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祈安如今也算是安稳了一下,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孩子也在慢慢长大,顾祈安虽说对这孩子不喜,但他也算是跟着自己遭了不少的苦楚,却依旧成长着,师父和师兄也格外对自己照顾,都在期待着这个孩子的降临,所以顾祈安也就稍稍释然了,总归这日子还是要过的。
转眼五个多月过去了,入了冬,天气越来越冷,这五个月以来而,一直打听顾祈安下落的程元也在这段时间里被想念的情绪折磨的大变样了,整个人脸上一丝多余的情绪都没有了,越发憔悴消瘦。有一次程二叔去了集市,程元所工作的店铺老板知道这两人是一个村子的,问程二叔道:“程家二叔,您有时间帮我问问这程元还来不来我这里上工啊,连续好多天没见着人了,我这生意眼看着就要被对门抢光了,劳烦您老帮我带句话回去啊。”
程二叔听了回道:“有劳老板挂念,这确实出了点事,我啊今日回去就去问话,日后还得请老板多多包涵。”
程二叔回了家就将此事和程二娘说了,吃过晚饭,程二娘就去了程元家,到了家门口敲了好久的门都没人开,程二娘心里觉得不太对劲,就叫来邻居合力撞开了门,一进屋门,几人就被满屋的酒臭味熏的不行,勉强拿着火折子找到灯盏并点上火将房间照亮,这才看清屋内的情形。
整个屋子乱的不行,桌椅灶台上都积满了灰,不知道什么时候的食物在灶台上放着已经腐黑不堪,程二娘是在卧房的床榻里找到烂醉的程元的,屋里大大小小摆满了酒坛子,程元睡在床上怀里竟然还抱着一个酒坛,整个人衣服也是脏乱不堪,气的程二娘过去就想打人,结果手碰到人时就发现程元好像发烧了,冬天山里本来就冷,满屋子又没有生火,冷得像冰窖,程元身下的被子也是潮湿不已,还喝醉了酒,这样的状态和生活环境,不生病才是怪事。
程二娘耐着性子忍着火给人收拾了一下,又央一起进来的邻居去自己家找程二叔拿了药箱来,俩人一夜没睡,守在程元床边。
天亮,程元终于醒了,宿醉的原因,头疼的厉害,然后咳嗽起来,惊醒了旁边打盹儿的人,程二娘见人醒了就来搭脉,然后恨铁不成钢的将人骂了一顿,临走出院门还说:“你就作死吧,这顾祈安又不是天,怎么就一副半死不活的样?人在时你不珍惜,不是打骂就是欺辱,如今人终于逃出你这水深火热了,你反而摆这种样子,做给谁看?罢了罢了,救了也是白救,你自己好自为之吧”!然后领着程二叔就出了门。
程元清醒了一些之后,静静的坐起身来,这一场大病,这几月的时光,一幕幕都清晰了起来,好像一场梦一样。
没几天,程元就重新开始工作做兼职了。村子里的人发现最近程元好像变了许多,人不爱说话了,而且神情淡漠了许多,整个人好像周身都笼罩着一种低气压,让人不敢靠近。
程元没日没夜的工作,从开了自己第一家木作小作坊开始,事业越做越大,手艺越来越好,还收了两个弟子,在顾祈安离开第三年的时候就搬到了镇子上,原来村子里的房子托付给了邻居帮忙照看,看着生意越做做大,但是没人知道程元心里有多孤单,每天夜深人静的时候,满脑子都是顾祈安,所以她搬到了镇子上,是因为那个小院承载了她们在一起所有时光,她怕再待下去自己也会疯掉。好几次徒弟都看到师父一个人站在院中拿着一壶酒看着月亮,一站就是一宿,没人敢去打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