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炼无岁月，夜尘就像第一次开荤的狼崽子，叼起嘴边的肉咬个不停，由于魔灵转换的消耗，中途还打坐恢复过几次修为。

直到锦瑟真气被填满，再次拥有大乘期的战力，这才停下攻势，收起用魔气构建的这些外物。

趴在夜尘背上，锦瑟双腿仍然酸软，睨了他一眼。

“魔尊阁下的办法真管用，原先我只是真气耗尽，身体疲累，如今可是连路都走不动了。”

夜尘不自在地偏过头，光考虑了真气，没考虑对方身体，确实是他的问题，不过…

“身为狐妖，连种族天赋都用不好。”

锦瑟手臂勾紧男人脖子，靠在他肩头，笑得恶劣。

“天赋要经过千万次练习才能熟练，我手里可没那么多人练习。”

夜尘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她的臀：“千万次而已，我现在就可以。”

锦瑟身躯一震，过度使用的某处一阵酸疼，别说腿，就连手臂都要没了力气，讪讪地转移话题。

“我就是开个玩笑，我们快些赶路，这么久了，还不知外面战况如何。”

夜尘望着头上的血月，淡淡道：“上次，我在此地待了两年。”

上次就是夜尘为她取魔药，消失两个月之时。

看来魔界深处无岁月真不是说说而已，外界的两个月，在这里就是两年。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锦瑟和夜尘在魔族深处不断摸索方向。

没真气了，就找一处较为安全之所，让夜尘为她‘补充’灵气，除了担心外面的大军，以及魔族幕后之人，他们的小日子过得竟然还不错。

夜尘来过一次，有经验，再加上他们只需找出路，不用像上次一样还要找魔药，自然速度快上不少。

这天，他们发现不同寻常的波动。

分辨后，夜尘确认：“到出口了。”

……

“小时，”男人声音温文尔雅，夹着一丝痛苦，“青鸟和玄龟，整个青云林，上百个妖族，都在魔族手上，我不想为他们做事，可我不能看着它们去死。”

“我说过，让她杀了我，解除我的痛苦，可你们不听…如果你是我，你也会做出这种选择。”

小时蓝眸赤红，仿佛一夕之间长大，配上面无表情的精致容颜，让人挪不开眼。

“我不是你，不会背叛锦瑟。”

他没想到，白啸林也会背弃他，为了青云林的朋友，他能理解，但他绝不原谅。

拿起锦瑟为他炼制出的长剑，快速出击，炼虚期的白啸林根本来不及反应，身上就多了三个窟窿，不会死，但也丢了半条命。

在没有灵气的环境，小时废了大半的力，以剑抵着地，支撑身体，瞭望战场上不断落败的盟军。

“你走吧，从此以后，我们恩断义绝。”

白啸林嘴唇蠕动：“局势已定，何必呢？以后修真界或许都不会存在，转成魔修也一样修炼。”

战场上杀声一片，小时提剑冲进去，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

“我相信锦瑟。”

半天的时间，盟军要么重伤，要么投降，战场上只余寥寥无几的反抗者。

远处，一道邪肆的身影落下，五官俊美，只是被扭曲的神情破坏了几分，他一开口，声音就传遍整个战场。

“要么臣服魔族，臣服与本尊，要么，死！”

全场，几乎只余合欢宗，在小时的带领下，还站立当场，不论白啸林如何劝都不肯投降。

夜恒桀桀一笑：“好，让你们看看，不肯臣服的下场！”

他举起手掌，方圆百里魔气汇聚，万千风暴向小时他们打去，眼看就要灰飞烟灭，离得近的众人纷纷躲避。

可小时等人毫发无伤。

夜恒脸色铁青，正要再来一掌，夜尘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你的对手是我。”

两个人打在一处，锦瑟则四处破坏阵法，一一打败魔族。

随着时间推移，眼看夜恒被制服，魔族大势已去。

夜恒突然仰天怒吼：“魔族才是霸主，我不甘心！”

他指着夜尘：“夜尘你从前身为魔尊，竟想做投降派，妄想三族和谐，不配做魔尊！我才是魔族魔尊！”

一道佛光突兀地从夜恒身上迸发，与他身上的魔气飞快融合在一起。

他再次开口，却是两道不同的声音混合在一起，除了夜恒自己的，还有无憎的，一遍遍响起，像是诵经般呢喃，魔音灌耳。

“夜尘，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尚且幸存的寂灭和尚惊呼：“佛魔之躯！”

佛魔指坠入魔道的真佛，与从前夜尘的分魂状态不同，佛魔之躯集佛与魔之长，战力远超同阶修士。

还好锦瑟已清理完战场，毫无顾忌地与夜尘一同出手。

三人战的昏天黑地，波及范围巨大，小时不得不指挥同盟军带魔族俘虏退出交界处，回修真界焦急等待。

经过背叛，小时如今迅速成长，能独当一面，代替锦瑟管理人、妖两族，拉住不少想进去查看情况的人，包括胡瑛和凤九。

半个月后，小时盯着手里一颗萝卜状的灵植，眼神涣散，不知思绪飘到何方。

迷雾中，一对俊男靓女走出，女子捏着小时的兔耳，笑得温柔。

“小时，我回来了。”

……

青阳镇，人潮涌动，闹市中，有人身着麻衣，高谈阔论。

“锦瑟仙子从前名声不显，第一次显露名声，就是在我们青阳镇，宗门大比，初次露面就是大乘期，打败无憎魔僧，真是吾辈楷模，如今算来，也有三百年的时光了吧？”

一白袍修士皱眉打断：“可我听说，那个胡锦瑟是狐妖出身，也敢称仙子，统领人族宗门？”

麻衣修士睨了他一眼：“从哪儿来的老古董？连锦瑟仙子都没听过，我跟你说…如今人、妖、魔三族维持大体和谐，全力修炼大道，全仰仗仙子高义。”

将锦瑟的事迹一一说出，他一拍桌子站起来。

“妖族又如何？我也是妖族！”

白袍修士发现周围人都对他怒目而视，知道自己惹了众怒，解释一句。

“我闭生死关四百余年，从未下山，不知发生了如此多的事，还望见谅。”

“以后谨言慎行就好，”麻衣修士重新坐下，面露向往，“说来，仙子不过二百余岁就修炼至大乘期，身上又不沾因果，不知是否会成为近万年来第一个飞升成功的…”

“尤其是前魔尊夜尘，甘愿拜倒在仙子的石榴裙下，以整个魔族为聘，冲破世俗观念，与仙子结为道侣，可歌可泣。”

一句话，勾起众人感慨，又对着锦瑟这个名字大夸特夸，俨然一群迷弟迷妹。

几人不远处，一个破衣烂衫，花白头发掉了一半，身上长满脓包，散发腐臭味的老乞丐，目露追忆。

“胡锦瑟，她爱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