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瑜，你头上的伤还好吗？”

挂电话之前，邵波没忍住关心了一句。冯美瑜在电话里柔声道：“我没事，伤口只是有点疼，而且，伤口周围的头发要剪掉，好丑哦。”

“没关系的，头发只是被剪掉一点点，很快就会长出来。美瑜小姐这么出色，怎么会丑呢？”

“你在我心里，就是最漂亮的女孩。”

不过，想起冯美瑜因为剪掉头发黯然神伤的样子，邵波就心疼不已。“美瑜小姐，这件事，确实是二小姐做得太过分了。”

“没关系的，大哥出了车祸，楚月妹妹不高兴，一时……我理解她。”

说着，冯美瑜语气里多了几分落寞：“毕竟，在外人看来，我妈妈的嫌疑最大。”

“不是已经查出了幕后主使了吗？那梁金元自作主张，确实是坑了你妈妈一把。”

“不过，美瑜小姐不必自责，这和你本来也没什么关系。”

“是二小姐太固执了。”

作为冯茂林的助理，他帮着处理过很多家事。自然也知道冯楚月不是善茬。小小年纪，嚣张跋扈，脾气古怪，也难怪大家都不喜欢她。哪里像美瑜小姐，温柔善良，还处处为别人着想。“别这么说，等她出了这口气就好了。”

冯美瑜说着，又叹了口气，“只是，她和珍珍起争执，为难的还是爸爸。”

“珍珍的事，就拜托波哥了。”

邵波能不应吗？那一身“波哥”，喊得他心都软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放心好了。”

邵波挂断电话，手指摩挲着手机听筒的位置。不过片刻，就想起了冯美瑜交给他的正事。“喂，猴子，是我，你帮忙查一个红枫私立学校的学生，成果，对，把她父母的联系方式给我。”

邵波这边动作很快。而另一边，张强和张小伟还在狡辩。“警察同志，你们可不能听信她的一面之词，学校对这件事已经有了处理决定，如果你们再次闹大，对我们家孩子也不好。”

“更何况，这个成果在学校本来名声就不好，她爸还讹诈了我三千块钱。”

张强在狡辩的同时，没忘记给警察看他以前保留下来的证据。“我们是老实人，自认倒霉，你说这种人家，养出个女儿，千辛万苦送去私立学校，是为了什么？”

“还不是为了攀高枝！”

“这女孩人品有问题，你们只要稍微在学校打听一下，把他们班主任请过来询问也行！”

张强这么笃定，学校里没人会替小成果说话吧？冯楚月想起她让人去暗中调查的时候，班上大部分同学都是人云亦云。有一个说成果不检点，其他人也跟着去说。事实上，他们有什么证据呢？不过是撞上过几次，这些男生把成果逼到角落，然后欺负她罢了。这话传出去，就成了成果一个人勾引几个男生，让男生们给她钱，成了女生不检点的证据。实在可恨！“我没有，欺负我的是他们，学校有监控的！”

“老师说监控坏了，不让调监控，可我知道，监控没坏，只是他们买通了学校那边，让人把监控销毁了。”

成果鼓足勇气大着胆子道。冯美珍眼见形势不对，已经缩到了一边。她和班主任打了电话。班主任很快就赶到了警局门口。她不过来不行了，因为听说现场有记者，如果事情闹大，也不利于学校招生。“学校怎么可能做这种事，你这是污蔑。”

张强脸色很难看，知道再这样下去，迟早引得警方重新调查。他眼珠子乱转，又看向其他几个学生：“几位同学，你们和我家小伟都是朋友，你们说说，是不是这个成果，一直纠缠班上的男同学？”

有几个女生眼神闪躲。男生们刚要开口，就接触到冯楚月的目光。“听说当初参与欺凌成果的有四个人，除此之外，其他帮他们说话作伪证的，也可以叫做帮凶吧。”

“作伪证也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希望你们好好考虑，不要做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连基本的法律常识都不懂！”

这里有六个男生，除了张小伟，有两个是没参与过的。他们直接往后退了一步。倒是其余三个，在迟疑，犹豫，也有害怕。他们是在学校欺负人的时候，恶向胆边生。可到了警察局门口，谁也嚣张不起来了。家里有钱是一回事，可这个要替成果撑腰的女生，似乎家里更有钱。不过，大家一起口供一致，总比被出卖好。于是，其中一个站了出来。“成果多次纠缠我们，因为我们家境好，她家里特别穷，所以我们有时候也会给她一点吃的。”

“我们以为，这只是帮助同学，却不想，成果贪得无厌，开始想办法从我们身上捞钱。”

“对，警察叔叔，你不要相信她，是她主动把我们叫到体育器材室，说是可以给我们摸她的身体，前提是大家给钱。”

“我们愤然拒绝了她，她就故意解开衣服，跑出去到处说我们欺负她！”

几个男生七嘴八舌，字字句句都把成果说得很不堪。眼见着成果脸色苍白，张小伟和他爸爸都笑起来。张小伟更是得意忘形：“还说拍照，哪里有拍照了？有证据吗？”

“成果同学，你这么污蔑我们，我们也可以告你诽谤，侵害名誉的！”

这个时候，张小伟仿佛变身法律达人。这边根本攀扯不清，记者已经偷偷拍了很久了。有冯楚月请来的，自然是站她这边。可现在的情形，看起来分明是对成果不利的。而且，很快，成果的爸爸和老师，都一起赶来了。成果爸爸先是看了周围的人一眼，再去看自己瑟瑟发抖，却依旧倔强的女儿。“小果，你这是做什么，爸不是说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吗？”

成果咬着唇，下唇已经被她咬出了血珠子，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看见爸爸的时候，终究没忍住流了下来。“爸，我不想就这么算了。他们都是人渣，不止欺负我，还欺负别人，凭什么要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