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呼吸间，古娜浑身上下就找不出一根完整的骨头了。
她宛如一条小蛇一般瘫软在地上，只能勉强靠真气维持身体的形状。
“大人，求你放过我吧，人家什么都愿意做的。”古娜魔王还不死心，拼命求饶着。
“这只不过是一个开始罢了，你就好好享受吧！”姜无书恶狠狠地说道。
他的重瞳赫然睁开，深邃无比，又大气磅礴。
遮天蔽日的上苍之手毫不留情地碾压而下，加之光明法则的加持，充满破坏性的力量直接击中了她的身躯，将其拍成了类似肉泥的状态，而且避开了她的头颅。
与此同时，姜无书源源不断地朝着她体内灌注入生命规则，一直吊着她的性命，不让她这么轻易地死去。
这时的古娜魔王已经没有了呻吟的力气，神智都有些不清楚了。
极致的痛苦会很大程度上摧毁一个人的意志，哪怕是再坚强的人也无法抵抗这种将肉身一点一点摧毁的痛楚。
更别提她本来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魔王了。
“为......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她断断续续地问道，眼神中最后一丝不甘心也逐渐灰暗了下来。
“你，杀了我娘。”姜无书平静地说道。
复仇，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解气。
对于古娜魔王来说，杀死陆瑶，和杀死其他任何一个人族并没有区别，修为的差距决定了他们之间不会出现正常的战斗，轻松的抬手秒杀并不会给她留下任何的印象。
甚至很可能她都不知道陆瑶是何许人也。
以杀止杀，并没有缓解仇恨的作用，只能够暂时性地释放姜无书那难以压制的怒火。
古娜魔王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要说什么。
可姜无书对此却并不感兴趣，只是单方面停止了生命规则的供应。
她最终还是没有将她想要说的话说出来，脸上的表情永远地停留在了这一刻。
崩碎的肉身一下子四散开来，肉末在地上流成了一大滩，场面极其恶心。
“娘，我为你报仇了。都怪我，成长得太慢了，没能保护好你。”姜无书哽咽着说道。
他的眼泪再也无法忍耐，如溃堤的洪水一般从眼眶中涌出，啪嗒啪嗒地掉在地上，溅起阵阵水花。
是啊！
所谓的复仇，不就是无力守护挚爱，却又无可奈何的补偿措施吗？
若是他当初拼着断送修炼前途的势头来修炼，修为有成之后尽快赶回大灭界，是否就能阻止惨剧的发生？
但现在再去想这些问题，并没有任何的意义。
过去的，就让它永远的过去吧！
姜无书冷冷地看向王宫之外隐隐泛红的天际，拍了拍小白的后背，向着他下一个目的地出发了。
......
十天里，三大战区的恶魔族军队都受到了灭顶之灾，姜无书雷厉风行地穿行于大灭界各处，见到的恶魔族没有一个能够幸免于难的。
林林总总，他杀了有数十万恶魔族人，这些死亡者的尸体堆在一起，都可以填满一方小秘境了。
他如此残暴的杀法自然也是引起了大灭界唯一剩余的魔王——古莫的注意。
不过，托大的古莫亲自前来查探情况时撞上了姜无书，被直接一拳轰死。
就这样，大灭界中的恶魔族势力几乎被杀了个干净，只不过大多数人对此都是一无所知，好多人还在诧异为什么今天恶魔族的大人没有前来收税。
做完这一切之后，姜无书心中的仇恨却是丝毫不减。
他很清楚，这些恶魔族士兵，只不过是棋子罢了，让他们前来侵略的那个罪魁祸首，才是真正要杀之人！
韩魔皇！
姜无书发誓，必杀他！
只不过，现在主动出击，很有可能打草惊蛇，让韩魔皇提前逃跑就功亏一篑了。
若是让他逃回深渊，再想要杀他，就是难上加难了！
所以，必须得有万无一失的把握，才能动手。
暂时先不急。
大灭界作为韩魔皇手下打到的江山，自然也会有他的一份功劳在。
现在，大灭界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他也脱不了干系。
说到底，该急的人应该是他才对！
姜无书所需要做的，便是静下心来守株待兔，等待鱼儿的上钩。
......
