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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相满意地捋了捋胡须,十分满意自己的杰作,“我西凉国弱,这位新帝又锐意进取,屡次征战北境,若是有他在,则我国南征之事毫无胜算。小云姑娘,你与安平王都曾受我西凉国恩惠,如今正是你报恩的时候。”
“金相放心,小云必定竭尽所能,为王上除去南征的障碍。”
孟小云站起身,屈膝行了一礼。
她此行的目的,是刺杀睿帝。 不过孟小云也有自己的打算,她恨的人不是睿帝,而是睿帝身边的谢云深。 “那就好,苏巫女交给你的法宝,可都收好了?”金相看着她,卷翘的胡须一弯。
“都收好了,请金相放心。”大雨果然下到清晨就停了,早晨雁京的街道上清丽无尘,一切宛如新生。 睿帝登基,封谢云深为后,韩清为太子,宴请四方使臣。 四方使臣也都有贡品献予新帝。 西凉国的使臣献上了大名鼎鼎的苏巫女。想不到这苏巫女看起来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妙龄女子,不仅长得容貌倾城,医术还十分高超。 在苏巫女的医治下,卧床多年的刘太后很快就能下床行走了。 刘太后一高兴便将苏巫女留在宫中住下了,说是要住上一两个月等待太后痊愈。 掌灯时分,勤政殿中。 睿帝这几日都在殿中处理政务,直到夜深。 今日他本想早些处理完,回去陪云深和小家伙,却听到外面的小黄门一声通传。 “太后驾到。”
他急忙从座位上走下来行礼,“见过母后。”
刘太后的身体刚刚好转,便第一时间来看望睿帝。 “望真,你刚刚登基,朝中有许多要事需要处理,可也得小心自己的身体。”
小黄门搬来一张坐榻,太后便在上面坐下了,“今日我带苏巫女来,给你把一把脉。”
韩望真愣了一下,推辞道,“朕身体康健,不需要。”
“还说身体康健,你常年领兵,在外征战,必定受了不少伤,”刘太后看了一眼侍立在旁的苏巫女,便道,“苏巫女贵为西凉国国师,此次为了本宫的病情才会来雁京,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你就不要推辞了。”
韩望真只好不情愿地点点头,伸出手道,“苏巫女,请。”
“圣上,你站着会影响把脉,不如到那边坐下。”
苏巫女指了指睿帝高高在上的坐榻。
韩望真只好回身走上台阶,又在坐榻上坐下,将手置于扶手上。 苏巫女款款走上大理石台阶,在睿帝身前跪坐下来。 她穿着淡紫色的薄纱衣裙,薄如蝉翼的面纱中透着白如凝脂的肌肤,淡绿色的眸子闪烁着宝石的光芒。 韩望真只觉得手腕被一只轻巧又柔软的手捉住,随后一阵温热的气流随着她的指尖传来。 “圣上,你多年征战,如今已是身体亏空,怕是将不久于人世。”苏巫女说完,韩望真没当回事,刘太后却吓得面如土色,“苏巫女,你快救救望真,需要什么药,尽管告诉本宫。”
“圣上身体看似康健,其实早已外强中干,”苏巫女说着,从头发上拔出一只玉簪子,“我这只玉簪是无相海的冰玉所制,能固本培元,延年益寿。圣上若是将这只玉簪带在身边,可保十年之内无病无灾。”
“不用了!”
韩望真站起身来,一甩手挣开她,“母后,这西凉国素来与我朝为敌,送来的人还是小心为妙。”
刘氏联想起当初的西妃,也不禁心有余悸,可是这苏巫女又是真的治好了自己多年的顽疾。 “圣上,你身体已经亏空多年,若还是执迷不悟,只怕……阳寿将尽啊。”
苏巫女刚说完,刘太后就站起身来,忧虑地道,“望真,宁可信其有。你就将这只簪子带在身边,反正也没有坏处,也好让母后安心。”
韩望真低头看了一眼那支青玉簪子,略显犹豫,轻蔑地问道,“苏巫女这只簪子不知要价多少?”
他最近的确觉得心口有些疼痛,怕是多年前所受的内伤发作。 若是孤家寡人,他也不惜命,只是如今有了妻儿,不禁更加珍惜这副皮囊。 “只愿圣上身体康健,与我西凉国永葆和睦。”
苏巫女双手奉上玉簪,又跪地行了一礼。
夜深人静,凌霄宫中清香扑鼻。 “云深,你这宫中怎么这么香?是你身上的香味么?”韩望真低头在她身上嗅了嗅。
“不是我身上!白天院子里的桃花和杏花开了,我让人摘了一些,放到寝宫里。”云深推了他一下,忽然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便伸手从他衣襟里抽出来。
昏暗的光线里看不真切,摸着似乎是一支女人用的簪子。 “这是什么?”云深挥着簪子,不悦地嘟起嘴。
“是···苏巫女说朕阳寿将尽,给了一个护身符。”韩望真讪讪地笑道。
“就是那个身材傲人的西凉国巫女?”云深耸了耸鼻子,又将那簪子放到月光下看了一眼,见没什么特别的,便还给了他。
“你这是吃醋了?”他笑着挑了挑眉,羞涩地道,“我还以为你对我没有情意了,原来···还是有的。”
“我总觉得那个苏巫女看着有些奇怪,见她第一面就浑身不自在。光天化日下戴着个面纱。戴就戴吧,偏偏那面纱还是半透明的,欲盖弥彰!生怕别人看不到她美貌似的···”云深坐起身,又开始叨叨起来。 “你这分明就是嫉妒人家美貌嘛!”
韩望真拉着她复又躺下,又开始在她身上嗅来嗅去,“你这屋里真的有股香味,不是花香,是你身上的香味。”
“望真,我跟你商量个事!”
她急忙往里面一滚,躲过他的纠缠。
“不分床睡!”他一皱眉,委屈地看着她。
“不···不是这事,”云深犹豫了下,“是···我想随商桐去江南道,拜访一下名山大川,道观古刹···” “什么名山大川?你这是要跟人私奔!不准去!”韩望真一把将人揽进怀里,“商桐这家伙,留着就是个祸害!我早应该···”
“又不是说现在,是说···等清儿大一点,我再去。”云深眨着亮晶晶的眼睛,眼中忽然有些雾气升起,“望真,我给你时间,咱们···慢慢告别。”
“告别?”
韩望真顿觉心口被扎了一刀,悲痛欲死,“告什么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