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暗无天日的漆黑石室中,不知何处渗进的水正一滴一滴地滴落在青砖石板上,发出的水滴声在这静默的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突兀。
“吱吱吱……”
一只老鼠贴着墙壁爬过,一边走还一边探头探脑地观察着四周。可忽然,一支锐利的金簪扎了下来,它的身体瞬间被刺穿。
有一人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凉的墙壁,披散的长发遮住了半边脸,目光平静地看着已经死去的老鼠,感觉现在终于安静多了。
随后,她将金簪从老鼠身上拔出来,用衣摆擦了擦血迹,再次插回了自己的发髻上。
这时,吱呀一声,厚重的门被打开。
雨夜的冷风灌了进来,穿着单薄绸缎衣的人止不住瑟缩了下身子,接着,抬起一双空洞且没有光的眸子往门口方向看去。
两个宫人提着宫灯走进来,透过暖黄色的灯光,隐隐可见那靠墙坐的人是个女子。
她长发凌乱,身上穿着单薄的云浅宫装,裙摆上沾染着斑斑血迹,与用精湛蜀绣绣艺绣成的桃花相融,华丽且诡异地绽放。
宫人们在晏华予面前停下,领头的还向她行了个礼,微笑地说:“见过长公主。”
一句长公主,让晏华予恍然想起,原来自己是个公主,而且是燕国最尊贵的长公主。
“长公主,陛下在外面等您。”
那宫人又开口了,晏华予冷漠地看了他们一眼,但神情却始终没什么变化,听闻后也没有多说,只用那纤细脏乱的五指撑着地面,从地上慢慢站起来,然后往外走去。
外面还是黑夜,而且雨下的正大,她走出石室的那一刻,夜空打了个闪雷,闪电如爬虫,蜿蜒地划破黑夜,也照在了她的脸上。
毫无血色的惨白容颜显露在人前,平静的双眸像是一潭死水,掀不起任何波澜。
她再过些时日就十七了,明明该是个明媚俏丽的姑娘,却被磨得褪去了骄傲与光芒。
跟在她身后的宫人心底也不由得叹息,他们曾经见过的昭和长公主,可不是这样的。
等候在外面的帝王看到她时,也沉默了一阵,直到身旁宫人提醒,他才往前走了几步。
他朝晏华予伸出手,可那只手还未触碰到晏华予,就见她低着头,后退了两步。
这反应,不知是下意识的恐惧,还是不愿接触他,让他的手尴尬地顿在了半空。
他只能收回手,负于身后,用那宛若审问般的语气问:“待了数日,反思如何?”
反思?反思什么?
反思自己不愿顺从他,不愿听从他的安排和亲,所以才被关在牢笼里,不见天日吗?
缓缓的,晏华予在他面前跪下,抬手交叠,昔日一国公主的礼仪再次展现,发白的双唇一张一合,“回禀父皇,儿臣知错。”
平静的声线中还有点颓丧,像是历经痛苦折磨后涌生的绝望。
刚开始,她不愿屈服,结果,就被关进石室里饿了两天,仿佛要拔掉她的爪牙。所以现在晏华予很清楚,跟他硬碰硬并没有好处。
按照前世的发展,他不会杀了她,到了这种地步,他不会让她的死变得毫无价值。
另外,及笄大礼,前来燕国的四国使臣皆在受邀之列,他还需要她这个长公主出场,若没能找到人代替她,他又怎敢真的杀她?
但就算不杀她,却不代表狗皇帝没有办法控制她,所以她能做的,只有变得乖顺。
让自己看起来,毫无威胁。
“既是知错,那就回去,好好准备两日后的大礼。”景明帝站在她面前,投在地上的影子被烛火拉的修长。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冷漠严肃,没有嘘寒问暖,也没有丝毫愧疚。
晏华予一直低着头,隐约看到他的衣摆在远去。随后,她慢慢抬起头,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一双丹凤眸平静无澜,却蛰伏着随时可迸发的杀机。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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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是想让他幡然醒悟的,但是我突然觉得他不配,还是下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