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经纪人敲开酒店房门时见到的正是浑身酒气身着浴袍摇摇晃晃又哭又笑的蒋知夏。
经纪人与蒋知夏合作多年,却从未见过蒋知夏有如此癫狂的状态。
联想到昨晚带走蒋知夏的西装男人,经纪人正打算报警,可一想到眼下蒋知夏这状态又放弃了这样的想法。
作为明星,凡事所要顾忌的部分实在太多。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让蒋知夏安静下来,经纪人却又在房间内发现了撕碎的衣裙碎片还有地毯上那实在碍眼的一抹鲜红。
眉头微蹙,不用细说,经纪人也猜想到了昨晚在这房中所发生的一幕。
有些怜惜的看了一眼昏昏沉沉睡去的蒋知夏,经纪人此时也只能在心中暗叹道,这个圈子终究还是害了她。
与此同时,身处帝国大厦顶楼办公室内的温俗也并不好过。
一夜宿醉,他原本是想让心中积压的那些情绪能够得以释放,可不曾想,这件事情居然会牵扯到无辜的蒋知夏。
当他清晨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如小猫咪般赤裸着身子蜷缩在他怀中的蒋知夏之时,他甚至一度怀疑这是否就是一场梦境。
可留在蒋知夏身上那星星点点的痕迹实在是太过刺眼,刺眼得让他不得不接受眼前这个残酷的现实。
小心翼翼地起身将蒋知夏抱上柔软的大床,他在床边坐了许久却终究没有留下的勇气。
对于蒋知夏,这个于他而言太过特殊的女人,在那件事情没有完成之前,他实在没有勇气做出任何承诺。
所以,最后他终究是走了,终究是把蒋知夏独自一人留在那里走了。
哪怕后来他还是不忘吩咐助理时刻关注蒋知夏的情况,可他逃避的事实始终也是改变不了。
从酒店回到公司,温俗从未有过这样沉重的负罪感,就像一直细心呵护着的宝贝忽然被人给玷污了一般,偏偏他自己就是那罪魁祸首。
助理先生一直忐忑不安的在办公室外等候着温俗的吩咐,只要温俗开口,他绝对第一时间将蒋知夏带至温俗面前。
可温俗什么也没说,助理先生就只能这么一直等着。
至于这样的等待要到何时为止,助理先生不知道,温俗更加不会知道了。
蒋知夏这昏昏沉沉的一觉便直接睡到了夜晚时分。
窗外,华灯初上,窗内,一片漆黑。
经纪人在蒋知夏醒来之后原是想留下照顾她,可蒋知夏却拒绝了经纪人的好意,并且在经纪人离去之后将房间内的灯悉数熄灭。
真好,周围一片黑暗,犹如她此时此刻的心境。
温俗……温俗……
大概这辈子她都不会再念叨起这个名字了吧?这个一直给了她温暖给了她关心给了她所有却唯独不给她爱的男人。
一句我爱你到底是有难说出口?难到让温俗宁愿弃她而去也不愿给她一个承诺。
蒋知夏苦笑了一声,随即又端起了面前的酒杯,此时此刻,除了酒精的麻痹,她不知还该怎么做才能让那颗痛楚的心得到稍许的平和。
昨晚温俗也是在这里买醉是吗?
为了什么?她不知道。
当然她或许也没有资格知道。
她不过就是温俗酒后一时兴起的玩物。
玩物?
蒋知夏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眼泪顺势滑落。
这一夜,蒋知夏就这样哭了笑,笑了哭,笑着喝完一杯酒,又哭着给自己满上一杯酒。
如此反复,整整一夜。
等第二天经纪人再次找到她时,见到的便是一个越发憔悴不堪的蒋知夏了。
一眼看到散落一地的酒瓶酒杯,经纪人皱眉哀叹了一声,随即还是第一时间将迷糊中的蒋知夏扛进了浴室。
冒着热气的温水从头顶淋下,经纪人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知夏,你振作一点好不好?虽然我不知道那天晚上你到底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我告诉你,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这样下去,你会毁了你自己的啊,为了一个男人毁了自己值得吗?蒋知夏,你现在可是在事业的上升期,如果在这个时候你不继续往上爬的话,很快就会有人把你挤下去的,这个圈子的规矩,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经纪人的话里带着明显恨铁不成钢的叹息。
迷迷糊糊当中的蒋知夏听得并不清楚,她只是笑,笑得身边的经纪人都有些发憷。
笑够了,换上一身干净衣服的蒋知夏又再次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一边收拾着凌乱的房间,经纪人一边瞧着睡得深沉的蒋知夏,心中暗叹道,如果蒋知夏再这般下去的话,估计用不了几天,估计连她这个经纪人都要被撤职了。
醉生梦死中的蒋知夏仿佛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中有爸爸,还有她所有的朋友,他们都围在她的身边对她笑,她也痴痴的对着他们笑,可不知什么时候,梦中突然出现了温俗的身影,他面无表情的站在她的面前瞥了她一眼,随即坚决无情的转身离去。
心就像被撕裂了一般空落落的生疼,她拼了命地追上前去,可越是追,温俗的身影便越发模糊起来,到得最后,甚至连一丝丝身影也看不到。
蒋知夏无助的捂脸痛哭起来,哭着哭着,梦就醒了。
浮肿的双眼还稍稍有些无法适应明亮的光线,蒋知夏艰难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扶着墙才勉强站稳了身躯,一阵翻江倒海的感觉从胃里涌了上来,她踉跄着奔到了卫生间,一阵干呕之后随即无力地靠坐在地。
无神的双眼打量了一下四周,她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她在这酒店房间待着的第几天了,好像从哪天开始,经纪人也没有再来过了,这中间她的手机铃声一直不断响起,最后好像也因为没电了而自然而然安静了下来。
所以现在到底是什么时候,她又到底在这里待了多久了?
勉强扶着墙壁摇摇晃晃站起身来,蒋知夏一瞥镜子中那个形如枯槁面色蜡黄的女人一愣神,随即却又勉强扯动嘴角笑了笑。
芊芊手指轻轻抹去镜面上的些许雾气,镜面中的那个女人眼神忽然变得凌厉有神。
够了!
能够为温俗所做的这一切都够了!
她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从现在开始,她要彻底忘记温俗这个人的所有。
对,是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