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时卿卿坐在病床边,回想起刚才的闹剧都觉得头疼。
闫少衍估计伤得不轻,不过也是他活该,只是……
她看向病床上昏迷的少年,脸上的鲜血已经被擦拭干净,露出一张清秀隽意的一张脸。
时卿卿不知不觉看得有些呆,倒不是这张脸多好看,而是这张脸她在梦里见过。
就在她还沉浸在思绪里的时候,床上的少年眉头皱起,慢慢从梦里睁开眼睛。
他眼神茫然,似乎还没搞得清状况。
时卿卿站起身来,“你醒了?还觉得难受吗?”
“这是哪?你又是谁?”少年一脸防备地看着她,全身心都处于警备状态,像是随时会露出獠牙扑向她的恶犬。
时卿卿被他的眼睛吓到了,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你别太紧张,这里是医院。”
少年抬起手,看到输液管,他眉头往下压,露出很凶的神色,二话不说就拔掉了输液管。
他翻身坐了起来,冷冷地看着时卿卿,“是你把我送到医院的?”
时卿卿眨了下眼,“是我的司机。”
“你和闫少衍认识?”
“是。”
少年眼眸危险地眯起来,“你和他什么关系。”
时卿卿茫然了片刻,总觉得少年话里有话,她迟疑了片刻才说:“就是普通同学关系,你问这些,是担心他还会过来跟你动手吗?”
她赶紧安抚地说道:“你别害怕,他不会过来的。”
少年直勾勾盯着她看了会,随后转过头去,直接跳下了病床,顿时被腿上的伤疼得直抽气。
闫少衍刚才的力道,差点儿把他的腿打断。
时卿卿见状,赶紧叫住他,“你不能乱动,你的腿受了很重的伤,需要好好休息的。”
她也不知道少年为什么会被闫少衍盯上,只觉得闫少衍下手实在太重,如果她没有出现,少年今天肯定逃脱不掉重伤的结局。
少年根本不听她的,一瘸一拐就要往外走。
刚刚包扎好的白纱布,瞬间被鲜血染红,红得有些刺目,这人真的一点也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时卿卿因为身体从小就不太好,所以对健康这方面很看重,她实在有些看不下去,想了想直接跑到病房门口,挡住了唯一的出路。
“你不能走。”
少年眉头一压,凶得厉害,“让开。”
时卿卿害怕的缩了缩肩膀,她觉得这人真的会动手打她,“我再劝你一次,你真的不能走。”
“不用你劝。”
“让开。”
既然这样,看来这件事她真的管不了了。
算了,也并不是所有人跟她一样爱惜生命的。
随他去吧。
时卿卿从门旁边退开,她确实没办法看着少年带着重伤从医院离开,这是人之常情。
可人执意要走,她也不好留。
毕竟又不认识。
正当少年走出门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
“你们别拦着我,我今天就要看看,到底是哪个混蛋伤了我家少衍,看我今天不要了他的命。”
时卿卿听着声音有些耳熟,正打算探头去看的时候,一道人影忽然从门中挤入,把她重新推入病房,直接抵在了墙面。
少年靠的她很近,神色紧张,“别说话。”
像是怕时卿卿再出声,他直接抬手捂住了她的嘴,他身上的血腥味还没有散,直接涌进时卿卿的鼻息。
她有点想吐。
推了下对方。
然后很小声的说:“你先放开我。”
少年低下头看她一眼,“你确定你不会把外面的人引进来?”
时卿卿眨了下眼,她觉得奇怪,她为什么要把外面的人引进来,难道少年是怕她出卖。
她弯了弯眉眼,“不仅不会,我还能帮你把她赶走。”
少年稍稍一愣,“你确定吗?”
时卿卿点头,“你应该要相信我。”
少年迟疑地松开了她,往后退了一步。
外面的女人已经挨个病房找过来,嘴里还骂骂咧咧的,“那个混小子在哪?别以为你们不告诉我,我今天就找不到他!”
“敢伤我的少衍,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正当女人嘴里骂个不停的时候,一道清澈的声音打断了她。
“林姨?”
林少芬听到声音停下敲门的动作,转过头看到是时卿卿,愣了片刻,“卿卿,你怎么在这?”
这是闫少衍的姨妈,膝下无子,又因闫少衍年幼丧母,所以一直把他当成亲儿子看待。
时卿卿笑了笑,“是我把少衍送来医院的,还有你找的那个男生,也是我安排进的医院,所以你不能动他。”
林少芬听这话不高兴了,“卿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怎么还向着一个外人?少衍好歹和你青梅竹马长大。”
“话是这么说。”时卿卿的声音很温柔,可让人忍不住认真听她说话,只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吸引力。
“可是这件事情,明明就是闫少衍先动的手,病房里的男生,现在是重伤,医生说随时会有重度瘫痪的危险。”
她顿了顿,朝林少芬笑得乖巧,“林姨,您应该也不希望这件事情闹大吧,如果闫伯父知道了……”
林少芬脸色变了变,闫家父子俩这几年的关系很不好,可经不起任何一件事的推敲。
她黑着一张浓妆艳抹的脸,“我可以暂时不计较,可今天的事情没完,等那小子伤好了,就让他跪着给我家少衍道歉吧。”
说完狠话,她转身就走。
时卿卿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松了口气,她再次回到病房,“怎么样,我说可以让她走吧。”
少年已经坐回到病床上,开始动手重新给腿部包扎,他好像经常做这种事,动作很熟练。
他抬头看了眼时卿卿,脸上没有刚才的防备,“我也没想到你这样的乖乖女,原来也会说谎,我到底什么时候重伤瘫痪了?”
时卿卿脸色有些发红,她尴尬的摸了摸头发,“我这不是形势所迫吗?如果她真闹起来,今天可就没完了。”
她太了解闫少衍这位姨妈的性格,胡搅蛮缠非常不好惹。
少年挑了下眉头,又想起一件事,“你刚才说和闫少衍只是普通同学关系,原来普通到只是青梅竹马?”
最后四个字,他咬字极重。
他好像恨透了闫少衍,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故事。
时卿卿看他包扎的动作缓慢,想必是手上还有伤,于是给他递胶带递纱布,“小时候认识。”
少年听着她敷衍的回答,没有再说话。
时卿卿看他包扎好,突然又想起来一件事,“我好像都不知道你的名字,原本还想帮你在学校请假的,你这几天还是待着医院好好修养吧。”
他身上穿着的校服是他们学校的,只是她从没有在学校见过这号人,可能也是因为她长年请假的缘故。八壹中文網
少年动作一顿,抿着薄唇,声音压得很低,“我叫谢知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