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声音忽然响起，抱着白琳琳的冷阳慢慢化成烟雾。
“冷阳，别走……”
“冷阳！”
睁开眼，白琳琳听着门外不绝于耳的敲门声，定定地看着天花板，缓了一会，才撑起酸软的身体爬下床开门，“缇娜，怎么了？”
门外的缇娜还保持着右手敲门的姿势，左手捂着嘴，睡眼惺忪地打着哈欠，她揉了揉眼睛，看着白琳琳，忽然瞪大了眼睛，“琳琳，你……你怎么哭了？”
“我……我哭了？”白琳琳下意识去摸脸，湿漉漉的水痕印在脸上，她之前却浑然未觉。
抹着脸，白琳琳摇着头，“我没事……”
“可是……”缇娜还想再说什么，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不是让你来叫人吃饭吗？怎么自己也不出来了。”
赵玉芳穿着白色的西装套装，宽松的阔腿西装裤下依旧踩着一双高跟鞋，她似乎一直都是这样一副华贵大方又时尚的打扮，仿佛随时都要参加什么盛大的宴会。
她倚在拐角的墙上，化了妆的脸白皙无暇，此刻，她正蹙着眉望着两个人。
缇娜嘟着嘴，有点委屈，“我在叫啊。”
已经该吃饭了？那自己到底是睡了多久啊！
白琳琳一脸羞愧地看着赵玉芳，“对不起，是我没听到缇娜敲门的声音。”
不露一丝痕迹地看了一眼她微微红肿的双眼，赵玉芳抿着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你刚来，时差还没有调过来。”
没想到她会为自己开脱，白琳琳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她话一出口，看到白琳琳惊讶的神情，赵玉芳微恼，有点不好意思别开头，“你们快点把自己收拾好，下来吃饭。”
看着她不自然地离开，白琳琳想起刚刚赵玉芳微红的耳朵，偷偷笑了笑。
“嘻嘻，琳琳，是不是，发现了，安吉丽娜的好。”缇娜抱着白琳琳的手臂，词汇还是非常简单的那种，白琳琳却点了点头。
“她一直是这样，看着不好，其实很好。”这句话有些矛盾，但是看出了赵玉芳刻薄冷漠外表下，那独特的柔软体贴的白琳琳，却是能够明白的。
或许是因为住在chinatown的缘故，赵玉芳带回来的早餐都是z国惯有的，油条，白粥，小笼包之类的，各式各样的早点摆在餐桌上，看起来像是开了个z国早餐店一样。
白琳琳被缇娜牵着手拉到桌子边坐下，眼睛上的痕迹已经消了一些。
看到这么多早餐，缇娜开心地捧着脸，“哇哦！安吉丽娜，你简直就是个小天使，我太爱你了。”
坐在对面，已经抽了不知道多少支烟的赵玉芳，把桌上的盛了灰的烟灰缸放在地上，对缇娜的夸奖不置可否，“你们要是再不下来，我就喂狗了。”
“安吉丽娜，你不会的，你就是这么说，你不会这么做，你这样，在z国有一个成语，叫口……口……”
知道缇娜z国语学得有限的赵玉芳嘲讽似地“哼”了一声，在她委屈巴巴的眼神下夹了一个小笼包吃起来。
被一个成语难住，还被赵玉芳嘲笑，缇娜不服输地瞪着她，早餐也不急着吃了，干脆放下筷子思考起来。
她绞尽脑汁地想，就是想不起来，缇娜眼神飘忽在房间里，看见喝粥的白琳琳，眼睛忽然亮了起来，“琳琳，那句话怎么说的？”
把两个人的话听进耳朵里的白琳琳偷偷觑了赵玉芳一眼，才低声告诉缇娜，“是口是心非。”
得到答案，缇娜高兴得拍着手，得意地指着赵玉芳，“对，对，口是心非，安吉丽娜，你这样叫口是心非，琳琳说得对。”
赵玉芳狠狠瞪了白琳琳一眼，可惜被白琳琳识破了面具的她，现在对白琳琳来说，已经一点都不可怕了。
见两个人都不吃自己这一套，赵玉芳气馁地默默低下头，吃饭的速度更快了起来。
第一次赢了赵玉芳，缇娜有点兴奋，她夹了一根油条，奖励给大功臣，“琳琳，这是z国人在chinatown最好吃的油条。”
“谢谢。”白琳琳闻着碗里油腻的味道，感觉胃里一阵翻腾，她皱着眉，使劲将那股呕意忍下去。
早已经吃完，抽着烟的赵玉芳无意间瞥见她难看的脸色，不由得问，“怎么了？”
白琳琳摇着头，“没……”
下一刻，白琳琳捂着嘴，朝洗手间奔去，趴在洗手台上，不断干呕着，因为反胃的刺激，白琳琳眼里迅速聚起了泪，眼前模糊一片。
过了好几分钟，白琳琳才慢慢恢复过来，她借着水漱了漱口，眼角瞥到旁边忽然递过来一条毛巾，“谢谢。”
她下意识接过，抹了把脸，看着对面的人，忽然浑身一僵。
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正是满脸严肃的赵玉芳，门口一脸担忧的缇娜也是若有所思地望着她。
客厅里，坐在沙发上的三个人各执一方。
“说吧，什么时候怀上的。”赵玉芳双手环胸，像是在审犯人。
“我没……”
“琳琳，别骗我们了，你刚才的样子，和我嫂子怀宝宝的时候一模一样。”直接断了她的后路，缇娜不高兴地看着她。
本来打算自己来套话的赵玉芳看了一眼缇娜气鼓鼓的脸，眼里划过一抹笑意，偶尔，这个小孩子一样的缇娜也是有一点用的嘛！
还想藏着的白琳琳被缇娜这句话说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默默看着自己的鞋尖，像等待最后判决的犯人。
“琳琳，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怀了宝宝啊！”缇娜有点生气，她觉得自己被朋友欺骗了。
“难道你不相信我，我，我不喜欢你了。”自顾自说完，完全不在乎在场两个人，缇娜说完又气呼呼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缇娜！”
白琳琳的声音被关门声完全掩盖，她惊慌地站起身，看着赵玉芳，“缇娜她……”
满不在意地看了她一眼，赵玉芳示意她坐下，白琳琳虽然有点不安，却还是依言坐了下来。
看着白琳琳还没有什么弧度的肚子，赵玉芳皱着眉，“是他的。”
没有说“他”是谁，但两个人都心知肚明，这个他是谁。
下意识握着脖子上的戒指，白琳琳默默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