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砰的一声,纪如花像个人肉炮弹一样撞在了门上,那有些年岁的木门原本就修补了很多次,已经有些不堪重负,突然遭受如此大的撞击,瞬间四分五裂,碎了一地。
而纪如花,也刹不住车,生生往前窜了几步,一头撞在桌子上。
她刚才可是把吃奶的力气都用出来了,想到能置宋颜和苟寒为死地,她不仅觉得自己的力气也变大了许多。
所以巨大的惯性促使她收不住力,当她看到桌子上的木桶时,心里暗叫不好。
哐当一声,桌子被撞翻,木桶往前倾倒,里面屎黄色的颜料盖了她一头。
众人都被这一出精彩的表演惊呆了,各个捧腹大笑,更有甚者,笑的犯了哮喘病。
纪如花似乎被撞傻了,她抹了一把脸上还在滴滴答答的屎黄色颜料,直勾勾的看着宋颜,“你们不是在偷情吗?”
这一句话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
宋颜站了起来,“纪副厂长,你那俩眼不用可以捐了,请问你哪只眼珠子看见我在偷情?”
“一天到晚叭叭的,别人拉屎你都得尝尝咸淡,你说我们偷情,我们就得偷情啊,那我还说你一女侍万夫呢,你家的炕是不是快被野男人给滚烂了。”
“不可能我明明听到了有摇床的声音,你们当时分明在做那种事情,我还听到了苟寒叫你小宝儿,你敢发誓没有吗?你敢拿你的孩子,你的妹妹发誓吗?”
“你嘴是不是来好事(月经)儿了,月事带怎么不贴你脸上啊?华国上下五千年的传统美德都折在你那张逼嘴上了。会说话就说两句,不会说话就把那张腚给我夹紧了,别张腚就拉。”
宋颜手上还戴着手套,手里正攥着一团布料。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她用力去揉搓那团布料,破旧的木桌子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纪如花刚要说些什么,瞬间把嘴闭住了。
宋颜见状,面带讽刺的笑了笑,“心里脏的人,眼睛看什么都是脏的,还摇床声,听到了吗?这是不是你说的摇床声?”
纪如花哑口无言,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嗓子却有些发紧,怎么也说不出话来。良久,她干趴趴的憋出了一句话。
“那苟寒喊你小宝儿你怎么解释?”
宋颜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屋里的另一个男人弱弱的举起了手,“我叫苟青云,是苟寒的弟弟,我的小名叫小宝儿。”
纪如花傻了,呆呆的站在原地,脑子里都是一个念头,完了完了,她真的完了。
“行了别在这儿装傻充愣,脑子有病就去治,别天天在这里臆想别人。你就好像是那个狗进了茅厕——一张嘴就是造(造谣)。”
“大家也都在这儿,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门被撞开的时候,屋里有三个人,互相隔着几尺远,都带着手套在揉布。”
“只有你一个眼瞎心黑的,一张嘴就是在造谣,我告诉你,我和苟厂长还有厂长的弟弟,是在研究新的染布技术,为了去参加下个月的比赛。你带了这么多人突然闯进来,到时候染布技术被泄露了,这责任你担得起吗?”
“胡说你在胡说,什么厂长的弟弟叫小宝?我不信,他明明还说了你什么时候离婚?我敢肯定这个人是你们找来的,是为了给你们打掩护!”
刚才的那个男人弱弱的低下了头,“我媳妇儿不孝敬父母,经常把我妈气晕过去,所以我哥才问我什么时候离婚,他想给我找一个脾气好一点的。”
这话一出围观的人群里沸腾了,每个人都在琢磨自己身边有没有合适的姑娘,虽说是二婚头,但架不住人家家世好啊,厂长的弟弟,而且看这小伙子长得也不错,怎么算都划得来。
一时之间,风向骤变。
纪如花颓废的瘫坐在地上,她大脑里一片空白。突然间她好像想到了什么,绝望的眼睛里开始有了色彩。
“陈秀芬、周桂琴、老吴、老孙,你们都给我出来,把你们今天下午在车间里说过的话,再给我说一遍。”
像溺水的人抓到了稻草一样,纪如花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不顾头上还往下滴答着的黄颜料。指着身后人群里被点到名字的那四个人,语气之间尽是命令。”
“哎吆!可别瞎说,我们要是在车间里说啥话,按照您的性子,早就开始骂我们了。您能骂上一个小时都不带歇的。”
“可不是吗?谁不知道您纪副厂长呀,但凡抓到员工说话,能从厂东头骂到厂西头,字都不再重复一个的。”
“就是就是,副厂长您可不能冤枉人,要是我们几个说了话,您估计现在还在骂我们呢!”
纪如花哪还有什么不明白,她这分明是让人摆了一道。
她转身想走,宋颜拦住了她。
“别着急走啊,你这冤枉了我们,往我们身上泼了好大一盆脏水,就想拍拍屁股走人?天底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儿吧?”
“还是说柿子净挑软的捏,看我们一个个好欺负是吧?”
“听听你说的那些话,又是偷情,又是摇床,又是喊我小宝,又是撺掇我离婚。字字句句都杀人于无形,我要是心理承受能力弱了点儿,现在就从楼上跳下去了。”
“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你这叫间接杀人!都说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你的嘴皮子上下一碰,我们就得生生承受着谣言带来的伤害?”
宋颜每往前走一步,就说一句话。逼的纪如花低着头往后退。
眼看就要撞到了墙上,纪如花猛的抬起头,“对不起行了吧,你们关着门还发出那种令人怀疑的声音,是个人都会误会,我又有什么错?”八壹中文網
“对不起,行了吧?什么叫对不起行了吧?我让你去怀疑的?每天从厂长办公室门前过的人有那么多,偏偏就你产生了怀疑?还打着别的旗号把大家叫来,你是想干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这件事没那么好解决。你造谣中伤我们,严重损害了我和纪厂长的形象,不利于团结一致齐心生产,我怀疑你是故意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