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知什么？”李瑜言问他。
“感知道他的存在。”宁禹指尖轻轻敲了敲木桌子，一字一顿说道。
“那你一直都能知道他在陆地上吗？”
宁禹点了点头，然后轻笑了一下：“对啊，他应该也能感知到我吧。”
他说完这话，李瑜言不可思议看着他，但是李哑从来没有跟她讲过任何关于他族人的东西，并且刚把李哑捡回来的时候，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
他没有像眼前这个男人一样，虽然是人鱼，但是他好像已经在陆地上生存了很久了，并且摸清楚了人类的生存方式，甚至开了咖啡馆，在这里安了家。
他跟李哑相比起来，他除了那双眼睛，没有一点让人怀疑他是人鱼。
“你说…他也能感知你？”李瑜言艰难地说出这话，看向他的眼睛充满着疑惑，不解。
宁禹点了点头：“按道理来说是这样的，人鱼离开了属于自己的安全领域，就会启动感知能力，如果遇到危险的时候，就下意识呼唤自己的同伴过来。”
“可是，他从来没有感觉到这些，也没有告诉我这些，他会不会没有感知到你们？”李瑜言还是不太相信。
“李小姐，我知道你可能对于我说的这些话感到不可思议，但是事实如此。”
“而且，他可能已经感知到了，但是他…没告诉你。”宁禹想了想说。
李瑜言有些心慌，她不确定宁禹说的是不是真的，要是真的，那么李哑为什么不跟她说，是不敢跟她说，还是不想跟他说。
“那你电话里说他身份不简单是什么意思？”李瑜言把自己心中最疑虑的问题问了出来。
“他是人鱼王子。”宁禹淡声说道。
李瑜言满眼不可思议，她知道李哑各方面都很好无论是从外形上看，还是各个方面，但她确实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那他为什么会到陆地上？”李瑜言脸色变得没有一丝血色，她还是不明白这个。
如果是人鱼王子，那可以到陆地上吗？还是因为出现了什么意外。
“意外而已，因为那天有外族人攻击了我们族，我也是被那个时候给冲出来的，现在族人都在找他，没有他，我们族就会被攻打败北。”
“那你为什么记得这些事情，他好像都不记得了。”李瑜言疑惑。
李哑的样子，完全不像人鱼王子，要是人鱼王子的话，肯定记得以前的事情，而且怎么可能不想回到海里。
他的家园都在海里，而且经历了那种事情的话，他确实应该回到海里守护属于他自己的东西，他的家人，族人，朋友，可能都在等他回家。
“他可能是因为某些原因失去记忆了，所以才会流离在外，而那天你刚好就在，而且把他带回家了。”宁禹分析着。
“如果我当时不带他回去的话…”李瑜言搅了搅手指，觉得自己可能做了一件错误的事情，如果她不带李哑回去的话…
“如果你当时不带走他，他也是在陆地上，甚至如果不是遇到你，遇到的是别人，他可能就回不去了。”宁禹打消了她的愧疚。
“那他是不是要回去了。”李瑜言低着头，失魂落魄地说道。
李哑回去的话，那她怎么办呢。
不过时间久了之后，她应该就会习惯没有李哑在的地方了吧，反正他终归也不是这里的人不是吗？
“是，他必须要回去，但不是现在。”
“为什么？”
“因为他现在的身体还不太适合回去，回去的话意味着他要消掉他在陆地上的记忆。”
李瑜言听到最后那句话的时候觉得眼前一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全身无法抑制地颤抖着声音说道：“消掉记忆是什么意思？”
宁禹耸肩，无奈道：“必须是这样，他会忘记这段日子在陆地上的事情，和人，包括你，不然的话，他就回不去。”
“那为什么一定要消掉记忆？”李瑜言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因为他已经爱上你了，你们注定是没有结果的，他是人鱼王子，只能和海洋里的人鱼一起结婚生子。”宁禹叹了一口气，他也没想到现在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早知道就早点来说了。
不过时机也一直不对。
“只能跟人鱼吗？”
“那为什么一定要消掉记忆呢？”李瑜言还是不明白，她还是有私心的，如果李哑回去以后，也不要忘记她，留她一个人守着这份孤独的回忆。
那样太可怕了，李瑜言想想就觉得心脏要撕裂开来了。
“如果不消掉记忆，他忘不掉你，不愿意回到海里，我也不能勉强。”宁禹想了想说。
“那你为什么不回去呢？你不也是人鱼吗？”李瑜言疑惑问道。
宁禹看着外头的风景，忽然转头看向李瑜言，嘴角勾起了一抹似嘲笑的弧度：“我被赶出来的，所以不回去。”
“被赶出来？”
“嗯，背叛族人，被赶出来了，因为我和人间的女子相爱了。”宁禹一字一顿地说道。
因为割舍不掉那段感情，所以还是选择了留在人间，虽然付出的代价也是很惨重的。
“所以，他要是带着记忆回去，也会被赶出来吗？”
“不，他会比我更严重，他是人鱼王子，需要遭受酷刑，然后被丢失。”
宁禹画风一转：“不过呢，他不比我，我可以从族群里出来，但是他不可以，我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要是他不回去，我在海里的那些族人都会被一一杀掉。”
“所以他还是必须回去吗？“李瑜言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几乎是用着听不到的声音说道。
但是尽管李瑜言不想，但是事实是这样的，宁禹坐直了，收起了一贯吊儿郎当的表情。
“我知道李小姐，肯定是不想他忘掉你，但是他回海里才是最好的结果。”
说着，宁禹从包里拿出了一个药瓶子，白色玻璃瓶的，里面是白色的药丸，他轻轻放到桌子上面，从他这边俯身推到了李瑜言的身前。
李瑜言看着那个药道：“这个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