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凤华脸色一变，愣住了。
席沐可是个典型的贱皮子。
褚笙也不怕实话告诉她，“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揍他了。”
还不是第一次？
柳凤华一口气差点没顺过来，“你！你究竟打了他多少次了！”
她好像没有抓住重点，褚笙想表达的是，“不管我打他多少次，他都没有要休掉杨芸芸这个席少奶奶的打算。”
柳凤华呆愣住，好一会儿的沉默。
褚笙又坐回了沙发上，她拿起果盘里的水果，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柳凤华走到她身前，低头看向她，语重心长、沉声地问：“小笙，你实话告诉妈妈，席少爷他是不是喜欢上你了？”
“在回答这个问题前，杨太太我要纠正您一下。”褚笙抬头看向她，嘴角刮着不冷不热的笑，道：“您不是我妈妈，等杨先生回来，我拿了钱走人，咱们依旧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所以请不要在我面前自称妈妈。”
柳凤华脸色一白，又愣了好半晌。
半晌后，她干干地回：“既然你这么说，好，就依你的。”
褚笙笑了笑，“我不知道席沐有没有喜欢上我，反正他不喜欢杨芸芸应该是真的。”
说完，她又捏起了水果吃了起来，不止这样，她还翘起了二郎腿。
柳凤华一脸的复杂，再看到她这满不在乎没有一点规矩的样子，她的眼底忍不住流露出厌恶来。
……
通往市区医院去的高架上，车流偏多，有些拥堵。
宽敞舒适的黑色商务车内，男人端坐在单人车座上，目光落向前方。
杨芸芸坐在他旁边的座位上，明明中间隔着一张桌子，可还是如坐针毡。
她双手握着衣角，双腿并拢，腰背挺直，一动不敢动。
车子已经穿过拥堵区了，再过十分钟，就能到医院了。
“她在哪儿？”
男人不容置喙的清冷嗓音陡然传来。
杨芸芸不敢抬头，胸口颤了颤，小声地问：“小叔，我没听懂您指得是谁？”
“把席沐打到医院的女人。”他很有耐心地强调。
杨芸芸两眼一睁，惊慌地看向他。
席默卿依旧目视前方，“你可以选择告诉我，也可以选择放弃席家少奶奶的身份。”
杨芸芸听得懂，他在给她选择。
而且，他明显早就知道褚笙代替她的事情了。
惊讶之外更多的是惊喜，她看向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叔，您的意思是，如果我告诉您她在哪儿，您会原谅我让她代替我的事情吗？”
“我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他接着出声，嗓音依旧淡漠得没有感情。
杨芸芸喜上眉梢，一脸的惊喜，“好，我告诉您。”
车子下了高架，很快驶入市区，到了这家医院的大门前。
杨山下车将车门打开。
杨芸芸在席默卿身后下了车，规矩地跟在后面。
席沐的伤势已经处理好了，这会儿正躺在病床上。
杨芸芸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大半张脸都包着纱布的他。
“阿沐！”她两眼泛红，当即冲了过来。
席沐瞧见是她，浑身一缩，下意识地朝床里头躲了躲。又看到在她身后进来的男人，他松了口气，“小叔，救、救我。”
显然是被揍怕了。他以为杨芸芸又要揍他，连忙冲席默卿求救。
席默卿瞧了他一眼，但从他身上的伤来看，可想而知，早上他被揍的有多惨。
浅薄的唇角几不可查地勾了下，瞥了蹲在床前的杨芸芸一眼，他转过身，径直离开。
守在病房内的护士和保镖也退了出去。
房门关上的瞬间，席沐浑身发起抖来。
“芸芸，我，我错了。”他连忙向她道歉，“我下次再也不在你的酒里下药，再也不会不经过你的允许就碰你，你原谅我好不好？我发誓，一定没有下次了！”
杨芸芸愣了半晌，半晌后，她看着他眼底的坚定，眼泪再也没控制住流了下来。
她低低抽泣起来。
席沐目光一紧，颤颤地伸了伸双手，接着一把抱住她，“芸芸，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别哭了好不好？”
以前的席沐，是个高高在上的纨绔大少爷，别说会主动碰她了，就连一句温暖的好话都没有。
而现在，显然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杨芸芸没敢出声，可泪水就是控制不住地往下流。她知道，让他改变这么大的人不是她，而他现在心里急着要拥抱道歉的人，也不是她。
……
天下黑下，柳凤华接到杨建树的电话之后，就来到客厅转告褚笙。
“小笙，你爸爸让你去这个地方，他在这个地方等你。”柳凤华给她一个餐厅的地址。
褚笙看了眼，是一家以暗色调为主的主题餐厅。
地址在郊区，四周没有特殊的建筑物，背靠崎岖的山路，两侧是浓密的树林，只有门前，才有一条顺畅的小路。
在山前下了车，褚笙在服务生的带领下，走了十来分钟，才算到达这家餐厅的门口。
“小姐，您的朋友正在二楼201房间等您。”服务生带她上了楼梯，就主动转身离开。
眼前和四周的环境都很昏暗，即便开了几盏照明灯，光线依旧暗得想让人找根蜡烛来点点。
褚笙伸长了脖子，挨个挨个门的找，摸索了半天，算是在这东南方向摸到了201几个字眼。
她按下门把手，不客气地走了进去。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营造气氛，还是为了提前把她吓走，房间里没有开灯，一片黑暗。
褚笙能感觉到房间里有人，还不止一个人。
笑了笑，她干脆直说：“杨先生，我来了，您的钱也该带来了吧。”
“原来，你平时都是这样称呼自己的父亲。”
男人淡漠磁性的嗓音陡然响起，在这寂静的空气中尤为清晰动听。
褚笙皱起眉头，目光一变。
咯吱。房门被反锁的声音紧接着传来。
她还没来及转身要走，只听“啪嗒”一声，刺眼的照明灯也在这时亮了起来。
灯光的亮度虽然比不上她平时见到的照明灯，可这晕晕的光亮，足以让她看清坐在房间里等她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