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临过去对门,李越正在一个人喝闷酒。
“怎么过来了?闪闪睡了?”李越跌回沙发,看见来人,奇怪的问。
“睡了。”薛临将门关上,只回答后面那个问题。
李越笑了声:“感觉像把妹妹给你了。”
他这个当大哥的,竟然还要从别人身上知道妹妹的消息,真叫他心酸酸。
“你知道吧,你昨晚要是真敢教训闪闪,让她感冒给她苦头吃,我一定分了你们两个。”李越又道。
虽然昨晚的过程没有人跟他提起,可身为男人,对闪闪的性格也了解,想必昨晚闪闪突然的改装,会让薛临感到头痛。
人非圣人,谁没有火气?
他以前也遇到好多次,原本正正常常不行,李闪闪非要弄点花招,有时他真想不管她了,寻思让她吃吃苦头就会变乖,可最后还是狠不下心。
想必薛临也有跟他一样的想法。
“她从小到大犯了很多错,我每次都想打她一顿,但每次……嗯,很少有成功的。”李越回忆起往事。
除非是一些涉及到为人处事方面的,才会真下痛手,比如,乱跟男性朋友回家这一点。
薛临这下笃定自己的猜测,李越真的有问题,他走到单人沙发坐下,承诺:“放心,我会对她好的。”
“我一直对你放心,”李越倒不质疑他,这兄弟什么人品他很清楚:“只是,你的家人……”
李越很少和薛家人打交道,但打过一次就不能忘记。
不知道老一辈的姓薛的基因里是不是有斤斤计较这种因子。
这样的家庭,只要嫁过去都会活得很辛苦。
薛临回话:“大不了不回去,就算离家,我的钱也足够闪闪衣食无忧。”
讲到这份上有点俗气,可生活的构成就是柴米油盐,这些是最基本的。
他这么讲也不是要彰显自己多伟大,只是若真要走到那一步,他很清楚母亲的性格不会妥协,但很抱歉,这次他也不能妥协。
他已经失去过一次,上次是因为奶奶,奶奶是他最最尊敬的人,他也不后悔自己那时的坚持。
就算当时盲目把她追回来,他心里也会有刺,发酵久了,一样会爆发。
现在就挺好的,因为失去过,所以明白什么才是重要。
再也没有什么能使他们分开。
李越又笑了笑,剔他一眼,嫌弃:“搞的像苦情剧一样,”仰头将酒一饮而尽,他将高脚杯往桌上一放,赶客:“走吧,困了。”
薛临见他站起,这才问出自己来的目的:“你今晚怎么了?”
李越也不正经,他歪头想了一下:“可能要当爸爸,有点精神失常吧,闪闪应该跟你说了吧。”
那个女人竟然闹到玻璃房,找上闪闪,看他不收拾她!
“嗯,说过,”薛临才不信是这个:“可你肯定不会要那孩子的,完全不会构成你烦恼,到底怎么了?”
不回答就算了,还给他转移话题,薛临有点担心哪。
“真没什么,就觉得女人真烦,”李越重新跌坐在沙发上:“怎么有那么多得寸进尺的人?对她好点就以为是爱,想要的越来越多,一开始嘴上听得倒是好听,什么不动情,处久了都一样。”
“……”薛临静了一瞬,后总结:“你是在烦情债?”
“不然呢?”李越反问:“那个女的我原先觉得她挺好,懂事,活好,不粘人,但没想到,才三个月就打回原形,竟然还做手脚怀上孩子,以为这样就可以逼我?”
“呵!”李越冷笑一声,眼底全是嫌恶:“你知道么,当初关琳生我之后患了产后抑郁,姚庭芳就是那时带着怀孕的消息找上门……我真的十分厌恶别人对我用这招。”
薛临还是为数不多次从李越嘴里听到家事,他抿抿唇,问:“那怎么还会有闪闪?”
他两兄妹隔了好几年,以关琳的性格没有立刻离婚?
