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刚刚还是碧蓝如洗的天空,此时狂风大作,阴沉不已。
乌云顷刻间从远方的天空翻涌而来,墨色的一片片相互挤压着,掩去了刚刚的平静,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压抑得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
淡漠的风凌厉地穿梭在繁华的街道上。
伴随着灰色乌云一同到来的,还有数十辆从阴沉黑幕中缓缓驶出来的汽车。
黑压压的一片,最后整齐划一的停在华丽奢靡的云涧会所门前。
随后,会所内像是听到了什么通知,突然涌出来十几个手下。
围成一条直线拦在大门外。
这时,数十辆车上坐着的保镖也通通下了车。
他们穿着黑色的西装站成一排,气势逼人地看向对面。
几十个人就这么隔着条街对峙着。
剑拔弩张。
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直到——
为首的黑色迈巴赫那辆车后车门被人恭敬地打开。
随后,车门合上的闷响传来。
浑身散发着凛冽气息的男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沈明灼穿着一件墨色高领毛衣,黑色西裤,深驼色的羊绒料大衣,他的五官深邃立体,长相清隽出尘,身材挺拔,气质儒雅。
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贵公子,将优雅与冷漠集于一身,让人轻易不敢直视。
男人额前碎发被风吹起,露出深邃冷淡的眉眼,他眸色冰冷漠然,犹如死水般波澜不起,一步一步、不疾不徐地走到了云涧会所的大门口。
凌厉的视线一一扫过眼前的人。
“……不想死的话。”
“就别挡我的路。”
十几个手下听闻纷纷低着头,不敢和他对视。
谁人不知道。
沈明灼是南城出了名的疯,表面有多么优雅,内心就有多么邪恶。
就连他们老大都吃过他的枪子。
论手段毒辣,没人比得过沈明灼。
正当他们互相对视,想着要不要让开的时候。
就在这时。
有一阵轻缓的掌声传来。
陆冠深从人群后走上前来,黝黑的眸子里闪动着坏坏的阴险,还不停拍着手掌心。
口中是戏谑的语气,“沈总不愧是沈总,亲自来我的地盘闹事?”
“怎么?真当这南城是沈家的?”
他的语气冷了几分,瞳孔猛地一沉。
沈明灼扬起狭长深邃的瞳眸,幽冷的视线落在陆冠深脸上。
对男人的话置之不理。
他现在只关心他的卿卿。
沈明灼淡淡地睨了眼前人一眼,“人呢?”
陆冠深耸了耸肩,恢复了那副无赖的模样,好似什么也不知道。
“谁?”
“沈总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他堆砌着满脸虚伪的笑容。
沈明灼眯眼,冷冽的语气里夹杂着浓烈的杀气,“装傻?”
陆冠深笑了一瞬,他挑了挑眉,“得勒,沈总还真是开不起玩笑。”
“你妹妹确实来找过我,不过我可没留她在这吃饭,我可是让她走了的。”
男人眸光一转,带着一丝挑衅的意味。
“不是吧,沈总,你妹妹这么大人,出了我的会所连路都不会走了?”
沈明灼清隽挺拔地站在那里,远远地看着陆冠深,眼神凉浸浸的,起了寒意,一身强大的气场不容置喙地压迫着周围的一切。
他抬起下颌,没有说话,但是显然已经是没有多少耐心了。
这时沈明灼身后的人看到他的指令,已经蠢蠢欲动。
陆冠深神色一凛,眸光透露一丝狠戾。
“既然如此,我们正好算算沈总那天生日宴的旧账……”
他招了招手。
周围的保镖也支棱起来。
就在这剑弩拔张的气氛之下。
云涧会所大厅,明亮暖黄的灯光下,走出一道娇俏身影。
少女逆着光,眉目清绝,暖黄色灯光朦胧模糊地照在她身上,叫人看不清她脸上表情。
只让人觉得身姿纤细而羸弱,柔软而水润。
她神情温和,声音很轻。
“哥哥,我在这。”
沈明灼抬首看过去,漆黑凤眸中裹挟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戾气,暗的如即将吞噬一切的黑暗。
“卿卿,过来。”
时卿卿垂下眼皮,不想去看他。
她沉默不语,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未起波澜。
可还是一步一步的,从人堆里走向了沈明灼。
男人的目光一直紧紧地落在少女身上,瞳底漆黑,眼眸中藏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似乎是害怕,又似乎是暴怒。
总之,时卿卿并没有抬头看向他。
她觉得,陆冠深的话,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
对于自己来说,哥哥确实对她隐瞒了很多。
她现在能相信的,也只有自己。
在时卿卿刚刚站立到沈明灼面前时,男人猛地伸手将人扣住肩膀带入怀里。
将头重重地磕在少女的肩膀上。
带着深深的依恋感。
呼吸落在她白皙细嫩的耳畔皮肤上。
就像是患得患失的小孩一般害怕失去。
时卿卿被这个动作吓了一跳,在男人贴近的那一刻,呼吸都变得短促起来。
“哥哥……”
“你……”
陆冠深双手环胸站在一旁,眸光中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行。”
“既然沈总人已经找到了,我就不奉陪了。”
说完后便转身离去。
他身后的保镖随即紧跟上。
沈明灼这边带来的保镖也都识趣的回到了车上。
一刹那间,云涧会所门口的人瞬间清空了。
沈明灼紧紧搂着怀里的少女,闻到熟悉的味道后,他眉心微微动了下。
躁动的心慢慢被安抚。
他不发一言,直接搂着时卿卿的腰把她给推上了车。
砰的一声。
车门被重重关上。
时卿卿径直靠在角落里坐着,最后又被上了车的男人给拉到怀里。
沈明灼垂眸看着她,镜框上的金丝折射着微弱的光,眼里是风雨欲来的情绪,显得正常的语调却也透着压抑。
这时的她就像是提线木偶,任人摆动。
“为什么要来这里?”
寂静的车间内,沈明灼死死把她摁进怀里,他的嗓音冰冷沙哑,语气确是冷静到了极致的抑制。
“卿卿,你想要做什么?”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