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薛临睡得很沉很久,说好的睡醒陪她回家拿东西,结果等他醒来,竟是第二天的凌晨三点,这么一算,他是连续睡了十五个小时。
“醒了?”李闪闪揉着眼睛,特别困,声音都是浓浓的倦意。
“吵到你了,接着睡吧。”薛临表示抱歉,他抱着她,伸手想去把床头灯给熄了,可转念想到她是跟他一块睡的,本来只当睡个午觉,但被他这样抱着想来她不想吵醒他所以陪他一块睡。
薛临担心:“饿吗?我给你煮吃的,你也没吃药吧?”都怪他,累到只顾着睡,都还没把她处理好。
李闪闪双手揉着眼睛,听他在耳边碎碎念,觉得幸福死啦,真想一辈子沉溺在他无微不至的关怀里。
她伸臂搂着他的脖子,眯着睡意深深的眼睛看他:“我不饿,为了回来,我也通宵做了好多事情,刚好很困,跟你一块睡。还有,我已经停药了,没有在吃啦,你不用担心。”
“停了?为什么停?”薛临能不担心吗!
顿时嫌弃两只眼睛根本不够用,无法第一时间穿透她身上薄薄的衣物察看她身体有没有新增伤口。
上次她失足堕河的事他到现在仍心有余悸,每次想起都幸庆幸好底下是河,没有石头一类的。
薛临想叹息,又叹不出,她回来这件事他很高兴,这种高兴他三十来年只感受过两次,一是现在,她在他最需要之际毫不犹豫回来,二是……
他们初尝禁果那一次。
不过每次闪闪问他生命里最高兴是哪一天,他都假正经说是他们确定男女朋友关系那一天。
咳。
“哎呀都叫你别担心,怎么反而更担心?我是问过陈陈的,她是专业的,她提议我可以试一下,我停了几个月啦,也没什么问题。”
“……你果然知道了。”薛临声音闷闷。
“……”李闪闪心脏一咯噔,额,她为了让他不担心所以一股脑告诉他,忘记薛临其实并不知道她已经知情自己患病的事。这男人,咋三更半夜脑子还这么灵光。
“什么时候知道的?”薛临抱紧她,由于她的衣服全被他扔了,她身上此时穿的是他的睡衫。
她人小小的,一件上衣就能够当裙子穿,但她睡相实在糟糕,衣摆早就不知道往上撩到何处,薛临根本不敢放眼去看,怕看了会控制不住内心窜起的小火苗。
只是不看归不看,但两条腿却把她光洁的下半身压得严严实实,女孩子细细腻腻的肌肤与他的睡裤接触,那层薄薄的物料简直形同虚设,又是一番让人心猿意马的感觉。
“额,知道很久了。”李闪闪也不隐瞒,但具体知道日期她真的不记得。没想到当时觉得很难过的事,眨眼几个月过去,她竟会不记得其中细节。
看来也没什么好怕的嘛,只要熬过去,回头看,就会觉得当初在意的事情,其实一点儿也不重要。
啊,她好鸡汤噢。
“难怪,”薛临的脸在她颈侧用力磨蹭,像个贪婪的痴汉:“难怪你那次那么干脆答应不要孩子。”
薛临明明连她怎么闹都想好,没想到她回一趟老家后就安安静静答应,这实在很不像她风格,可惜当时他并没有深究她的反常。
孩子。
说到这个,李闪闪有点唏嘘了。但她从来不喜欢沉浸在悲伤里面,她更喜欢创造新的美好:“薛临,再过两个月我就停药半年了,到时候我们要孩子吧?”
薛临紧紧盯着她的脸,好想知道他所听到的,是自己一厢情愿,还是……
李闪闪是个性急的人,立刻赖着他要回答:“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闪闪,”薛临抓着她环着自己手臂的脖子放下,虽然心底很高兴她有这想法,可是:“三更半夜不要做决定,等明天天亮了再说,嗯?”
“我觉得我是一时脑子发热?”李闪闪质问。
“是。”薛临没有犹豫的答。
“没有啊,我是认真想过的,不然我停药干嘛呢。”
薛临听出言外之意,喜色爬满整张俊脸:“你的意思是,就算爸没出事,你也打算依照半年之约回来?”
李闪闪眼珠子左看右看,就是不看正处在她正上方的男人:“说不定啊,我发现离开之后一天比一天想你,然后因为太想你了,导致我觉得做美容大师也没什么好玩的。”
宣传理念,发现神奇功效的份子,和全国各地的大地在一起切磋探讨,这些事情做起来,都不比此时静静躺在他身上、什么也不做,光聊天来得幸福。
果然啊,她当不了事业型女强人,她只想做个永远被人宠的小姑娘。薛奶奶要是在世的话,一定要拿藤条打她了。
哈!哈!哈!
薛临想大笑!
没想到——
李闪闪双手捂着他的脸,不想看他傻笑的样子,他此时有多雀跃,就证明她当初说要走时有多难过,那种场景李闪闪只要一想也跟着难过。
可也不能怪她,薛奶奶的事给她造成的打击很大,特别是薛奶奶是为了关女士而死,她真的好想好想做点什么去弥补。
只是如今她尝试过弥补,最后私心认为,做外面人人赞誉的美容大师,她最想就是做他薛总的女朋友。
李闪闪用轻松的话揭过内心的想法:“不能傻笑,好蠢,我男朋友是最酷的。”
薛临两只手抓住她两个手腕,将它们按压在她脑袋两侧,他俯视看她,他必须做最后一次发问:“闪闪,你真的不是一时冲动?”
李闪闪摇头。
薛临明了:“我以为你是特意回来安慰我,过几天还要走的,我没想到,真的没想到……”
“从我决定回来那一刻我就不打算回去,研讨会是很严肃的事,我贸然跑回来就已经丧失了资格,所以你放心吧。”李闪闪说。
可薛临听了一点也不放心:“你会后悔吗?如果会,你现在回去还来得及,放心,我会等你的。”
人就是奇怪,没得到答案之前苦苦追寻,现在得到答案,知道他对她而言也是很重要,反而心甘情愿放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