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就各位。
灯光师,摄影录音都已经准备就绪,萧子兮拽了拽衣服站在幕布中央。
梁力兴拿着扩音器喊:“这一幕要是拍不完,今天就别想收工了!”
安语琴走动的步伐停了一瞬,脸色变得难看。
梁力兴的脾气从来都是这样,不会拒绝资本的潜规则,但只要人进了剧组,他才不管后台是谁,只要戏演得不好,一律照骂不误,不留半点情面。
可安语琴到底不是新人了,这样子就很下不来台,不过这都跟萧子兮没有关系,她就事不关己地站在镜头前,等着拍摄开始。
却不知,她这副游刃有余的样子落在安语琴眼里,却格外刺眼。
等到开拍的时候,安语琴的情绪已经缓和很多了,面容精致,一身白色长袍衬得肌肤雪白,她举着油纸伞立在雪中,一笑倾城。
场纪打板,现场立刻安静下来。
萧子兮躺进满地的泡沫里,很快进入状态,这一场她没有台词,都是眼神里的戏,却也并不轻松。
安语琴见状,握着扇柄的手紧了紧,她不能再ng了,尤其萧子兮还是个新人,本来剧组都已经快要把她捧上天了,她要是再落了下风,怕是真的要成为这些人八卦的笑柄了。
漫天的雪花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有一些落到了哑女的头顶,有一些掉落在鼻尖上,哑女的脸被冻得通红,双脚也没了力气,下一秒就倒在了漫天大学里,没了动静。
她抬眼望天,漆黑的眼眸里很快就没了生气,绝望和无助的神情溢满眼底,忽然头顶出现一把伞,和一张美艳绝伦的面孔,像天上的仙子下凡。
“你怎么了,怎么躺在雪地里,你的家在哪儿?”
倾城俯身看向哑女,哑女就像是抓住了黑暗里的一束光,嘴角艰难地是上扬,露出点点笑容,随后慢慢闭上了眼睛。
梁力兴盯着屏幕,抓来副导演一起看着,两个人的表情都越来越不对劲。
“安语琴!你是去当救世主的,不是去寻仇的!耷拉个脸做什么!谁欠了你的!”梁力兴气得把手里的喇叭都摔了,对着安语琴就是一顿吼。
他果然还是对安语琴的期望太高。
这安语琴就是被那些无脑粉丝捧得太高了,现在连萧子兮这样一个新人的戏都接不住,属实是个花架子!
安语琴垂着头,狠狠咬牙:“对不起导演,我马上调整状态。”
奈何,安语琴今天就像撞邪了一样,一个简单的镜头,又拍了五遍都没有过,萧子兮身上的棉袄本来就破破烂烂,经不住屋里的冷气吹打,已经开始打喷嚏了。
再这样下去,恐怕是真的要感冒了。
梁力兴皱着眉抬手看了眼表,叹了口气:“你先到外面去吧,安语琴的状态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实在不行就先拍你跟其他人的对手戏,这一场就先缓一缓。”
但凡是换个人,这么拖着剧组的进度,早就被梁力兴轰出剧组了!
但安语琴是女主,而且戏份已经拍了大半,不能说换就换,再就是她背后的靠山太大,他也不能一次就把人得罪狠了。
萧子兮离开之后,副导演走到梁力兴的身后,看着萧子兮离开的方向,轻笑道:“这个新人还是很不错的。”
梁力兴冷哼一声,脸色却是缓和了一点:“要不是剧组还有这么一个让我省心的,我现在估计都被气上天了!”
梁力兴在这个名利场侵泡那么多年,一眼就看出了萧子兮举手投足的气度,肯定不是普通人家能培养出来的。更何况她根本不像新人,情商也显然不低,以后肯定不会是籍籍无名之辈。
副导演看出他因为ng心情不好,忍不住劝两句:“你还是少骂几句吧,这安语琴要是个新人,我就不开这个口了,偏偏她名气还不小,经纪公司也不是好惹的……我知道你不怕得罪人,但我们这部剧等不起,你要是现在换人,那成本可就太大了……”
梁力兴冷哼一声,坐在椅子上揉了一把脸,副导演句句话说在他心坎儿上,让他无力反驳。
……
萧子兮出了拍摄的房间,一股热浪袭来,她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手脚也跟着暖和了,只是这一冷一热,到时觉得有点头晕。
进了休息室,工作人员送来了感冒灵颗粒,“萧老师,你喝一杯这个,预防感冒的,很管用。”
萧子兮笑着道谢,“我就是个新人而已,你可别抬举我了,叫我名字就行了。”
工作人员笑着点头,转身走了。
萧子兮捂着额头,确实觉得有点不舒服,一口把药喝了,看来她得给自己找个助理或者经纪人了,每天忙着拍戏,有些事还真顾不过来。
但这感冒灵似乎没起到什么作用,化妆师过来给她补妆的时候,发现她已经开始低烧了,纷纷嘘寒问暖。
萧子兮有点不习惯这样的待遇,找机会去了洗手间,洗了把冷水脸。
角落传来激烈的争吵声,萧子兮的脚步顿了一下,不是她八卦,而是这入耳的声音太过于熟悉。
是姜云召!
他怎么会在这里?
萧子兮站在墙根,探头看了一眼,姜云召穿着一身宽大的体恤和休闲裤,鼻梁上架着墨镜,口罩和帽子一样都不少,这大热天也把自己武装得严严实实的,看着反而惹眼,他此时正紧紧地抓着安语琴的手臂低声哄着:“你最近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了?”
这是感情出问题了?姜云召都撵到剧组来哄人了?
萧子兮冷笑,果然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从前背着谷兮偷情时的浓情蜜意这么快就散了。
安语琴和姜云召对立站着,倒显得有几分小鸟依人,像是再闹脾气,一手抓着衣服,一手使劲儿甩开姜云召的手:“你先放开我!”
姜云召一把将人拽到怀里,安语琴闷哼一声,用力捶着他的胸口,刚要开口,就看到了墙角处拉的长长的黑影,眉头一皱,“谁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