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很尖锐,小小的身板跟泥鳅似的往温暖处钻,回头细看窗外——
呼呼……
北风吹过,窗外的树叶摇摇晃晃,树影朦胧。
她捂住扑通扑通跳得飞快的心口,确定刚才是看花了眼了,这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尤倾心!”
突然一道冷厉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上方传来,在倾心放松了警惕的第一秒,又把她吓得往后跳了一大步。
她的身后是一米八宽的大茶桌,她这条件反射地一跳,膝盖窝突地就撞到了桌脚,身子惯性地往后倒了下去。
“啊——”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尤倾心以为自己这回得摔得半身不遂的时候,一只钢劲有力的手臂从她身后捞了过来,稍稍一使劲,她的身子好像撞到了弹簧床上,又给弹了回去,撞在了穆栖元的胸口上。
男人的胸膛坚韧极了,咚的一下,她又听到了沉稳有力的心跳。
熟悉的清冽气息闯入鼻尖,男性荷尔蒙好似一汤醒神猛药,她倏地回过神来。
快步逃离他的三尺之外。
“你……怎么回来了?”
穆栖元眯着深邃的黑眸,危险的冷光从他的眸子里迸射出来,化为冷箭,凉飕飕地落在尤倾心那红肿的额头上。
该死的女人!
“你又和谁打架了?”
尤倾心幽怨地扫了他一眼,因为他眸子里的不悦,她想到穆东以及那些人给她的羞辱都是因他的冷漠而起,不由得,心中闪过一丝怨气。
拢了拢被扯得有些宽松的睡袍,她抿了唇就要往楼上走!
“尤倾心,我在和你说话呢!”穆栖元陡然冷喝,强大的气场宛如冷风过境,扫得窗外的树枝又晃了晃。
倾心觉得好笑了,“穆总,你在和谁说话是你的事。我愿不愿意听,那是我的事!”
“站住——”
穆栖元恨极了她的冷漠,她这毫不在乎的态度就如同当年的头也不回。
心头一窒,他挡身到她的面前。
“你要做什么?”她戒备地看着他,一步步后退的脚步泄露了她的排斥。
穆栖元攥着拳头,女人每退一步都好像踩在他的心窝上。
他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咬牙切齿地责问:“你今天不是很威风吗?还能把人打进医院。尤倾心,我之前是不是太小看你了?”
尤倾心的心哐当一声,原来,他回来,是来兴师问罪的啊!
不由得,桀骜地弯起唇角,“是啊,穆总,我险些把你家小穆总给打残了,你这是来给他报仇的吗?”
想到他那可恶的报仇方式,她的身子往前一挺,反骨地嘲笑:“这回,你是要在车库里,还是要在客厅?”
“尤倾心!”穆栖元倏然扼住了她这不饶人的嘴巴,因为她眸子里满不在乎的调侃,他的胸腔不受控制地翻涌起了怒火。
灼灼火光透过心灵之窗,就要喷洒到她的身上去,“我有没有告诉你,不要招三惹四?”
“招三惹四?”
“穆东说你勾引他!怎么,他不肯陪你上床就得死吗?”
啪!
一记响亮的巴掌,猝不及防地落在了穆栖元那刚硬冷峻的侧脸上,狭长的凤眸微微一怔,紧接着怒火冲天。
他倏然抓住了她的双手,高高地举过她的头顶。
一米八五的个子,在尤倾心的面前本就高出了一个头,再加上这凌然的气势,一瞬间,好像巍峨的泰山向着弱不经风的女人猛压了下来。
“找死?”
尤倾心觉得她就像那被压制在山下的孙猴子,想反抗,却奈何力不从心。
但尽管这样,她也不愿意再像之前一样忍受他的羞辱了!
在确定他不再爱自己之后,她只有一个念头:“穆栖元,我们离婚吧。”
喷薄的怒火,如被风霜定住。
穆栖元一眨不眨地看着女人眸子里的冰冷,以为自己幻听了。
尤倾心看着他的眼睛说:“这场婚姻本来就是个错误,既然你我都是不情愿的,不如放手,让彼此好过!”
“不情愿?”
呵的一声,穆栖元笑了起来,“还没从我身上得到想要的东西,你甘心离开?”
“我要的东西,你这辈子都不可能给我了!”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他的黑眸深处闪过一丝厌恶。
对于这个利益熏心的女人来说,他唯一能给的,就是无尽的打击!
可,穆栖元不知道的是,尤倾心想要的,不过是他的真心而已。
他的不耐烦,落在她的眼中只有凄楚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