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现在才来?”冷阳的声音里带了点不悦。
几个人僵了一瞬,唯有一个人,大大咧咧地在冷阳床边坐下来,“冷哥,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家那位太后看得那么紧,我们想来都来不了啊!”
“哼!还成了我的错了。”
王旭摆摆手,舔着脸笑道:“哪能啊,冷哥你也知道,我们现在都不比十几二十岁那时候了,哪个没被家里安排点事,这不是一得到同意就赶紧过来看你了嘛。”
眼里划过一道流光,冷阳垂着眼睑,“你们现在都被家里安排了事了,来,说说,我这几年是个什么情况?”
“冷少,你真不记得了啊!”
王旭正打算说话,被他带来的,坐在病床对面的沙发上的其中一人忽然一脸惊讶地看着他,被王旭一瞪,连忙闭上了嘴。
看他老实下来,王旭才转过头看着冷着眸子盯着自己的冷阳,“冷哥,你别这么看着我,我……我好害羞哦!”
看着王旭一脸娇羞地扭着腰,冷阳扯着嘴角,默默移开脸,不过是失去了八年的记忆,为什么王旭就变成了这副没脸没皮的样子,看得他恶心得很。
他没有看见他移开目光那一瞬间,王旭等人不约而同地吁了口气。
“冷哥你这几年不就那样嘛,医学院毕业以后,就被冷首长安排着去部队,打算给你铺路,要是不出这事,你现在再差也应该是一个大校了。”
冷阳黝黑的眸子意味不明地看着他,又一一在坐在沙发上那群人的身上扫过,“就这样。”
被他暗含深意的眼睛看着,王旭等人不自觉地打了个颤,他苦笑着看他,“冷哥,就这些了,还能有什么啊!”
“你……”
冷阳刚想问,就看到赵琦玉提着一大袋水果,吃力地走进来,看到房间里这么多人,她愣了一下,眼里有点惊慌,又很快掩饰住了。
王旭狗腿地迎上去,接过她手上的水果袋子放在桌子上,“赵小姐回来了,我们来看看冷哥。”
赵琦玉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女主人似地抿着嘴笑,“冷阳哥有你们这么好的朋友,我真替他高兴,我不在国内这些年,多亏了你们照顾他了。”
在内心“呵呵”了两声,王旭在心里笑赵琦玉虚伪,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分毫,“哪里的话,赵小姐回来了,我们在冷哥心里的地位,恐怕是直线下降了。”
被王旭逗趣的话惹得发笑,赵琦玉捂着嘴看着他,不着痕迹地打探,“你们刚刚都在聊些什么啊!我看你们聊得挺开心的。”
“我们聊什么,需要向你汇报吗?”
一直没有说话的冷阳忽然开口,没有留一点面子给赵琦玉。
没想到他这么不近人情地在这么多人面前给自己难堪,赵琦玉咬着唇,眼里泪光闪闪,“对不起,冷阳哥,我只是关心你,你要是不喜欢我问这些,我就不问了。”
她拿过一个苹果,迅速削好,递给冷阳,“冷阳哥,吃点水果吧。”
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直到她仿佛不能承受一般,微微颤抖着低下头,冷阳才屈尊降贵地接过削好的苹果,也不吃,就那么拿在手里,“我母亲呢?”
“冷叔叔和冷姨在和abner教授谈你的病情。”
她看着他手里压根没动的苹果,忍不住劝道:“冷阳哥,我削的苹果,你不喜欢吗?”
她的声音里隐隐带着泣音,好像只要冷阳说出一句不喜欢,她就能够立刻哭出来。
真够作的!
王旭偷偷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默默腹诽。
对她楚楚可怜的模样仿若未见,冷阳眼睛一一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心里无端地升起一股戾气,他捂着头,忽然把手里的水果扔出去,“滚出去,都给我滚。”
“啊!”被削得白嫩嫩的苹果不小心砸中赵琦玉的额头,身娇体弱的赵琦玉顿时痛得惨叫起来,没想到冷阳听到这个声音,忽然站了起来,眼神暴虐。
又来了!
在场所有清醒的人心底都划过这句话。
忍着恐惧,王旭看了一眼在冷阳身后的呼叫器,忽然一把把赵琦玉推到门外,“快去叫医生。”
然后叫住在场的其他人,“压住他。”
几个大男人吞了吞口水,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在门口冲进来的两个保镖的带领下,牢牢按住了冷阳。
“所以,除了那个药剂,可能没有更好的办法了。”翻译的话让在场的两人都变了脸色。
“那这种后遗症……”杨汐正要说话,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拿出手机,道了声歉,走到外面接了起来。
对面的话让她的脸色慢慢难看起来,“什么,人丢了,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几个大男人,连个女人都看不住,真是……”
杨汐气得在原地走来走去,还没想好怎么批评对方,眼角余光看到不远处的冷蒿,她一慌,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她低声对着电话那头说道:“就先这样吧,不要管了。”
挂了电话,杨汐忍着心慌走到冷蒿身边,“你怎么出来了?”
“事情问完了。”冷蒿眯起眼睛,看着杨汐的眼神有些晦暗。
被他看得心惊肉跳,杨汐正要开口,忽然看到赵琦玉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她连忙问她,“琦玉,出什么事了,怎么跑成这样?”
“阿姨,abner教授在吗?冷阳哥,冷阳哥又,又犯病了。”她说得上气不接下气。
“在里面。”冷蒿指了指办公室。
赵琦玉推开门,三言两语把事情说清楚,就带着一群人跑向冷阳的病房。
不放心的杨汐躲开丈夫的目光,要跟上去,却被一把拉住手臂,她回过头,看着丈夫似乎一切都了然于心的模样,心里陡然一冷,“最后一次,如果我再发现你做这些事情,你就回杨家待一段时间。”
跟着赵琦玉赶到的abner教授一行人,在给冷阳打了一针镇定剂之后,眼神凝重地看着在自己后面跟过来的冷蒿,“看来这是到了最严重的地步了。”
身边的主治医生也点了点头,“事到如今,不能再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