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丢钱风波过去以后,隔壁总是能传来吴奎气急败坏的叫骂声,陈萍求饶的哀嚎声,以及摔盆子砸碗的声音。
有一天,宋颜出门,遇到隔壁的陈萍,短短几天,她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脸色发黑,蓬头垢面,连腰也佝偻着,身上似乎有伤,走一步龇牙咧嘴的,疼的满头冒汗。
陈萍眼神阴鹜,上扬的三白眼仿佛能射出剑来,死死的盯着意气风发的宋颜,想把她剥皮抽骨。
宋颜莞尔一笑,这就受不了了?那接下来的,可怎么办呢?
“你高兴了吧?做事这么恶毒,你不怕儿女双亡?像你这样的,即使有两个孩子,也得死绝,当一辈子的绝户。”
宋颜还没反应过来,巴掌就扇了上去,陈萍本身就没什么力气,这一下子宋颜用了十成十的力气,陈萍一下子躺在地上,身上的伤痕被拉扯到,疼的她满头冒汗。
“逞口舌之快没什么用,我的孩子会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长大,这一巴掌打的你不冤,我今天就是把你的逼嘴撕烂,也没人敢说什么?”
“挨打不好受吧,你说我现在要是喊一声吴大哥,你今晚会不会再挨一顿毒打?”
“你敢!”
陈萍咬紧了牙关,她好恨,真的好想冲上去,把面前的这个女人给活活撕了。
“我们赌一把吧!输了我不亏,赢了你挨打。”
宋颜笑了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把自己的头发扯了扯,开始冲着陈萍家喊。
今天吴奎休息,昨晚打了陈萍一顿后,躺在床上睡着了,睡醒以后刚想回去接自己的爹娘,就听到隔壁的宋技术员在哭。
“吴大哥,吴大哥,你快来啊!”
吴奎,拿了外套边穿边往外跑。
他刚才的眼皮跳了跳,心里有些不安,果不其然,一个没看见,陈萍这死女人就给她惹事。
“呜呜呜,吴大哥,你快把陈大姐带回家吧。你放心这件事我不会往外说,但是刚才有人看到了,就怕会传到你们厂领导耳朵里。”
“毕竟工厂的领导很看中个人品行,生活作风问题。万一他们觉得陈大姐刚才的做法给厂里抹了黑,恐怕……”
后面的话,宋颜没说明白,毕竟要给吴奎留下足够的想象空间。
吴奎瞬间开始脑补,陈萍的事败露,她被开除,风言风语传到自己领导耳朵里,自己的领导觉得有其妻必有其夫,然后自己也被连累……
不!不!不!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好不容易弄到一份城里的工作,如果出了事,他不敢想,也不想想。
吴奎对着坐在地上的宋颜笑了一下,只是这笑比哭好看不了多少。
“对不起了,宋技术员,我代她给您道歉。”
“唉!陈大哥,你是好人啊!可是你怎么能娶……
宋颜摇了摇头,一眼难尽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陈萍,慢慢爬了起来。:
“都说病从口入,祸从口出,陈大姐这样,早晚得被这张嘴害死啊!我可是为了你们好。”
吴奎感激的看了一眼宋颜,“宋技术员,您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这个蠢货又做什么事了,您跟我说说我一定好好管教她。”
“唉!这事本来我不想说的,我今天打算去食品厂,一出门就看到了陈大姐出门了,我出于礼貌对她笑了笑。”
“结果陈大姐就恶狠狠的看着我。还开始骂我,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我本不想跟她计较,结果她大放厥词,开始诅咒我的孩子,话说的很难听。”
“我不会骂人,我跟陈大姐说人人都说积德行善,造的口业是要回到自己身上的,你诅咒我的孩子死绝,那你也不会有孩子。”
宋颜观察了很久,都说打蛇打七寸,这两口子的七寸就是没有孩子。要问那三年,吴奎为什么那么听陈萍的话,就是因为想哄着陈萍生孩子。
陈萍总是以家里没钱推辞,所以吴奎才把所有的钱交给陈萍,就是想哄开心了陈萍,给他生个一儿半女。
但是她万万不知道,陈萍不能生。因为那天去抓陈萍的时候,她偷偷给陈萍把过脉。
陈萍身体状况很糟糕,根本不可能受孕。
宋颜的话,就如一把弓箭,箭矢射出,正中吴奎的心。
吴奎怔住了,一时间,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为什么之前一提孩子,陈萍要么性情大变,要么支支吾吾拿没钱搪塞他。
陈萍脸色也变了,她听出宋颜话里有话。刚想说两句话,就被宋颜打断了。
“吴大哥,你别生气,你带着陈大姐去医院看看吧,我是个医生,我看陈大姐脸色可不像是健康人的样子。”
“哎呀,行了,我就不多嘴了,多说多错,吴大哥,你可不要为难一个病人啊!”
呵呵,狗东西,老娘演死你,诅咒我孩子,等着倒霉吧!
宋颜拍了拍身上的灰,一副我没事,我不跟病人计较的样子,去了食品厂。
她要去找粱福民,让粱福民去布匹厂给厂长吹吹风。
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粱福民说了,气的粱福民拍桌子,茶杯里的水都被震了出来,可见他有多生气。
“都说祸不及家人,这老娘们嘴真毒啊,张口闭口就诅咒两个孩子,怪不得她不能生,老天有眼!”
“上次她昧了那么大一笔钱,咱都没送她去坐牢,她还不识好歹,就这样还布匹厂工人。不行,气死我了,我要去问问那苟寒是怎么管人的,怎么他的厂里净出些披着人皮的长毛畜生?”
“你和布匹厂厂长很熟悉?”
“嗯,很熟悉,他是我同学,这个人极其守规矩,特别注重厂的名声。”
“哈哈哈,那我可不客气了,我要你去帮我吹吹风,你就这样…………”
粱福民点了点头,“哈哈哈,你可真损。”
宋颜回以微笑,“那你就是笋他妈给笋开门——笋(损)到家了。咱们之间彼此彼此,谁也别说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