“哎,你别看关琳现在挺洒脱,还不是一路蠢过来?”李越叹气:
“拖的呗,估计是李章义承诺会和姚庭芳断吧,也赖着不肯离,女人都容易心软,那几年李章义也许真的安份不少,反正拖着拖着闪闪就来了,慢慢也长大了。后来关琳发现姚庭芳根本没把孩子下掉,李明珠比闪闪更大,气的呀,坚决要离。听说还不是李章义去签字的,是耗了两年法院判定真没有夫妻感情给强制离的。”
“闪闪那时有了意识,虽然他们两人还在努力扮演正常夫妻,但晚上都不睡一块,闪闪其实都清楚。”
李越的话,让薛临想起不久前闪闪对他提的那个要求,她说:
“以后你在家里不要通宵工作,你要忙就留在公司,不要在家里也扔下我一个人睡觉。”
“我不喜欢那种感觉,很不好。”
顿时,薛临恍然大悟。
原来是因为家庭的影响,觉得这样是象征着感情不好,有阴影。
哎。
得亏他今晚过来找李越聊天,不然一直以为她那句只是单纯的要求。
“这样……”薛临倒是明白了。
不仅明白闪闪,还明白李家人。
这样算,差不得有十年吧。
现在听来有点长,有点不可思议,可那时在当事人身上,不过是一天又一天,因为舍不得,因为念旧,因为相信,时间就这么过去。
结果有一天东窗事发,才发现那平静的那些年只是一场谎言。
“但我觉得伯父不像这种人。”薛临发表自己的见解。
一时出错出轨姚庭芳他信,只是不太信那几年嘴里骗着关琳,背地里和姚庭芳暗度陈仓,他觉得李章义还做不到这份上。
“其实我也觉得,所以我怀疑当初李章义要跟姚庭芳断的时候,姚庭芳是表面答应,然后背地生下李明珠。不过为什么不是一生下就抱着孩子出现,而是等李明珠几岁了才现身,我就不知道了。”李越说。
“所以呐,斩草还是要除根,李章义那时就是心大,相信女人的鬼话。”李越调侃。
薛临笑笑:“没想到姚庭芳这么爱伯父。”
“嘿你以为,虽然李章义现在是个大叔,但看见我没,看见闪闪没,基因摆在这,李章义年轻时妥妥的帅哥,眨个眼都带电,不然关琳能跟他好?”李越挑眉,对此颇为自豪。
“行了,夸闪闪我接受,但是你,留着吧。”薛临见他情绪好起来,也不久留,他想回去看闪闪。
自听了李越一番话,他才发现闪闪今天说的试试,不是出于对他的不信任,而是她所处的家庭环境,让她无法对婚姻产生百分百的信心。
然而这样的一个人,却愿意说和他试试……
他突然感到十分荣幸。
李越将薛临送回对门,将门关上后,深深吐出一口气。
妈的,为了让薛临这麻烦精相信,他把自家的老底都揭了!
李越重回沙发处,眉色不似刚才得瑟飞扬,暗沉下去,坐了几秒,捞起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打开其中一个对话框。
里面有一张照片,和几句话。
照片是闪闪的那个朋友,陈医生,淡妆,长发垂直披肩,身穿白袍,估计是几年前的照片,模样还没有现在风情。
那几句话则是简短的介绍,说她全名叫陈漫白,是某著名医科大学的学生,主修神经科,说是难得颜值与内在俱在的女人,问他有没有兴趣下手。
像他们这群爱玩的人,都有特定的群,里面汇集的是各行各业的精英,更不乏各大公司的老板。
这些人白天看着衣冠楚楚,其实晚上有可能是全然不同的另一面,总在群里发出看中的女人,一起分享。八壹中文網
这些女人或者是公司里的同事,或者是其他公司的,或者是来自夜场新到的人。
李越有点庆幸,薛临不跟他们闹在一起。
不过也有可能因为闪闪是他妹妹,薛临明白只要他还想跟闪闪在一起的话,就必须在他这个大舅子面前洁身自爱……
神经科。
李越对这几个字十分执着,自傍晚收到这消息后一直心绪不宁,他也上网搜查过,可关于陈漫白的信息十分少,这是不正常的。
除非是她本人刻意隐去。
李越还在想事,手机抖了一下,是朋友来信。
“李总,等你好几个小时了,要是你没兴趣我就下手了啊,念在你之前把我介绍给别的公司,现在遇到好货我才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李越回复:“就没别的资料了?”
“你咋了啊,玩玩而已,又不是娶老婆,整那么详细……成,我马上给你去问。”
李越没回,静等。
既然网上找不到,只能通过人搭人的关系去问,只要查到她是属于神经科哪个范畴,应该就能知道闪闪的病了。
这一刻,李越感到有点怕,怕答案会让他害怕。
神经科……
不管怎么听,这都不是一个简单的病会涉及到的科目。
很快,对方回信。
“巧了,明天她在会展那边有个讲座,你要是有兴趣,我给你弄入场券。”
李越回了一个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