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擎苍!你父子贪心不足为牧家惹下滔天大祸,所谓嫡系是罪血,当灭!”
“灵脉本就是扶摇门的!你和你那孽障居然藏私染指,害我牧家!”
同风城牧家,家族嫡系百余人被围在大院中,旁支中的主事人是一个老者。
他红光满面的指责着,院外不少惨死的尸体,都是牧家嫡系族人。
“矿脉是我儿牧然发现的,什么时候属于他们!难道就因为我们是凡人?”
“你勾结外人,才是牧家罪血!”
牧擎苍将牧然护在身后,他盯着老者,盯着凌空踏符而立的青年,虎目充血。
“冥顽不灵,给我杀!只要你们守口如瓶,牧家之兴旺,我风莫沉保了!”
那青年一脸高高在上,轻飘飘一句话定了牧家嫡系生死,便踏符而去。
他是修士,宗门铁律不允杀戮凡人,他如今离去也是为了不要落下什么把柄。
“爹!我牧家男儿何曾屈服!我们…战!”
牧然抽出长刀,却不想牧擎苍紧紧按着他。
“然儿,你有道根,逃出去!日后成为修士,为我等报仇!”
“是!保护然少爷!留我嫡系一个血脉!”
“来吧畜牲们!”
“杀!”
牧然被族叔朝后门拉拽着,哪怕他再挣扎也不是那族叔的对手啊!
他回头!他看见父亲被一个旁支甩出的符箓剑光轰杀!
他看到百余族人前仆后继!符箓剑光中断肢横飞,那血肉分离的声音,那族人们不甘又坚决的眼神!
凡人…岂能抵得过修士手段!但他们用血肉为自己铸墙!用命为自己争取逃走的时间啊!
“啊啊啊!”
牧然嘶吼!眸子中恨意滔天!但此时他没有去挣扎,而是含着泪去跑。
活着!只要活着,有朝一日一定杀光这些吃里扒外的狗,一定让那风莫沉生不如死!
“牧然,你要活着,替我们这一脉,活下去!”
三里之外,牧然族叔虎目悲壮,他一把将牧然推出,朝另一个方向飞速狂奔。
“来啊!你们一堆狼心狗肺的畜牲!我一定带着然少爷逃出去,再回来杀光你们!”
那声音震天,不少持着风莫沉给的符箓的旁支族人一个个目露杀机,朝牧然族叔奔走的方向追去。
牧然眸子中落下血泪!他知道等待族叔的是什么…
但他不曾停下脚步,因为他更知道自己若是死在这儿,那牧家嫡系的血脉…就真的断了。
他…不能辜负父亲,不能辜负族人!
很快,夜已经深了,牧然逃到同风城五十里外的乱葬岗,只要再逃七十多里进入密林,恐怕就是那修士都寻不到他。
“然儿不孝!有朝一日,我定要踏上道途成为修士,报此血仇!”
牧然朝同风城的方向跪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你没有那一日了。”
而这时,一个腿上贴着符箓的青年出现在牧然身后,正是曾经对牧然百般讨好的一个旁支族人。
“大人的神行符果然好用,牧然,我就知道你要往密林跑,可惜,你没机会了。”
“牧扬!”
牧然起身,毫不犹豫的朝牧扬一脚踢出!
牧扬急忙后退,脸上满是冷笑。
牧然是牧家年轻一辈中的好手,他可不敢硬拼。
冷笑间,牧扬一张符箓甩出,符箓破碎,一道锋锐之气倾泻而出直接贯穿了牧然的丹田…
“噗!”
鲜血喷涌而出!牧然那凝聚的气溃然而散!几乎是同一时间,牧扬欺身而上,手中短匕狠狠刺入牧然心口!
“你要怪就怪你那死爹,不过我做梦也没想到你居然能死在我的手中!我居然能亲手杀了你牧然!”
他大力扭动着匕首,看着嘴角不停涌出鲜血的牧然,脸上满是病态似的快意。
“嗤!”
匕首拔出,牧然身体倒在地上,气息飞速消散。
“乱葬岗,你倒是给自己挑了一个好去处。”
牧扬本想割下牧然的头回去复命,但他看见牧然那充满怨恨和不甘的眼睛,不由心底一颤…
“哼!留在这儿喂狗吧,本少还怕脏了自己的手!”
他眼神躲闪着朝牧然吐了一口吐沫,连忙离去…只留下牧然那渐渐失去温度的尸体…
…………
空中一声炸雷,冰冷的暴雨落下,牧然身上仅存的温度彻底消散,但那不甘,却是多大的暴雨都不能浇灭的。
他心头血液顺着雨水流淌,染红了被打湿的衣襟,也染红了胸口自小戴着的一块黑白玉佩。
血腥味引来数条眼冒绿光饥肠辘辘的野狗。
但在野狗们靠近牧然一丈的时候,忽然发出阵阵咽呜,一个个夹着尾巴逃走,好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只见牧然胸口那染了心头血的玉佩散发出一阵比黑夜还要漆黑的乌光…
乌光之下牧然胸口和丹田处恐怖的伤口居然飞速愈合,明明已经熄灭的生机之火再次被点燃!
“咳咳!”
牧然猛地睁开眼睛,那抹恨和不甘仿佛能穿透苍穹!
“我…没死?”
雨水泥泞中,牧然狼狈起身,浓郁的血腥味依旧环绕在他鼻尖,丹田处的伤口虽然愈合,但其中剧痛根本提不上一口气。
他清清楚楚的记得牧家旁支用风莫沉给的符箓将父亲,族人杀戮殆尽。
他也记得…自己被一个平常见到他都点头哈腰的牧扬杀死在这乱葬岗中。
“风莫沉!!”
他一声怒吼,雷光中牧然那原本俊美的脸庞沾满雨水血水,无比狰狞!
他恨!恨牧家旁支苟同外人屠戮亲族,恨风莫沉身为修士却因灵脉灭他一族!
更恨…自己孱弱无能,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至亲至爱…
“我牧然起誓,穷极一生也要寻到修复丹田之法,成为修士,以那些小人,和你风莫沉的狗命!来祭奠我牧家数百族人在天之灵!”
“小子,本座问你,可是不甘,可想报仇?”
忽然,一个霸道狷狂的声音在牧然脑海中响起!
“谁!”
“你是谁?”
牧然沙哑着嗓子,暴雨中,这乱葬岗只有阴森,哪儿有什么人?
“本座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报仇,就来见我。”那声音仿佛充满着蛊惑,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