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子,咱不需要你的钱,咱给你这些东西从没想过让你偿还。”朱元璋一脸感动地说道。
朱逸摆了摆手:“老爷子,一码归一码,你可以不说,但这钱我必须还。再说了,商人虽然不受人待见,可也确实能赚到许多钱财,一切顺利的话,估计要不了几个月这钱就能还清,到时候还能攒下一些余钱给你养老不是?”
听到朱逸的话,朱元璋面色一怔:“你还要给咱养老?”
“那是自然,你现在儿子也走了,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我受你恩惠,自然是要给你养老送终的。”朱逸理所当然地说道。
朱元璋只觉得眼眶有些湿润。
自从朱标死后,自己的那些个子孙一个个都想着争权夺利,没一个是真真切切为他着想的,眼前这个疑似是雄英的孩子却能如此孝顺。
朱元璋心中暗自决定,就冲这份孝心,哪怕最后查出来这孩子不是雄英,咱也要收他为义子。
如此想着,朱元璋看向朱逸的眼神更加慈祥。
商籍就商籍吧,这孩子想干什么就让他去干,到时候想改户籍还不是咱一句话的事?
想到这儿,朱元璋又问道:“娃子,你觉得当今圣上是个什么样的人?”
听到黄老爷子的问话,朱逸神色一肃:“可以称得上是一个明君。”
见朱逸这么说,朱元璋有些惊讶,虽然那些大臣们不敢当面说,但朱元璋知道他们私底下肯定都是骂自己是暴君,过河拆桥,毕竟自从自己称帝以后,当年和自己打天下的那些个弟兄,几乎都被自己给杀光了。
可是今天听朱逸说自己是个明君,朱元璋不禁有些好奇,朱逸的心中到底是如何看自己的。
于是,朱元璋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哦?可是当今圣上杀了那么多人,胡惟庸,李善长都被他给杀了,你不觉得他有些嗜杀吗?”
朱逸摇了摇头:“老爷子你这就不懂了吧?”
朱逸喝了口水,随后缓缓说道:“自古以来,皇权与相权之争就一直没有停过,当初胡惟庸在朝堂之上是何等的风光,门生遍布,大权独揽,皇帝的容忍必然已经到了极限,可就是这样,他还不知收敛,换做是我去当皇帝,只怕也不会容他。”
“而且陛下也确实想借着胡惟庸这件事情,将千百年来的相权彻底抹去,他不死谁死?毕竟臣子权力过大只会导致江山不稳。”
朱逸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李善长,虽说陛下和他是生死之交,但他犯了同样的错误,成为左丞相后,李善长开始培养自己的势力,陛下将很多事情交于他处理,他却不低调行事,在大臣面前极力树立自己权威,屡屡挑战陛下的神经。”
“哪怕后来他退休了,可还是提拔了自己的学生胡惟庸,继承他的权力,甚至为了建个私宅还去问汤和借兵修建,可见李善长哪怕是退休了也还没认清自己的位置,权利这东西虽然好,可一旦让权利迷失了方向,就是在往作死的道路上奔走。”
听到朱逸的话,朱元璋惊讶莫名,朝中许多重臣只觉得自己乱杀功臣,暴戾无度,没人能够理解自己背后的心思,可今天,朱逸这孩子居然能够一语道破,这怎能不让他惊讶?
那么多人,包括朱标都无法理解自己的所作所为,觉得自己不应该杀那么多的功臣,可又有谁知道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为了这大明的江山。
一时之间,朱元璋竟然有一种找到了知己的感觉。
朱逸仿佛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道:“陛下也不是没有给过他们机会,但给他们机会也不知道收敛啊,只能说人还是得时刻保持清醒,不要因为手中权利过大,就有些飘了。”
“陛下当然也不想对自己当年的老伙计下手,可是不杀了他们,以后这江山姓谁都不一定。”
“当今圣上是位雄主,驱除鞑虏,光复中华,而且陛下杀的基本都是一些贪官,一些想要以权谋私的人,对普通老百姓还是挺好的,仅凭这一件事,他都可以称得上是一位明君。”
朱逸侃侃而谈,全然没有注意到一旁早已震撼莫名的朱元璋。
良久以后,朱元璋终于忍不住问道:“娃子,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朱逸眼珠子一转,他哪看得出来这些,无非就是上帝视角,把后世的一些观点给说了出来。
“这些事情仔细想一下不就可以想出来了吗?”
“是你自己想出来的?”朱元璋更加惊讶了,他惊讶于朱逸居然能有如此敏锐的政治嗅觉,要知道,就这些道理朝中的许多高官都不一定可以看得出来。
朱逸在朱元璋心中的份量不禁再一次拔高。
如今太子薨逝,朱元璋也该考虑太子接班人的问题,原本因为在葬礼上,朱允炆的一些表现,使得朱元璋心中的第一人选是朱允炆,可是如今听到朱逸的这番话语,假如他就是雄英的话,那么……
朱元璋眼睛一眯,不知在想些什么。
想到这儿,朱元璋便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这孩子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
“娃子,咱忽然想到了一些事情,需要回去处理一下。”
“老爷子你又要走啊,那你明天还来吗?”朱逸有些不舍地说道。
“好娃子,咱事情处理完了就来。”朱元璋欣慰地说道。
说完,朱元璋便离开了。
来到外面,锦衣卫指挥使蒋瓛再次出现在朱元璋身旁,他整理了一下衣衫,说道:“陛下。”
“之前让你查的事情你查清楚了吗?”
“回禀陛下,查到了一些线索,当年朱逸被农夫收养之前,曾有一个行商在钟山底下见到过他,当时他正在附近乞讨。”
听到蒋瓛的话,朱元璋神色一震:“快,把那行商带到宫里,咱要问清楚!”
“是,陛下。”
随后,蒋瓛和朱元璋两人便朝着城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