聊？”
“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