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华予心中感触颇多。
想开口,却一时哑然,不知说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朝韩渊笑了笑,“开了就好,我就知道那花很好养活的,只要给一些土,给一些水,种下了,来年一定开。”
她有些不知自己在说什么,仿佛是因为心中太过激动而难以表达才有了这一番话。
韩渊将心底的情绪渐渐给压了下去,抬起头来问:“公主是想去见张竟遥吗?”
晏华予点了点头,其实她也就是来看看,碰碰运气,并不觉得自己一定能见到他。
果不其然,韩渊也说:“公主回去吧,没有王爷的命令,任何人都别想见到他。今日刚好是属下守在此地,但下次可能就换人了。”
晏华予回头,看了眼已经离得不远的假山,只要过了那里,就能看到密室的入口了。
“前世之事,你可有告知过我大哥分毫?”她又看向韩渊。
三个人身处紫竹林中,紫色的竹子,翠绿的叶,因下过雨,土地都是泥泞的。晏华予问出这句话后,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风拂过,抖落几片绿叶,听得几道沙沙作响之声。
迟疑了几秒,韩渊摇头:“没有。”
“撒谎!”晏华予一看便知道。
韩渊一愣,没有回答,他低着头,跪在原地久久未起,像是以此来表达对她的忏悔。
晏华予没有再问什么,带着轻禾离开。
…
申时,晏羲带着人回来了,他一路骑着马回到晋王府门口,还没进门就听李管家说:“王爷,长公主来府上了,正在后院等您。”
李管家的脸上笑呵呵的,晏羲心里涌上了一抹欢喜,将缰绳交给下人,便急匆匆地赶去见她,一路兜兜转转,却没在官家说的地方看到她,问了一下侍女,才知道去了书房。
书房,是所有秘密最多的地方。
晏羲带着疑惑的心情快步朝书房走去,刚来到书房外,就见晏华予正摸索着书架上一排排的花瓶和藏书,接着,摸索到了一个开关。
“欢欢!”
晏羲立马叫了她一声。
晏华予的手顿住,差一点按下去。
她转头看去,就见晏羲已经跑进了书房里,开心地问着她:“欢欢怎么来了?”
那模样,并没有因为她乱翻他书房而生气。
晏华予随手拿下一本书,“今日成王府刚好有赏花宴,我便从那儿过来看看大哥。”
晏羲环顾了一圈四周,见各种摆设还与之前的差不多,稍微放松了些,又道:“那快到时间用饭了,欢欢想吃什么,大哥去让人做。”
“大哥,不急。”晏华予缓缓朝他走过去,笑着说:“我主要是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你说。”晏羲极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容,目光扫过她手上拿着的一本书。
晏华予来到他面前,停下脚步,一双眸子凝视着他:“大哥,韩渊告诉了你多少啊?”
…
晏华予离开晋王府时,天已经黑了。
晏羲亲自送她上了马车,本想让人将她送到宫门口,却被她拒绝了,只留了韩渊在身边,原因是不想太引人注目,低调一些为好,再加上雨一直未停,还是少让他们淋雨了。
而可能是因为下了雨,夜里街道上的行人很少,一路看过去,都是急匆匆跑回家的。
远远的,晏华予就看到了前方的一个人,一只手撑着一柄油纸伞,行走在雨幕下,另一只手拿着一把剑,挺直着脊背,步伐稳健。
走近一看,才发现是沈矜北。
马车停在沈矜北面前,一开始他并没有意识到这辆马车是为他停下的,他准备绕过去,直到一道声音叫住了他,“沈公子。”
他抬起头,便见一个女子探出头来,朝他笑道:“沈公子要回府吗,我送你可好?”
沈矜北身居神策营指挥使,他换下了白天的衣裳,穿上了一身玄色的官服,那股儒雅之感不见了,不笑时,多的反而是冷厉肃杀。
“长公主,卑职如今职责所在,怕是要辜负公主的厚爱了。”他朝她笑了笑,没穿上这身官服时,他可以陪着她谈天说地,可一旦穿上了这身官服,他就显得正经又严肃。
“好吧,那就不打扰沈指挥了。”晏华予微笑地放下车帘,让车夫驾车继续往前。
“恭送长公主。”沈矜北颔首行礼,目送着马车缓缓离去,直到走远了一些距离,他才继续往前走去,和另外一些赶来的手下汇合。
神策营听命于陛下,主是任务要保护皇城以及皇族的安全,巡查和追捕不法之人。
“指挥,出事了!”正当沈矜北准备带着人去往北街时,突然,一个下属跑了过来。
沈矜北回头,便见那下属着急忙慌地禀报道:“属下方才赶过来时,在前方的青柳街上碰见一辆宫里的马车正在遭遇刺杀……”
宫里的马车……沈矜北瞬间想到了之前离开的晏华予,当下吩咐一部分人先去北街,而另一部分人则跟着他过去营救。
青柳街离这里的位置并不算远,虽然夜里下了雨,但他们还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
他们到的时候,刚好看到一伙黑衣人正围攻一辆马车,与几个侍卫打得难舍难分。
而那辆马车,沈矜北看一眼便确定了,正是方才晏华予乘坐的那辆。
他立马拔出佩剑,带着人冲上去。
哐哐当当的声音在黑夜中响起,众人的身影混杂在一起。几个侍卫一开始落了下风,但有了沈矜北带人加入后,明显强盛了许多,那一伙黑衣人眼看不敌,很快就跑了。
“追,定要抓到刺客!”沈矜北对着手下人下了令,扫视了一圈周围没什么危险,才走到马车边上挑开车帘,“长公主……”
然而才刚脱口而出三个字,往里一看,沈矜北便傻眼了,马车里根本没有人。
别说长公主,连她的侍女都不在了。
“长公主人呢?”他转身问侍卫。
侍卫面露犹豫,一时不知怎么解释,气得沈矜北直接揪住了他的衣襟,双目死死盯着他,“说,长公主人呢?她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