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掌柜被噎了一下。很显然，自己一句话把人给得罪了。不过，他也没太放在心上。荣鹤年虽然是玄医堂的大主顾，可比起他们家少主来，就差远了。“也不是谁都和我们少主一样，从小习医，天赋出众。”

“不过，小姑娘如果真懂辨认药材，想要什么，就让她看看吧。”

掌柜摆手，一副不和小丫头片子计较的表情。荣鹤年眸光微暗，却再和掌柜搭话。他拍了拍冯楚月，示意她去看药材。冯楚月随口报了一串药材名。那掌柜一听，倒是大概明白这些药的作用，安神用的？听说，荣家少主睡眠很不好，这小姑娘，倒是很聪明。想要攀附荣家，懂得从荣鹤年的身体入手。只是，论医术，谁比得上自家少主啊？“荣少身体近来可好？”

他听说，荣鹤年前段时间在江市出了车祸，回来又进了一次医院。大家都以为人没了，结果竟然又好起来了。这荣鹤年也算是命大了。荣家之前一直想拜托自家少主给荣鹤年看病，现在他倒是想用少主的消息，换荣鹤年一个人情。“我的身体，十年如一日。”

荣鹤年没和任何人透露，冯楚月在给他调理身体，甚至查出他不是先天弱症，还有胎中带毒。这是大事，透露出去，许是对冯楚月也没好处。“我看荣少最近气色还行，我们家少主，据说下个月就能回来了。”

他本以为，荣鹤年听到这个消息会很高兴。毕竟，能活着的话，谁想死呢？可荣鹤年竟一点激动神色都没有，难道，这人真的天生没有感情？那他至少应该问一句关于少主的事吧？却见荣鹤年反应平淡，甚至没有多问一句。仿佛，玄医门少主回不回来，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难道，他对自己已经不抱生的希望了？掌柜还想说什么，就见荣鹤年已经朝之前那少女走过去，在少女旁边站定。掌柜脸色微变，到底没再说话，心下却道——好一个不识抬举的年轻人！总有求到他面前的一天！“如何？”

荣鹤年看冯楚月拿着药材一一查看，还凑到鼻子前嗅。“还不错，勉强可以用。”

原本最好的自然是灵植。这些药材，虽然也还好，但没有灵气，到底只能说是玄医门侍弄得不错。这话冯楚月根本没有遮掩，在她看来，这些药材只是比其他药房好些。可听在玄医堂的掌柜和负责抓药的学徒耳朵里，那简直就是对玄医堂的侮辱！“这位小姐，若看不上玄医堂的药材，那恐怕全国就找不出更好的了。”

他想说，看不上就别买呀，别是没钱，故意找借口吧！她要的这些药材，可都不便宜！这抓药的本来想说，看不上玄医堂就滚去别的地方。可一瞥见荣鹤年，他就不敢造次了。这位荣少，也不是好得罪的主儿。冯楚月瞥了这学徒一眼，还没开口，就听荣鹤年道：“如果不合适，我再让人去找。”

原本还想打圆场的掌柜，听到这句话，不免也生出两分火气。“荣少，这位小姐不懂药材，难道您也不懂，我老李敢打包票，全国上下，所有药房的中药品质都不及我玄医堂！”

“若有，我玄医堂愿出十倍价钱来收！”

掌柜说得铿锵有力，现下在玄医堂的人，都被为掌柜叫好。“李掌柜说得对，我们家那口子瘫痪多年，若非靠着玄医堂的草药吊着，早就没命了！”

“这人是故意来找茬的吧？谁不知道玄医堂的药材和坐诊大夫都是最好的？”

不是所有人都认识荣鹤年，荣家又低调。可很多人都和玄医堂熟啊，这里做的基本都是熟客的生意。若非开在荣鹤年的面子上，玄医堂还不乐意随便卖药材给陌生人呢。玄医堂的药材，也是一药难求的存在！想买的人，多的是！“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玄医堂学会大放厥词了，我家后院种的药材就比你们玄医堂好，老李头你要不要出十倍的价来收啊？”

一个穿着唐装的老人，走进店里，刚才的话，显然是他说的。他身后还跟着一年轻人，年轻人长相出众，瞧着气质不俗。荣鹤年见冯楚月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年轻人，他便想起一些关于她的谣言。说是小姑娘喜欢学校里长得好看的小男生，十个有九个，都和她交往过。谣言自然夸张，但她喜欢长得好看的，却毋庸置疑。荣鹤年不自觉挪了挪身体，恰好遮住了她的视线。“那人是谁啊？”

冯楚月毫无所觉，只顺势收回了视线，还好奇地凑近荣鹤年问。刚才老头嘴里可是说他家的药材比玄医堂好，如果能把这老头家里的药材收购了，做出来的熏香或者其他药，肯定比玄医堂的强。“他是……”荣鹤年皱着眉，刚想说这个人是谁，就被人捷足先登了。“原来是常老，您能来小店，真是令小店蓬荜生辉呀！”

“还有您那院子里的药材，都是您的宝贝，小的就算想收，您也不让啊。”

“我们只是想告诉这位小姐，玄医堂的药材已是极好的，让她不要误会。”

老人的出现，立刻让掌柜变了脸色。显然，他很惧怕这位老者。冯楚月观察到掌柜的神色，对老头的身份愈发好奇。还有刚才他说话的语气，对玄医堂，多少有些不屑。这恐怕和目前玄医门在俗世的地位有些冲突。“哦，我还以为玄医堂也开始店大欺客了呢！”

老者的表情依旧不算好。掌柜只能小心赔不是。老者没功夫和他费口舌：“听说，前段时间玄医堂收了一株五十年的人参？”

他是为这人参来的。“常老，那人参，是少主要的。”

常老冷哼一声：“她在国外，要什么人参？你现在先挪给我用，之后我若再找来，还你们便是！”

“还是说，我现在说的话，在玄医门是一点也不管用了？”

老者提到的可不是玄医堂，而是整个玄医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