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最近湖广水患,大量流民流落到各地,国库的银两根本不够赈灾!”朱元璋看着这群流民,叹气道。
虽然朱逸之前提出发展商业,增加税收,但想要让国库真正充盈起来,能够很从容地处理财政支出还是需要一个过程的。
而眼下流民四处乱窜,就急需用钱,拖的时间越久,死的人就越多,社会也会愈发动荡。
“既然国库没银子,那就找真正有银子的人要呗。”朱逸说道。
朱元璋一愣,有些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
朱逸说道:“南直隶那些富商一个个都富得流油,他们每个人都掏出一点,应对湖广的水患绰绰有余了。”
听到朱逸的话,朱元璋便知道朱逸是想向南直隶富商们开刀,朱元璋摇了摇头道:“虽然咱也痛恨那些富商,恨不得将他们身上的钱给榨干,但咱知道不能那么做,之前大同旱灾的时候你也说过,若是贸然对这些富商们开刀,只怕效果会适得其反,激起民变。”
朱逸笑道:“之前不对大同富商开刀那是因为大同离应天府太远了,说句不敬的话,陛下对那个地方的掌控力,远不如那些富商,虽然狠下心来也能处理掉他们吧,可还是有些得不偿失,于大明无益。可是南直隶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那些个富商还能翻了天不成?”
“他们要是敢生事那就更好了,造反是什么罪名应该不用多说了吧?人一拿家一抄不就什么都有了吗?”
听到朱逸的话,朱元璋眼前一亮,之前他确实是陷入到一个误区了,朱元璋虽然对官员挺狠的,但他对商人其实真的没有过分苛刻,包括之前收的商税都是三十税一,这种税其实已经很低了,对待百姓,朱元璋习惯用更为平和的方式的解决问题。
因此哪怕是之前那些大同的粮商试图发国难财的时候,朱元璋都没有说对他们使用太多严酷的手段,一方面有出于稳定的考虑,另一方面其实也是因为朱元璋一直以来的一个思维惯性。
不过经过朱逸这么一说,朱元璋仔细一想。
确实啊!
之前之所以不愿意轻易对这些人开刀不就是怕会激起民变吗?可南直隶不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吗?谁敢造反?
自己还是当皇帝当久了,思维方式有些转变了,要是吴王那会儿,自己早把这些个奸商全砍了。
这种转变大多数时候当然是很好的,但有时候其实也容易陷入思维误区。
经过朱逸这么一提醒,朱元璋算是彻底想通。
随后,朱元璋又想了想,补充道:“不过咱也不能乱开刀。”
“那是自然。”朱逸点头道,“老爷子,你信不信,之前大同旱灾有富商借机发国难财,咱们没有计较,此次湖广水患肯定也有富商抱着侥幸心理。”
朱元璋闻言,冷冷一笑:“不错,对于这些个屡教不改之人,咱也不用一味地纵容,该狠的时候就一定要狠。”
说着,朱元璋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杀意。
朱元璋从来都不是一个仁慈的君王,为了江山,朱元璋能够连那些跟自己征战多年的老兄弟都几乎杀光,杀几个富商又算得了什么?
朱逸微微一笑:“咱们拭目以待吧,很快就会上演一场精彩的表演。”
“哈哈,咱也很期待,那些富商究竟会如何作秀。”朱元璋冷冷一笑。
……
和老爷子逛了一会儿后,老爷子就回去了,说是要去安排一些事情,朱逸便也独自一人走回了家。
湖广水患流民的问题,朱逸帮不了老爷子太多,只能给他提出一些自己的看法。
朱逸刚回到家中,徐妙锦便找上了门来。
“朱逸,之前你打赌赢了,别人已经让把买下黄瓜的钱送过来了!”徐妙锦一脸兴奋地说道。
“二十根黄瓜总共二千两,这里是一千两的银票,你拿着。”徐妙锦给朱逸递来一沓银票,说道。
朱逸将银票收下,随后说道:“这还只是个开始,随着大棚种植面积的扩大,我们光是靠着售卖反季节蔬果都能赚得盆满钵满。”
“那还等什么?我们快去种啊!到时候大棚里全部种上这种黄瓜,那我们岂不是赚翻了?”徐妙锦激动地说道。
然而朱逸却是摇了摇头:“之前寿宴上,老爷子说一切开销可以由朝廷来负责,盐山是我从黄子澄手里买回来的,在这之前盐山包括盐山附近的田地都是皇家所有,如今朝廷肯给我们提供这个便利,我们能够减少很多麻烦,但是同样的,我们也不能光顾着自己,朝廷是有粮食需求的,我们必须将一部分的主食上交给朝廷。”
朱逸虽然是一名商人,但他也时刻告诉自己,在自己有余力的情况下尽量帮助大明变得更好,因为朱逸内心里其实还是挺喜欢这个朝代的。
作为汉人建立的最后一个王朝,明朝不和亲不赔款,不卑躬屈膝,虽然最后亡国,但仍然值得敬佩!
虽然老爷子并没有让朱逸免费给朝廷交粮,但朱逸认为这是他应该做的,朝廷都已经负责了他一切的开销了,就是为了让朱逸将这个大棚技术推广起来,朱逸得了这么大的便利,还和朝廷讨价还价,那朱逸和那些奸商有什么区别?
当然,像黄瓜这种该卖还是卖。
徐妙锦听到朱逸的话后,也明白了朱逸的意思,一双美目闪烁了两下,说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朱逸,你和我认识的其他商人真的不一样。”
“现在说这些还有些为时过早了,想要将大棚推广开来,我们必须要用到一个东西,否则成本太高了,不利于推广。”朱逸说道。
“什么东西?”
“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