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杰熙这话让蒋知夏关上车窗的举动稍稍有些迟疑。
温俗不在国内吗?她不知道的事情似乎陈杰熙更为清楚。
车窗关到一半终究是摇了下来。
蒋知夏将车停在路边,陈杰熙倒也紧跟着停在了她的身后。
车刚停稳,还不待蒋知夏走下车去,陈杰熙却是第一时间依靠在了她的车边。
“怎么样?我就说你去找他还不如找我来得更为实际不是?现在还是觉得在身边的最好了吧?”
陈杰熙满脸期待的表情似乎还真以为蒋知夏是因为他所以才停下车来。
可惜蒋知夏冷着一张脸却对陈杰熙刚刚的话置若罔闻。
“你说温俗去国外了?什么时候的事情?你怎么知道的?”
蒋知夏之所以停下车来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温俗。
一听蒋知夏这接下来的几个问题全都离不开温俗,陈杰熙眼中闪过一丝寂寥,但很快他又像个没事人般答道,“我总有办法知道的,怎么样?你要是想了解更多的话,不如跟我去喝一杯?”
喝一杯?
换做平时,对于陈杰熙的邀请,蒋知夏自然是避之不及。
可是现在她正好心情烦闷,又无处发泄,陈杰熙的提议倒像个不错的选择。
“去哪?”
蒋知夏简单问了一句,倒是让习惯被蒋知夏拒绝的陈杰熙愣了愣才反应过来。
蒋知夏的反问无疑不是给了陈杰熙莫大的鼓励,下一秒,他立马便像个孩子得到最心爱的糖果一般咋呼开来。
“去哪?随便去哪,只要跟你在一起,去吃路边摊我都愿意。”
“那就路边摊。”
蒋知夏倒也不挑,顺口便接下了这句。
此时的陈杰熙倒是有些暗自后悔起来,早知道刚刚就应该说个高级会所之类,好在他原本也只想与蒋知夏能多个单独相处的机会。
路边摊就路边摊。
一路兴高采烈的陈杰熙就没有一刻是停止在蒋知夏身边碎碎念模式,可惜此时的蒋知夏心中烦闷,更是无意听陈杰熙那些近似疯狂的言论。
刚刚来到还在营业当中的大排档,蒋知夏一坐下便失魂落魄的盯着面前的茶壶,连前来招呼的老板问话也是好几次才反应过来。
“吃什么?”
这路边摊的生意看上去还不错,老板在急急忙忙赶过来之后便询问起两人。
蒋知夏原本就没什么胃口张开便问有没有酒。
酒自然是有的,可老板看了看蒋知夏又看了看陈杰熙,怎么看怎么觉得两人有些眼熟。
好在这时候陈杰熙大概意识到了些什么,连忙随意点了几道菜便支开了老板。
等到泛着嘀咕的老板走远,陈杰熙这才凑到了蒋知夏的耳边细语道,“知夏啊,我们确定真的要在这里吃东西吗?明天的头版头条估计就是我们两个了哦。”
然而对于这话,蒋知夏却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一般,空洞的眼神转过来反问了一句。
“有酒吗?”
额……
接触到蒋知夏那空空如也的眼神,陈杰熙心中颇不是滋味。
到底那个向他承诺了会照顾好眼前这个女人的温俗是做了什么伤害她的事情了呢?为什么蒋知夏的眼中只有无尽的悲伤?
陈杰熙很是心疼这样的蒋知夏,偏偏对此,他却又是无可奈何,对于蒋知夏的问题,他只能点了点头。
如果蒋知夏想要买醉,他陪着就是。
不消一会,蒋知夏所要的酒便给送了上来,这种大排档自然也没有什么名贵好酒,无非都是些啤酒之类。
只是蒋知夏一心求醉,自然不会在乎喝得是什么酒了。
酒瓶打开,一旁的陈杰熙刚想给蒋知夏找个杯子满上,未曾想蒋知夏却是直接拿起瓶子仰头就往嘴里灌。
这自然不是陈杰熙想要看到的一幕。
一把夺过蒋知夏手中的酒瓶,陈杰熙很是气恼,“蒋知夏!你疯了是不是?你这样子想喝成什么样子啊?”
而此时的蒋知夏并不答话,一心只想抢回陈杰熙手中的酒瓶,眼看抢回无望,干脆便将目标放在了桌上的其它酒瓶上。
可她的手还未触及到桌上的酒瓶,一旁的陈杰熙却早已伸手一把拉扯住了她。
“蒋知夏,你要是心里有什么不痛快的,你就说啊,你这样子不说光灌酒有什么用?”
可蒋知夏却依旧眼神直愣愣的盯着桌面上的酒瓶,关于陈杰熙的话,半句都没听进去。
一时之间,陈杰熙也忽然对眼前的蒋知夏束手无策。
如果蒋知夏与他是心心相惜的恋人,那今天这样的情况,他有的是办法可以让蒋知夏清醒过来。
当然,如果她是他的恋人,这样子的情况也不会发生。
可偏偏蒋知夏心中另有所爱,爱的还是一个那样恐怖的存在,他只是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旁观者又能真正做些什么呢?
渐渐松开一直紧抓着蒋知夏的手,陈杰熙忽然拿起手中的酒瓶仰头便灌下一大口酒。
原本说好陪蒋知夏买醉,现在倒像是在他在借酒浇愁了。
“好吧,你要喝就喝吧,反正你是跟我在一起,只要你不担心等会我把你给吃了的话,你就尽管喝个大醉好了。”
陈杰熙说这话时随手便将酒瓶给重新放回了桌面上,这话也是故意说给蒋知夏听。
他想蒋知夏总归多多少少还是有所顾忌的吧?
然而这次他还是错估了蒋知夏心中所想。
沉默不语的蒋知夏拿起一瓶早已开启的酒瓶,仰头便往嘴里猛灌,对于刚刚陈杰熙那话便是半分也未听进去。
见此,陈杰熙想要阻止已然有些来不及了。
无奈的看着蒋知夏就这样一瓶接着一瓶的灌酒,陈杰熙好几次都想像之前那般伸手阻止,可一接触到蒋知夏那越发空洞无神的双眸,伸出的手又只能悻悻然收了回来。
蒋知夏到底是要对温俗用情多深才会如此折磨自己?而温俗又是何等绝情才会让蒋知夏如此痛不欲生?
一旁的陈杰熙看不明白这一切,他只是心疼,心疼蒋知夏如此折磨自己,心疼他的心疼一分一毫也未能落入蒋知夏眼中。
与此同时,刚从国外归来的温俗此时正疲惫的仰躺在车后座闭目养神,行驶当中却听前方的助理先生小声而又略带惊讶的“咦”了一声。
他随意开口问了一句。
前方的助理先生却显得有些为难,将车停在一旁,支支吾吾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温俗心内有些不安,下意识的朝窗外瞄了一眼。
于是,眼眸瞬间多了几分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