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竟然有人谋划到这地步,做不了正妃,便想着做侧妃,侧妃也做不了,连暖床丫头也不放过。 “我妹妹身份这么高贵,怎么能做暖床丫头?怎么也得抬个侧妃啊!”
云深看了张嬷嬷一眼,伸了个懒腰,看了眼外面道,“分飞,去请睿王殿下来,见见侧妃娘娘吧。”
睿王此时正在大堂大宴宾客。 孟小云还是恭恭敬敬跪在地上。云深知道这个人绝对的能屈能伸,所以也就不叫她起来了。 不多时,满面春风的睿王进来了。 大概是听分飞讲了事情的原委,他进来的时候身后还带着几个人,是林征领着两个带刀的侍卫。 “殿下···” 张嬷嬷刚要开口,就见睿王做了个手势。 那两个侍卫上前抓起张嬷嬷和孟小云的手,反剪在背后,不由分说地一路拖了出去。 “殿下!皇后娘娘···皇···”张嬷嬷还要分辩几句,林征顺手塞了一块不知是什么布到她口里,就瞬间收了声。 孟小云见状,腿都吓软了,更是哆哆嗦嗦不敢出一言。 “殿下,王妃,属下告退了。”
待打扫完毕,林征看了一眼坐在圆凳上的云深,咧嘴一笑。 “快去吧。”
睿王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分飞,你去端碗热汤来。”
后一句话,是对着分飞说的。 林征和分飞闻言,连忙一前一后地退出了寝宫大门。 “云深,”睿王跪坐在几案旁的地上,侧头看着两颊鼓鼓的少女,“你慢点吃,天气冷,一会儿···再喝点儿热汤。”
“韩望真,你···干嘛···辜负皇后娘娘的好意啊?”
云深一边吃,一边往韩望真嘴里也塞了一块糕点。 “我刚才···在外面吃过了。”
睿王宠溺地一笑,“还喝了点儿酒。”
果然,一阵浓烈的酒气袭来。 云深因为修行的缘故,最怕这酒气。一般的精怪喝酒,那是要现原形的,云深虽不至于现原形,可也是有可能要发酒疯的。 “你把张嬷嬷和孟小云怎么着了?”
她见睿王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不由得有些发慌,只好扯开话题。 “关在柴房里一夜,你放心,要不了命的。”
韩望真此时只觉得头晕目眩,眼神闪烁。 他平日里酒量不错,怎么今日竟然有些不胜酒力地气血上涌,浑身燥热难耐。 完犊子,这是···酒里被人下了药了! 好一个张嬷嬷!要不是早点把她和孟小云拖出去,指不定要出什么大乱子!说不定就毁他一世清白了! 他怕云深看出来,只好坐在地上死命地掐自己的腿。 “韩望真,你怎么了?”
云深歪着脑袋打量了一眼他涨红的脸。 这时分飞端着个托盘进来,“王爷王妃,鸡汤来了。”
“下去吧,让外面的人都走!”
睿王强打起精神,朝门口大喝了一声。 “啊?是!是!”
分飞从没见过睿王这么严厉,连忙放下汤,撒腿就跑了。 见屋内只剩下他和云深两人,韩望真望着云深的侧颜,又陷入了矛盾之中。 头脑中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一个说不如将错就错,将她办了吧! 一个说韩望真你龌龊,不能这么对云深! 他正纠结地握着拳头,就听耳边一个好听的声音响起。 “韩望真,你这是···被下了药了?”
云深喝完了汤,镇定地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果然没有什么能逃过她的眼睛。 睿王口干舌燥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无奈地用力点了点头。 “很难受吗?”
云深无奈地看着他,叹了口气,“我渡一口真气给你。”
睿王本是坐在黑曜石地面上默默看着她,听见这话立刻就像扑食似的扑了上去。 她好心救人,谁知这家伙咬上就不撒口了。 这一口真气渡得悠远绵长,他还回味无穷似的。 云深感觉这一下去了她好几年的道行。 “好点了?”
她眨巴着眼睛问道。 “嗯,”睿王揉着她的后脑勺,幽咽着声道,“你再渡一口···一口真气给我。”
“滚!”
云深赶紧转开头去,“你自己到净室里去洗把脸吧!”
娘的!以为真气不要钱啊! 韩望真只好独自走到净室里,大冬天的洗了个冷水澡,这才将身上的火气勉强压了下去。 云深填饱肚子,让分飞进来将碗碟收拾了,便脱了喜服,只穿着一身雪白的中衣坐在榻上等他。 红烛的火光里映着她粉嘟嘟的脸蛋,韩望真出来的时候,一时看得出了神,愣着没敢上前。 云深抬头,金棕色的眸中倒影着同样身穿雪白中衣的少年,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你过来!”
她向他招了招手。 外面已经结冰了,韩望真又洗了个冷水澡,云深怕他着凉,就跪坐着用一块帕子给他反复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韩望真温顺地垂着头,任她拿帕子擦着。 沉默了半晌,外面的喧嚣也已褪尽,红烛将熄。 “云深···吉时已到,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吧?”
韩望真小声试探,两只手紧张地搓着衣角。 云深过去常被摆放在新人的房里,自然知道他说的吉时是什么意思。 本来她也不是很在乎这副皮囊,决定到了晚上就往榻上一躺,闭上眼睛由他折腾就是了,可真到了跟前,她的小手居然不争气地开始抖,紧接着全身都开始哆嗦了起来。 “云深···你怎么不擦了?”
睿王见给他擦湿发的手停了下来,便抬起头看了看。 云深此刻正跪坐在睡榻的最里边,面朝着墙壁方向,背对着他默不作声,肩膀微微有些颤抖,小脑瓜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脑中不断浮现出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觉得做人真是麻烦得很啊。 韩望真见她不说话,又从枕头下面拿出一张白色的锦缎来,轻轻递给她道,“云深,这喜帕···明日母后要派人来收回的···” 少年一张俊颜上飘着几抹晚霞般的亮红色,低沉的声音随着半湿的额发随风轻晃。 都暗示到这份上了,云深也不能再继续装傻,决定厚着脸皮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她转头看了那白色的喜帕一眼,颤巍巍地回过身来,握住他的手恳求道,“望真,其实···好像···那个···我还小呢,你再等等我长大吧。”
一盆冷水,就这么当头泼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