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然挣扎着想起身,但丹田内的黑金双色气团似乎都染上了一层怨气!这种怨气束缚下他根本无法再调动本就所剩不多的灵力。
哪怕是寻常练气九层!以牧然的手段完全有一战之力,但怨气这种东西根本就不是练气期可以抵挡的。
除非丹田中的气团化为气海,也就是筑基…
“小子,放开心神,本座助你。”
这时,血涯的声音在牧然脑海中响起,接着便是一股带着庞大阴冷暴虐气息的意识直接将牧然的意识所取代…
只见牧然眸子中仅有的清澈瞬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纯粹的霸道和邪妄!
“死吧。”
明邪狞笑着,他已经将状态调整到巅峰,准备将这个练气七层便能重创自己的天骄的血…一饮而尽!
但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牧然脖子时,忽然一只如同铁钳得手直接抓住了他…
“咔嚓!”
明邪的左手腕骨居然直接被捏碎!来不及顾及断骨的剧痛,他看到原本被怨气所困的牧然居然再次站了起来!
他身上似乎笼罩着一抹让明邪这个邪修都惊颤的邪气!他原本温润的笑意此时满是邪魅狷狂…
那练气期根本不可能抵御的怨气在这股邪气下被吞噬的一干二净!而牧然…他双目只是看了一眼明邪,居然让明邪生出一种根本不可抗拒的臣服感…
“自由的感觉…”
牧然开口,声音沙哑着…
“小修,能死在本座手中,倒也算你身为邪修的荣幸。”
“轰!”
牧然只是轻轻一抬手,原本晴朗的天空中居然腾升起阵阵乌云!似乎…似乎这个世界都在颤抖!
“你…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明邪步步后退,猛然,他目中带着惊惧的杀意疯狂闪烁!
“不!我不死!我走到如今不容易!怎么可能死在这儿!”
明邪体内婴灵气息轰然爆发,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就要朝远处遁去!只是一缕怨气飞射而出,将之前地宫中被法器护住的屋子的气息掩去…
牧然嘴角掀起一丝嘲讽似的弧度,他只是一伸手,明邪周身环绕的怨气瞬间被击碎。
而他的身形更是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在那儿似的丝毫动弹不得!
也就是这时,牧然或者说是血涯皱了皱眉头,他身上气息骤然消减不少。
血涯倒是真没想到,自己只是一丝丝意识力量就几近毁掉牧然。
不过也是,金丹期修士的识海或许还能容纳一二,牧然如今还是太弱。
“你给我死!都该死!都该死啊!”
随着牧然力量的消减,明邪猛然挣脱束缚!此时他的声音犹如万千婴儿哭喊,刺耳,悲戚。
他的眼中的猩红甚至不弱于牧然!这是…走火入魔的征兆…
“就凭你。”
牧然冷笑,一道血色火焰直接朝明邪暴射而去!
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一个苍老的身影不知从何出现挡在了明邪身前…
“噗!”
火光暴涨!只是一瞬间便淹没了那老者的身形!但那老者甚至没发出一声惨叫,只是看着明邪。
那一眼…蕴含了太多不舍,后悔,和爱。
“少爷…怪我,我…没有开口劝过你,我们…早就该想到的。”
老者伸出手又缩了回来,一如明邪小时候,他想摸摸那稚嫩的脸蛋儿,又怕手上老茧弄疼了他。
那个整个家族都不待见的孩子,却是他的唯一,他视若己出的啊…
“不…不…”
明邪拼了命的想去抱老者,但转瞬之间老者已经只剩飞灰…
“房叔!”
明邪怒吼,有血泪落下,他那入魔的征兆完全消散,一同消散的还有他目中的猩红。
如今,只剩死意,他恨恨的看了牧然一眼。
左手抓着老者留下的一点飞灰,右手直接朝自己天灵盖拍去!
“啧啧,不甘吧,恨吧…”
牧然抬手,手中魔光闪烁将明邪牢牢禁锢。
“不过不能让你自己死,体内有婴灵,加上你自己,还算能炼制低阶尸傀,不过要在生灵活着的时候炼制…”
如果这一幕被外人看到,定会惊疑!这…到底谁才是邪修?
正当这抹魔光要挥出笼罩明邪时,牧然身子猛然一颤抖…
“小子!你做什么!”
一声怒吼,牧然手中魔光猛然消散,明邪那停滞的一掌猛然落下…
“啪!”
半边脑袋都直接被震碎!更有密密麻麻的怨灵,怨魂似乎恢复了清明,也化为光点消散…
只是一个瞬间,此地剩下的最邪的生灵,居然是牧然!
他身子颤抖停止,眸中血红消散,一片清澈。
“他已无活路,何必折磨他。”
这是真正的牧然,他盯着明邪的尸体良久。
“让他随那老者去吧,我们只是完成任务而已,不是吗?”
牧然说着取下明邪的储物袋,随后震出一个坑,将还带着凄厉之色的明邪掩埋。
他自己现在的修为境界根本发现不了,动用过血涯的力量后,他那还未成型的识海,已有三分之一是一片漆黑。
“小子,这话本座再说最后一次,你这等心性…如若一直如此,你会死的比这小修还凄惨数倍。”
血涯声音有些虚弱,但还是没好气的咆哮着。
“我何等心性?”
牧然软倒在地宫废墟中吞下一枚之前钟神秀给的丹药,笑容温润和煦。
“何等心性?”
血涯诡笑:“怜悯蝼蚁命,为赌一时之气硬接不可撼之术,若无本座,你死不死?”
“本能得到一个起码能修到金丹后期的尸傀护道,你特良硬生生冒着魂魄受损的风险阻止本座,若非神魔璧认主于你,本座第一个就灭了你!”
“你这种人,怎么配踏上道途?你这种心性,怎么敢说自己要登顶至强!”
牧然沉默,他看着那些婴灵,怨魂消散的地方,又看着明邪埋骨处。
“他所害的,是人,不是蝼蚁…”
“他两次护住老者,他纵是恶却亦有心,他可以死,但不可辱。”
“呵,你这团烂泥。”血涯冷笑中带着诡异:“不过,你还能烂多久?本座的力量,好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