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严厉爵猛地一刹车,陆漫漫刚上车没多久,安全带都没来得及扣上,这一刹车导致她整个人朝前倾,因为惯性的作用,她又被拉了回去,后背重重地撞上了座椅上。
一瞬间,陆漫漫的头发也变得凌乱不堪,她侧眸咬牙切齿地瞧了一眼严厉爵,问道:“刹车都不带提醒一声么?”
“红灯。”
严厉爵只简单地回答了她这么两个字,根本不在意她刚刚发生了什么。
陆漫漫无法反驳,气呼呼地将安全带栓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偶然间瞥见严厉爵微微勾起的嘴角,陆漫漫懒得去分析他这笑容是什么意思。
曾经她最想看到的笑容,如今已经显得无足轻重了。
思忖着,待她回过神来,车子已经稳稳地停在了海边的一个十分有意境的海鲜馆旁,陆漫漫微微愣神,这家海鲜馆,她曾经经常来。
虽然不似那些高档餐厅一样装潢豪华,可也干净卫生,十分有情调,东西不贵,但味道很不错。
只要她想吃海鲜了,就会来这家店,她也曾好几次推荐这家海鲜馆给严厉爵,严厉爵都是忙忙忙,忙的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还记得上一次来这里,是严厉爵的生日,她包下了这家海鲜馆,亲手布置了大厅,还亲自下厨做了严厉爵比较喜欢的海鲜。
因为这里面朝大海,她在大海上面装饰了灯光,她想着到了夜晚,带着严厉爵爬上海鲜馆的二楼,就能看到她亲手布置的美景。
可惜,那个时候他因为忙,没有赴约,也在那之后,她发现了严厉爵拟好的离婚协议书。
突然想起,今天好像就是严厉爵的生日。
她本想忘了一切,可严厉爵的所有事情,都已经深深地存在她的脑海中,无法抹去。
“要吃什么自己点。”
严厉爵拉着小耗子在陆漫漫对面坐下,将菜单随意往陆漫漫面前一扔,她早饭没吃,看着海鲜馆墙上挂着的大钟,原来已经到中午了,难怪肚子饿。
严厉爵把菜单递给她,她也不客气,一点就是好几大盘。
“陆漫漫,你是猪么?你一个人吃的完这么多么?”小耗子道。
陆漫漫拿起筷子轻轻敲了一下小耗子的脑袋:“我是猪的话,你就是小猪仔,怎么跟你妈说话的?再说了,我点这么多,难道你们不吃么?三个人吃哪里算多了。”
只见小耗子抿紧了唇,隔了几秒才开口:“我们来的时候就已经吃过了,所以这些都是你一个人的,不过我可以帮你吃一点,但是不能吃太多,我怕我撑着了。”
陆漫漫哑然,他们居然吃过了,还以为严厉爵是饿了,才会带他们来海边的海鲜馆吃东西,原来,是为了她?
既然讨厌她,为何还要处处考虑她?陆漫漫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算了,懒得管那么多,既然有人花钱,那就敞开肚皮吃吧。
等菜期间,陆漫漫拿起筷子,放在桌上,是不是的戳一下,严厉爵就坐在她对面,一双黑眸死死盯着她看。
似乎要将她整个人看穿,以至于她一直低着头,不敢抬头。
这算什么,她明明讨厌严厉爵恨严厉爵,却连他的眼睛都不敢直视,是她道行太浅了么?
就这样,除了小耗子跟陆漫漫打打闹闹了一阵,严厉爵一直没有说过话,等了十几分钟,菜终于上来了。
端菜上来的,正是这家店的老板娘,小本生意经营的非常红火,但高峰期都在晚上和中午,已过晌午,基本上没什么人来吃饭,倒是在海边玩耍的人不少,所以老板娘亲自上阵给他们端菜。
看到陆漫漫的第一眼,老板娘微微发愣,过了半晌,终于认出了陆漫漫。
“原来是你啊,几年不见孩子都这么大了,六年前的今天,就是这位放你鸽子的吧?”老板娘觉得陆漫漫长得讨喜,所以自然而然和陆漫漫亲昵了起来,和陆漫漫说话,连眉梢都是慈眉善目的。
严厉爵不解皱眉,望向老板娘问道:“你们认识?”
见陆漫漫没有反驳这个人,老板娘心下更加肯定眼前的男人就是当初放陆漫漫鸽子的那个人。
这小姑娘当时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原本该男人做的浪漫事情,换成了一个女人,而她并不觉得苦累,总是面带笑容,眼角挂着浅浅的喜悦,她的笑容十分有感染力,她一笑,老板娘也不自觉地跟着扬起嘴角。
老板娘借着道:“当然认识,你可不知道六年前……”
话音未落,陆漫漫冲着老板娘一笑,打断了她即将要说的话:“阿姨,这盘菜不够辣,多帮我放点辣椒吧。”
老板娘察觉到陆漫漫表情的微妙,也就识趣地不再多说,端着炒好的海鲜去了厨房,边走边道:“六年前你就喜欢吃辣,你等着,我马上给你端来。”
严厉爵忽然对那老板娘的话好奇起来:“六年前,怎么了?”
陆漫漫低着头,吃着虾,头也没抬道:“没什么,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八壹中文網
严厉爵点了一瓶红酒,也没继续问,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其实他很想问,刚刚老板娘所说的放鸽子的男人是谁,她来这里是为了他还是为了顾行止,她到底有没有真心爱过他,为什么怀了五个月的孩子也要忍心打掉。
现在,对他又是怎样的感觉。
一切的疑问,都变成了杯中酒,一饮而尽。
酒足饭饱,陆漫漫擦了擦嘴,平静地问道:“几位专家怎么说?拟好最安全的方案了么?”
“方案有了,也很安全,只要你同意,马上就能进行手术。”
“能给我看看方案吗?”陆漫漫问道。
严厉爵却嗤笑出声:“给你看?你是想让顾行止帮你参考么?”
“我没有这个想法。”
“你最信任的,难道不是顾行止么?你虽然是医学界的天才,但你的专业是脑科,顾行止是脑科心脏科双系专家,我不信你是自己看。”
陆漫漫不以为然道:“是又如何,这是我的孩子,为了他的健康,我有权利将手术的风险把控到最低,我多找几个专家,好像并不是什么坏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