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们突变的脸色，黎栎快速转移话题，“好吧，我是开玩笑的。”
孟七冷哼：“不太好笑。”
黎栎不可置否，坐正身子，指了指冥骁，“我需要单独和这位……聊一聊。”
……
冥骁环视一周，客厅里确实空空荡荡，摊手：“我们之间，暂时应该没有什么好谈的了。”
黎栎摆手：“你这就果断了不是？”
“……”冥骁实在没心情同她打哑谜：“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我想和你聊一聊孟七的事。”黎栎正了神色，目光直直与他对上。
冥骁实在好笑，不知道黎栎是心大还是搞错了重点。身子微微往前探，音调里加了几分嘲弄，仿若质问：“大哥，都这种时候了你还管别人的闲事？”
“我只是……不希望你后悔。”黎栎并不生气，声音微沉。
冥骁：“你觉得我会后悔？”
“我知道你喜欢孟七。”黎栎看他要反驳，赶忙接话：“不用否认。你太明显了。在乎，担心，吃醋……”
冥骁根本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无奈：“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我有些不明白。”黎栎说：“为什么喜欢不在一起？”
冥骁沉默了一瞬，眸光微暗，反问：“难道喜欢就一定要在一起？”
这话问的黎栎愣了一下。突然找不到合适的话去回他。
冥骁转眼看着孟七所在房间的房门，继续道：“我只希望她过得好。事实证明，之前她没有我的那么多年同样过得很好。”
“你真是不明白她在想什么。”黎栎苦笑，“人永远对感情是贪婪的。况且明明你可以给她的，却那么吝啬，她只会更痛苦。”
这回轮到冥骁沉默，他满心迷茫。抽身而出是希望可以及时止损，可如今……
黎栎：“孟七是个高傲的姑娘。不会一直这么卑微。假如有一天真的失望了，她可就真的不要你了。”
她说完就立马起身：“言尽于此，你自己好好思量。想想什么才是你想要的。”
黎栎闪身出了房间，独留冥骁一个人陷入沉思……
……
慕寒辰看黎栎进来，脸色晦暗不明。起身迎她，挽住她的胳膊到床上坐下，“看你的脸色，聊的不是很愉快么？”
“没有。”黎栎顺势抚上慕寒辰的手背，揉捏着他的手指，“我就是不知道这么插手他的事，究竟是对是错。”
“你也是关心他。”慕寒辰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也察觉到和孟七有关，“只不过感情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黎栎泄气般吐了口气，原本直直的背脊也放松了几分。
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话锋一转：“小孩，有些时间没见你弟弟，他怎么样了？”
“这几天家里人多，我怕生出别的事端，就让他先避几天。”慕寒辰说，“不过照你当初的情况参考，应该很快就会恢复正常，凝聚出实体。”
黎栎弯了弯嘴角，躺下身子，拍了拍身旁。等慕寒辰也照着躺下才开口：“之前你不记得我，所以我一直没有提过。其实我欠你一句对不起。”
慕寒辰抿唇，摸索着握住黎栎的手，语气坚定：“你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不需要道歉。”
“我有。”黎栎看着洁白的房顶，回忆过往种种，苦笑，“就算你不怪我，可灵族到底是因为我被灭。而我能救回来的也只有白樂旌一个人。”
慕寒辰攥着黎栎的手越发紧了，“那些都和你没有关系。我知道的。”
他语气实在是坚定，莫名让黎栎心里多了几分酸涩。
她翻了个身，胳膊一抬便把慕寒辰揽了个满怀。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忽然有了将一切告诉他的勇气。
“小孩，我纠结了很，觉得有一件事情必须告诉你。”
“在远处的琴山生出来一个怪物。它很强大，以吸食人的感情为生。真正出世时就会具备毁天灭地的能力，理所应当的成为了天道的心腹大患。”
黎栎的声音清冷中带了几分嘲讽，就那么一字一句，平淡的表达给慕寒辰。
慕寒辰听了只是反问：“所以，你要去当救世主？”
“没有办法。”黎栎的语气也顺势轻佻，“是只有我可以。”
“冥骁他们给你甩脸色，也是因为这个。”
慕寒辰这话说的肯定，黎栎只能点头，又往他的怀里凑了几分，“嗯。他们只是不希望我自己解决。”
“我可以帮你。”慕寒辰搂着黎栎的胳膊紧了紧，强迫自己理智的分析，“我现在拥有帮助你的能力。”
“你不行。”
黎栎拒绝的话脱口而出。
在感觉到慕寒辰身体僵硬的下一秒，柔下声音耐心解答：“如果你出手，你必死无疑。而我还有一线生机。你就不怕再也见不到我？”
慕寒辰沉声道：“可是！一线生机，我不想让你去赌。”
黎栎严肃道：“那也总比一丝生机都没有强。”
她拍着慕寒辰的背，温声道：“小孩，你一定要相信我。只要相信我就好了，好不好？”
慕寒辰沉默了很久，久到黎栎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轻声道：“好。”
能把事情对慕寒辰全盘托出，而他也出乎意料的冷静，种种让黎栎实实在在的松了口气。她却未曾知道，慕寒辰究竟是怎样的隐忍。
慕寒辰感觉到自己全身的血液如同静止一般。纵使环抱着最爱的人，仍然有一股彻骨的寒冷席卷了全身。
他强迫自己不要发抖，因为黎栎搂着他睡着了。
垂眸看着黎栎的睡颜，那么纯洁，那么不可亵渎。
原本他自己是有意识的。黎栎的异样他看在眼里。每次看他的眼神中藏有的情绪也看不懂。
现在才知道，那叫做不舍……
慕寒辰从来没有想过，他和黎栎会有面对死别的一天。
而这一天，似乎就在不远的将来……
……
琴山
黑雾浸在黑雾里，对着远方喃喃自语：“这时候礼物应该是送到了吧？也不知道……有些人喜不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