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颜一边跟着那个男人跑,一边让江柏去大队长家借驴车。
病人真要是喝了药,她也只能先行帮着催吐,还是得送去医院的。
吐槽归吐槽,心累归心累,她不拿人命开玩笑。
宋颜一进屋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菊酯农药的味道。
这味道让她格外上头。她小时候在奶奶家住过一段时间,奶奶经常用菊酯农药兑上白糖水杀家里的虫子。
宋颜打开身上的药箱,借着药箱遮掩从空间医院里取出吐根糖浆,然后问旁边看起来畏畏缩缩的小媳妇要勺子。
小媳妇先是一愣,好像被吓到了似的,然后反应过来,马上跑去厨房拿勺子。
但是不知为何又跑了回来,“不是让你拿勺子吗?你怎么空着手回来了?”
人命关天,宋颜很心累,语气也算不上多好。
“那啥,钥匙在我娘的腰上,小米她没有钥匙打不开门。”
被宋颜指挥着去准备水的男人回来了,替刚才那个看上去很好欺负的女人说了句话。
宋颜一怔,也顾不得钥匙不钥匙了。她掐着地上妇女的下巴,打算直接给她灌。
但是宋颜一上手就发现不对劲,这妇女身上使着暗劲,正常人要是昏迷了,身上是完全放松的。
她又暗暗试了试,果然,地上的妇女有意识。
她刚才也是着急了,差点犯了大忌先入为主了。
光听病人家属描述去了,忘记要根据病人的生命体征做出应有的判断。
看了看脸色吓得惨白的小媳妇,再结合刚才那个男人说的话。宋颜不由自主的在心里脑补了一场,黑心莲恶婆婆磋磨柔若无骨小白花儿媳的家庭大剧。
她看了看四周,发现并没有呕吐物,并且仔细闻闻,菊酯的味道也就充斥在妇女身旁的一处微微湿润的地方。
宋颜不禁在心里骂了句娘,你们一家子关起门来想怎么折腾怎么折腾!但是别牵扯到别人啊!
是不是别人不发火,就拿别人当傻子啊!
宋颜是真生气了。
冤有头债有主,归根结底就是这个躺在地上的妇女。
这时候,江柏带着王建设和朱翠花来了。
“哎呀!这又是闹得哪一出啊!小米啊,你婆婆咋躺地上呢?屋里咋还有这么大一股菊酯的味啊?”
被点到名字的小米还不等张嘴,委屈的眼泪刷刷的掉了下来。
她真的冤枉啊。
最近这几天,她男人去旁边靠山屯帮人家盖房子,中午和晚上主家管饭,也不回来吃。
她一天就只能吃上一顿早饭。
因为早饭她男人是在家里吃的,她婆婆不会当着她男人的面磋磨她。
但是一等她男人走了,她婆婆就开始指挥她去干这个干那个,等她干完回家的时候。她婆婆早已经自己吃过午饭了,橱柜都上了锁,钥匙紧紧的拴在自己的裤腰带上。
她今下午实在是饿的受不了了,就鼓起勇气跟她婆婆要点吃的。
但是她婆婆一蹦三尺高,鸡爪一样手指着她的鼻子尖骂。
什么不下蛋的老母鸡,让她死了都无颜见列祖列宗。
“俺…俺最近几天就早上能喝一碗米汤,好几天没吃中午饭和晚上饭了,俺今天实在是饿的忍不住了,开口跟俺娘要点东西吃。”
“她没给俺还骂俺是不下蛋的老母鸡……”
又累又饿又惊又吓,小米觉得自己小肚子有些抽疼。
但她还是强忍着把事情原委说完了,她真的受不了了,太饿了。
宋颜气的火冒三丈,身为妇女主任的朱翠花也好不到哪去。指着小米的男人就是一顿臭骂。
“栓子啊,白瞎你长这么大一个人了。连自己娘们都顾不住,你还是站着撒尿的吗?你看看人江柏,你再看看你……”
除了被骂的狗血喷头的栓子,其他人都默认无视了还躺在地上的妇女。
“你也是糊涂了,你媳妇被磋磨掉一个孩子你忘了吗?是个男孩,你们家想要的带把的男孩。”
宋颜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递给了小米,小米纵使很饿,也没有直接一把抢过去。而是先道了谢,才拿了一颗糖剥放进嘴里。
“行了婶子你消消气,咱们先救人。”宋颜看着地上刚才还偷偷睁眼瞄自己的妇女,心里的小恶魔因子又开始跳动。
“哎呦!对对对,先救人。”
朱翠花一拍大腿,停下了骂人。
“婶子,她喝了菊酯农药,这玩意能死人,必须先催吐。要不然就没救了。”
栓子一听这话又要开始哭娘,宋颜一句话给他噎了回去。
“哭哭哭,给我憋回去,等你娘死了你再给我哭,你围着向阳屯使劲哭,转圈哭,打滚哭,蹦着高的哭,翻着跟头哭,敲锣打鼓放鞭炮的哭,我都不管你。”
“你现在要是还想救你娘的话,就他妈的给我憋回去!”
见一向笑眯眯的宋颜都出口成脏,王建设和朱翠花觉得肯定是把人家给气急了。
“听我的,现在去屯子里找点七十岁老人的脚指甲盖,再找点童子尿,然后去茅坑里挖一点大粪。”
“去吧,要是还想你娘有救,就抓紧。”
宋颜把栓子支走后,又设计把屋里的人叫了出来。
“婶子,叔,地上躺着的那个老娘们是装的,她没事。”
“什——么!”
王建设眼急手快把他媳妇的嘴捂住了。”
“她是装的,但是我想整整她,大晚上的不睡觉把我们都折腾起来不说,我宋颜最看不起折腾儿媳妇的婆婆了。”
“都什么年代了?伟人都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不是?她家是有王位继承啊,非得要生男孩?”
“再说了,医学上来说,生男生女由男人决定,女人决定不了的。”
“我看行!这个王红啊天天磋磨小米,就得让她长记性。”
“颜颜,婶子支持你,你只管说怎么做,一会婶子帮你。”
宋颜点了点头。
“一会栓子回来,我会让他把指甲盖烧成灰,跟童子尿和大粪混成一块,给她灌下去催吐。”
“噗。哈哈哈哈,你这也……”
屋里,躺在地上王红偷偷睁开三角眼看了看,发现没人在,还特别惬意的给自己换了个舒服一点的姿势。
只不过她没想明白,这个什么狗屁医生为什么要折腾她儿子去找什么指甲盖童子尿和大粪。
“呜呜呜,来了来了,宋医生,东西来了,你快救救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