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黄子澄的话,朱逸淡淡一笑:“我是詹大人邀请过来的客人,我凭什么不能来?”
“胡说八道!”黄子澄瞪了一眼朱逸,“詹大人怎会邀请你这种人?来人啊,快把这狂言之徒赶走!不要扰了今日的鹿鸣宴。”
周围的小厮看到这边动静,朝着这边走了过来,问道:“你可有凭证?”
黄子澄继续嘲讽道:“汝等商人果然奸诈,没一句实话,之前大同旱灾便是尔等商人故意屯粮不发,这才使得大同百姓平白忍饥挨饿,今日又试图混进詹大人的府邸,你想干嘛?这里不是你结交的场所,还不快滚!”
听到黄子澄的话,朱逸也不恼,直接从怀中掏出信件,交给黄子澄,说道:“黄大人请看,这是詹大人给我的信。”
朱逸本以为黄子澄看了信件以后,就不会为难自己了,结果黄子澄接过信件以后,却是看也不看,直接将其撕毁,怒道:“奸商!到了这种时候你还想欺瞒于我等?你以为你伪造一封信件就可以混过去了吗?”
在黄子澄看来,詹徽是什么人?那可是朝廷的二品大员,而朱逸不过一介商人,詹徽怎么可能亲自邀请朱逸过来,这话一听就是假的,真以为自己看不穿他的谎言吗?
见黄子澄这样,朱逸也有些怒了,说道:“行,那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了,希望大人不要后悔。”
说罢,朱逸便直接牵着自己的马离开了。
一旁的齐泰捡起地上被黄子澄撕烂的信,看了一眼,感觉这字迹确实有些像詹大人的,有些犹豫地说道:“子澄兄,你为何见到此人以后如此生气,万一此人真的是詹大人邀请过来的……”
黄子澄却直接板着脸说道:“尚礼兄,你要知道今天是个什么样的场合,今日不但新科举子会来,占城国的使臣也会过来,外交无小事,要是让他混了进来岂不是丢我大明的脸?”
听到黄子澄的话,齐泰也只好点了点头,而后两人便一同朝着宅内走去。
詹徽身为吏部二品大员,这次的鹿鸣宴由他牵头举办,可是他不会出面,别说只是现在的这些乡试举人,就是那些会试的进士,也没资格让他出面,而是交给翰林院侍读黄子澄以及齐泰二人。
而詹徽此次之所以会单独邀请朱逸,一来是想感谢一下朱逸对大同灾情所提的建议,二来就是想和朱逸联络一下感情。
这件事情詹徽是告诉过老爷子的,老爷子也说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让朱逸见一见占城国的使臣。
一般来说,接待外使都是交给太子以及鸿胪寺的官员来办,太子死后,老爷子将这项工作交给朱逸,可想而知这是一个什么意思。
只是碍于如今朱逸的身份不方便公开,所以老爷子选择让朱逸以这种方式和那些外使会面。
最里的一处院子里,此处是詹徽的房间,此时詹徽正在整理自己的衣服。
站在他身旁的妇人有些疑惑地问道:“老爷,不过就是一场鹿鸣宴而已,老爷也不需要亲自出面,为何如此慎重?”
詹徽瞥了一眼妇人,说道:“你懂个什么,今天府上要来一个大人物,对了,你把我的庐山云雾给拿出来,还有我收藏的那几幅字画准备好,今天天气有些寒冷,暖炉是否准备好了?”
妇人说道:“老爷,你昨晚吩咐下去以后,妾身就让下人们去准备好了,不敢耽搁。”
听到妇人的话,詹徽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詹徽又看向一旁伺候的几名下人,说道:“通知下去,一会儿见到一名身穿麻布衫的少年带着信来府上千万不可阻拦,要将他恭敬地迎接进来。”
听到詹徽的话,所有人都有些惊讶,老爷口中的这个少年到底是何身份?
老爷身为当朝的二品大员,能够受到他这种招待的,整个大明也不多见。
詹徽的话一出口,一旁的一名小厮忽然眼神闪烁了两下,随后问道:“老爷,您说的那个少年是不是叫朱逸?”
詹徽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那名小厮,说道:“没错,就是朱小郎君,可是你怎么会知道他的姓名的?”
“这……”小厮脸色有些慌乱,随后跪下说道,“朱……朱朱小郎君刚刚来过,只是……只是……”
詹徽皱了皱眉,喝道:“只是什么?快说!”
“只是他被黄大人给赶走了。”小厮哆哆嗦嗦地说道。
之前黄子澄将朱逸赶走的时候,他就在旁边,也不知道老爷会不会怪罪自己。
但是现在詹徽显然没心思和这个小厮计较,听到小厮的话后,詹徽大叫一声:“什么?被黄子澄给赶走了?”
随后,詹徽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问道:“朱小郎君不是有我的请帖吗?他还敢赶人?”
小厮解释道:“那封信被黄大人给撕了……”
詹徽听到小厮的话后,面色一冷,厉声说道:“什么?老夫的信他也敢撕?去!把黄子澄给老夫叫来!”
小厮听到詹徽的话后,立马点了点头,随后赶紧跑了出去。
另一边,一处院子里,黄子澄正在和齐泰说话。
“尚礼兄,我和你说,以后遇到这种商人,你不要相信他的任何一句话,这种人就是满嘴谎言!居然还试图伪造詹大人的信件混进来,也不看看他是什么身份!今天这种场合是他这种人能进来的吗?这不丢我大明的脸面吗?”
齐泰也在一旁附和道:“听子澄兄这么说,看来此人还真是有些可恶,今日占城国使者要来,可万不能出现任何疏漏。”
黄子澄还想说点什么,一名小厮走到了黄子澄的身旁,说道:“黄大人,詹大人叫您过去。”
“詹大人叫我?”黄子澄有些惊喜。
一旁的齐泰也有些羡慕地看着黄子澄:“子澄兄,恭喜啊!想必是你刚刚痛斥那名商人的事情被詹大人知道了。”
詹徽是什么人?那可是朝廷主管官吏调度的人,满朝文武都想结交之人,能入他的眼,怎能不让人羡慕?
黄子澄笑道:“哈哈哈,尚礼兄,那我先过去了,你先坐会儿。”
“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