真神联盟的众人此刻都陷入了诡异的沉寂之中。
他们的首领，也就是真神，被钉死在真神联盟的议会厅之中的一根粗大十字架上。
他的身上除了这根钉子之外，没有明显的外伤，好像是有一个绝世大能仅仅凭借这一根钉子，就解决了一位扬名已久的天神。
“爹！”羽之楠悲痛万分地嘶吼道，一把扑到真神的尸身之上，抑制不住地痛哭流涕。
或许平日里，他与真神之间常常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分歧，理念上也不尽相同，但他明白，真神作为一个父亲，是合格的。
真神为了培养出一个强大的后代，付出了大量的心血，这些都是羽之楠看在眼里的。
只可惜，他还来不及报答，真神就莫名惨死。
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子欲养，而亲不待吧！
“少主，请节哀。”一位年老的天神缓缓走上前来安抚他。
“节哀？我爹死了，就这么算了？”羽之楠的脾气很冲，语气激动地反问道。
“只能这么算了。”天神话里有话地说道。
“是谁？你们都知道是谁对不对？告诉我，告诉我！”羽之楠可不管三七二十一，愤怒地质问道。
“我只能告诉你，先前天庭的使者来了一趟。”天神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很悲痛，但，莫要辜负了真神大人的牺牲啊！”
羽之楠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神情之中满是绝望。
天庭吗？
他爹在天神之中也是一等一的存在，寻常天神，就算是想要杀他，也不可能这么轻松。
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天庭当今的掌管者，众星之母亲自出手了！
可就算是猜到了真相，他也没有什么可做的。
众星之母，乃是高高在上的仙神，与他之间，可谓是云泥之别。
整个宇宙之中，数亿亿的生灵，最终能够修炼成为仙神的，也只有那么寥寥十余位。
羽之楠自问，能够达到真神的高度已经是突破极限了。
至于仙神？再给他十辈子也未必能够触及！
可就算是能够与真神比肩又如何？
照样是被仙神一招秒杀的份！
他这一辈子，是没有机会复仇了。
他失魂落魄地呆坐着，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
天庭，乃是整个宇宙的两大核心之一，汇聚着宇宙中最为顶尖的诸神。
另一大核心，就是魔族盘踞的深渊，两者互为极端，构成宇宙宏观上的阴阳。
仙气氤氲的“圣母殿”之中，却有着两人遥遥对峙。
众星之母的脸上像是漂浮着一层特殊的区域，可以扭曲光线，无人能够看清她的面容。
而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让人不禁拜服的威严，仿佛生来就是宇宙的主宰者。
在她的对面，苏凡平静地站着，手中提着缥缈针，对着空气一通乱画，不知道有什么意义。
“众星之母，好神气的称呼。”他微微开口，低沉的声音就传遍了整个圣母殿。
“你是何人？胆敢强闯圣母殿，你是想要与整个宇宙为敌吗？”众星之母怒气冲冲地质问道。
“哈哈哈哈，我？强闯？你是说我这叫强闯？那你呢？”苏凡癫狂似的笑了笑，恨恨地问道。
众星之母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一时之间有些语塞。
她想到了一个人，那个创立了天庭，并将之带领向辉煌的男人。
——玉皇大帝！
“想起来了吗？这天庭，不是你的，根本就不是你的！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苏凡突然一声爆喝道，满脸都是愤怒。
众星之母受到了惊吓，连连后退，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原本到达了像她这等仙神境界，外物对于她已经几乎没有任何影响了。
可眼前这个身形瘦削的青年仅用了几句话，就给她带来了重大的情绪波动，属实是有些异常。
“只不过很可惜啊，你就算掌管了这宇宙八万亿年又如何？你还是没有成功啊！还是一个可怜又卑微的仙神啊！”苏凡继续狂笑道，脸上又多了一分不屑，“你可曾想过，若是当初你忍住内心的贪欲，此刻我等早已跳出了这方宇宙的桎梏，遨游于时间的长河之中，再也没有什么能够束缚住我们的了！都是你！你这个叛徒，贪心的毒妇！”
话说到这个地步，众星之母便再也没有怀疑。
苏凡，就是曾经那个风华绝代的玉皇大帝。
那个将整座宇宙都搅动的风云人物！
“你不能怪我，我也是受害者！再等下去，我会先死的！你不能怪我！！！”她声嘶力竭地吼叫道，双手捂着头，像是在躲避着什么。
“哈哈哈哈！你吞下我的修为之后，难道就能永生了吗？想得美，你想得美！好好感受一下你身体的情况吧！你只剩下两万亿年的时间了，好好珍惜吧。”苏凡再笑了几声，就恢复了平静，冷冷地说道。
说完这席话，他转身准备离去。
“你当我这儿是什么地方？哪怕你曾经是那个无所不能的玉皇大帝，现在，也只不过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修炼者！给我回来把话说清楚！”众星之母咆哮道。
到了仙神这个境界之后，战斗已经彻底撇去了常规的手段。
她意念一动，无数规则、法则从星海之中剥离而出，死死地缠绕着苏凡。
但苏凡看到这一幕，只是不屑地笑了笑，嘲讽道：“这就是你活了八万亿年的成果？”
他手中的缥缈针一甩，虚空之中，像是出现了一个绝对的真空区域一般，所有靠近的规则都在瞬间消失不见，连存在过的踪迹都没有留下。
“你......你成功了？你竟然真的成功了？”众星之母不可置信地喃喃道。
“托你的福，我还没有成功。”苏凡冷冷地回答道，“只不过，那一天，快了。”
“快了，太好了，太好了。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众星之母这下算是彻底放飞自我了，癫狂般地大笑道。
不得不说，这两人此刻的模样，像极了从精神病院里出来的两个病人。
但事实上，背叛了玉皇大帝的众星之母在这八万亿年之间都遭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精神折磨，甚至歹毒贪婪如她，都不禁有些后悔当初的背叛。
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她只能硬着头皮，封号众星之母，掌管天庭，就这么蒙混过关了八万亿年。
一切的一切，都是她为了维持宇宙的基本运转而营造出来的假象！
苏凡收回了缥缈针，淡淡地说道：“你活还是死，与我无关。只是，你再敢对我的部下出手，我可以确保，你死！”
他的话无比霸气，仿佛他此刻就是仙神之上的存在。
可实际上，他现在的修为也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神罢了，与众星之母之间，存在足足有两个大境界的修为差距。
到了神祇境界，一个小境界的差距就足以压制天赋上的区别。
大家都是绝代天才，不然也修炼不到神祇，那凭什么你能够跨境界作战，我就不行呢？
两个大境界的差距，在神祇看来，就是数亿年乃至数千亿年的差距，根本没有一丝取胜的可能。
但这话从苏凡口中说出来，却一点违和感也没有。
众星之母也只能微微点了点头，随即说道：“好，我答应你，我会暂缓我的行动。我再给你一万年的时间，我希望你不要耍花样。我知道，你现在身上还留有大量的限制，否则早就让我死了不知道几百遍了。一万年，你只有一万年，超过这个时间，我拼着宇宙毁灭，也要与你和你所谓的部下同归于尽！”
“一万年......好吧，一万年，就这么说定了。”苏凡咧着嘴笑道，“一万年后，他的时代，就要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