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阳光从窗户的缝隙里透过来,赵在了地板上已经干涸的血迹处,依稀可以看出这痕迹的混乱斑驳。
这是是昨晚上李哑留下的,但是李瑜言没顾得上清理,地板上乱糟糟的。
李瑜言做了好多梦,她好累啊,一直被困在梦中。
梦见最多的就是李哑浑身带血在地上一动不动,脸上,手上,都是青紫混着血痕,任由她怎么叫喊都没用,李哑都没有醒来。
一会儿又梦见李哑离开了他,回到了原本属于他生长的地方,回到了那片海域里。
他一点也不留情,抛弃了她,他说他不想待在陆地上了,他要去找他的族人,去履行他该负的责任,而且以后也不会再去见到她了。
李瑜言在梦里,像是个被抛弃了哭泣的小孩子一样,拉着李哑的衣角,跪在地上,求着李哑不要离开他,他离开了,那她怎么办?
“不要…不要…求求你了!不要丢下我…不要…”李瑜言摇着头,嘴里不断说着梦话。
可是不管她怎么祈求都好,李哑都不曾看她一眼,扬长而去了。
决绝又果断。
“不要!”李瑜言猛得被吓到惊醒了。
“李哑!”她下意识呼喊了一声,从床上笔直弹了起来。她坐在床上,慌乱扫着周围,用手摸着被子。
都是空的,连余温都没有,屋内安静得可怕。
李哑不在。
不在…
她明明记得昨天她是抱着李哑睡着的,李哑什么时候醒的,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不会真的走了吧,那个梦,太真实了。
想到这,李瑜言掀开被子,没穿鞋,慌乱地跑到门口,打开门,在屋内疯狂寻找起了李哑。
“李哑!李哑!你在哪里?”她语气里有着察觉不出的绝望,惊恐,她茫然看着四周的一切。
感觉天旋地转的,李瑜言觉得一切都安静得可怕。
李哑此刻正在厨房里,听见李瑜言大声的叫喊,匆忙从里面出来。
他身上还穿着那件印着花猫,蓝白相见,是李瑜言给他买的围裙,手上的铲子都没来得及放呢,就赶紧跑了出来。
李瑜言看见从厨房里面出来的李哑,眼泪又控制不住往下流。
她发现她真的变矫情了,或者说但凡是遇到有关于李哑的事情,她的情绪就不太能够自控。
总是变得很脆弱。
昨天哭肿的眼睛,今天还没恢复过来,她又哭了,眼睛都快肿得跟睁不开的核桃一样。
李瑜言看见他的时候,立马就冲过去,紧紧抱住了李哑,埋在他胸前,汲取着他身上的味道。
“你一大早上起来干什么!?我找不到你…找不到你…!!”
失而复得的情绪,让李瑜言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她责怪着李哑,好像这样才能让她那惊魂未定的情绪安定下来。
她刚刚起床的时候,没有看到李哑,加上又做了那个噩梦,李瑜言觉得自己整颗心都凉了,呼吸不过来了。
那种落空的情绪,后劲太强烈了。
李哑就呆呆地任由李瑜言抱着,也不挣脱,他手里拿着东西,手上还沾着油,他不敢抱着李瑜言,怕把李瑜言的衣服弄脏了,他只好悬空着手。
“我…我起来煮早餐给你。”李哑不敢动弹,轻声跟她解释。
“谁让你起来煮早餐了!!”气得李瑜言用拳头捶了一下他的胸口,可是捶完才发现,李哑昨天才受伤呢。
李瑜言立马紧张想检查他伤口:“对不起!有没有打疼你。”
李哑摇头,他轻轻用手擦掉李瑜言脸上的眼泪:“我说以后都给你煮早餐的。”
他是在回应她上一句话,李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确实说过这话。
李瑜言还开玩笑地说他能保证一直给李瑜言做饭吗,他点头说可以。
“不过我早上起来的时候头有点晕,你看我的手,刚刚做饭好痛呢。”李哑表情有些疑惑,把自己受上的手指展示给李瑜言看。
十颗手指头,没有一颗是好的,李瑜言昨天给他贴上了创可贴。
也难为他今天早上还想着给她做早餐。
看他这样子,李瑜言有些惊讶地忘向他。
李哑…不记得昨天的事情了吗?
“你昨天头疼,一直打滚,还伤害自己,你不记得了吗?”李瑜言试探地跟他说道。
李哑转了转眼珠,皱了皱鼻,似乎在思考,可是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茫然看着李瑜言,然后摇了摇头。
李瑜言艰难地笑了一声,并没有跟李哑说他昨天恢复成了人鱼,而且还失去了理智,伤害了她…
“我昨天怎么了?”李哑问他。
他早上洗漱的时候,在浴室的镜子里,发现了自己头部的掐痕,还有手上,都是受伤的痕迹。
“你昨天,头疼,理智不清醒了,就乱抓。”李瑜言言简意赅地述说了昨天的场景。
她没有说她昨天多么害怕,多么惶恐。
李瑜言悄悄地把手藏到后背,转移了话题:“那我给你吹吹,吹吹就好了,吹吹就不疼了。”
她轻轻吹着李哑的伤口地上。
“你的手…怎么也受伤了?”李哑任由着李瑜言吹他的伤口处,可眼神确实落在李瑜言伤口纵横交错的手臂上。
他睁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议,眼神里充满了怜惜,他拿起李瑜言的胳膊,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他不敢大力,小心翼翼地捧着,看着,唯恐碰到了李瑜言的伤口。
伤口已经不流血了,可是还是能看出伤口的深度,一定是使了很大的劲才这么深的。
还有那个抓痕,一看就是用手大力抓的。
“我昨天…打你了吗?!是我弄的吗…”李哑现在很害怕,说到后面几个字的时候尾音都带着颤抖。
他起来的时候什么也不记得了昨天肯定还发生了其他什么事情。
李瑜言抿了抿嘴,还是点了点头。
她看着李哑低下了头去,李瑜言笑了笑,装作无所谓的样子:“你也不是故意的,我昨天自己让你抓着我的手的,我不怪你。”
李瑜言怕李哑多想了。
她话音刚落,就感觉到一滴水滴落在了她的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