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雨过后,安语琴靠在裴展离怀里,柔弱无骨的手攀上脖颈,呵气如兰道:“你这么关照萧子兮,是不是也对她有想法?”
裴展离笑而不语。
在安语琴看来,他这就算是默认了,瞬间笑意全无,满眼的柔情也随之消散,“裴展离,你不会真的对那个贱女人有什么想法吧,你这是要打我的脸吗?”
“你有脸吗?”裴展离脸上微微笑着,说出来的话却泛着凉意。
安语琴瞬间僵住,浑身血液倒流,怒气直冲脑门,“裴展离,你这是想翻脸不认账?”
要说安语琴没脸没皮,裴展离也不是什么好人就是了。
“安语琴,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裴展离从容起身,不紧不慢地穿好衣服,“我的事情,什么时候需要向你交代了。”
他继续说道:“你要是觉得寂寞难耐,我可以奉陪,你要是想玩谈情说爱那一套,还是去找沈墨比较合适。”
“你!”安语琴气结,狠狠瞪着裴展离的背影很久,却又觉得无可奈何,她也是现在才认清,眼前的人跟姜云召不同,不是她能拿捏的人,也不是她能得罪的人。
权衡利弊之后,安语琴咬了咬牙,随即娇媚一笑,起身从身后抱住裴展离的腰:“裴大哥说得对,是我越界了……”
她之所以勾搭裴展离,本来是想要借着他的手收拾萧子兮的,现在看来是她失算了。
……
午后,萧子兮开始化妆造型,为下午的最后一场戏做准备。
陈潇和工作人员打成一片,在一旁开起了玩笑,化妆间里笑闹一片。
裴展离靠在门边笑道:“什么事情这么开心,老远就听见你们的笑声了。”
萧子兮越过众人看到他,客气地点了点头:“裴前辈。”
她原本对裴展离没什么好感,只是在知道了他和安语琴的事情之后,感觉有点别扭。
裴展离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和往常没什么区别,“拍完这场戏你就杀青了,现在可别高兴得太早,免得一会儿入不了戏,可是要被刘导骂的。”
虽然萧子兮从进组以来还没被骂过。
被他这么一说,萧子兮才想起自己最后一场戏颇为催泪。
这场戏算是给文成公主的一生收尾,在和亲的第九年,在松赞干布去世之后,唐高宗派人去接文成公主回长安,当她欣喜着开始收拾行装的时候,却听见了大唐要攻打逻些的传言,再权衡之后,还是决定留下来。
萧子兮呼出一口气,对裴展离笑了笑,“多谢裴前辈提醒。”
裴展离笑了笑就离开了,也没有多说什么,其他人也陆续离开化妆间后,萧子兮看着镜子里妆容苍白的自己,开始调整情绪。
下午开拍前,动作指导看了眼萧子兮身上厚重的服装,提醒道:“一会儿有骑马的镜头,估计有点危险,需不需要给你找个替身?”
这是在担心她马术不精,浪费时间,还拖延剧组进度吧。
萧子兮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我可以的,不需要替身。”
她从前拍过的古装戏也不少,毫不谦虚地说,骑马对她来说一点难度都没有,况且这个骑马的镜头并不长,她还不至于把握不好。
要是换了别的新人,动作指导一定会对她这种逞强的行为嗤之以鼻,但眼前这个小姑娘嘛,他还真说不准。
萧子兮这段时间的表现,全剧组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已经没人会把她和‘新人’这两个字挂钩了,剧组不少人已经被她的演技折服,成了她的粉丝,一向挑剔的刘航也对她赞不绝口,这样的人,谁又敢小看。
动作指导牵了一匹棕褐色的马到萧子兮面前,雄壮矫健的体型,瞬间把萧子兮衬托得更加娇小,让人不由得怀疑,她真的会骑马?
萧子兮走过去摸了摸马儿的头,马儿温驯地低头,一起来跟来的驯马员吃惊道:“品相越好的马,脾气就越怪,我们好对驯马员都拿它没办法,它居然跟你这么亲近。”
萧子兮笑而不语,从前的谷兮不讨小动物的喜欢,就是养个猫都会被抓伤,而现在这副身体,却好像天生就有种能让小动物亲近的本事。
她个一翻身上马,踏上脚蹬,利落的撩开着衣袍乘上鞍座,马儿吁叫一声,原地踏了几脚,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下又逐渐安静了下来。
……
骏马在广阔的草原上奔腾,身后传来牧民的喊声:“公主公主……大唐来人了!”
文成公主猛地拉住缰绳,惊愕回头。
见到尚先生的时候,她笑着寒暄:“尚先生怎么来我雅隆了?”
尚先生笑道:“我奉高宗之命,来接公主回长安。”
文成公主似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沉默良久,眼角留下泪来,她喜极而泣,时隔9年,她终于可以回家了。
牧民为她收拾行囊,谈起过往旧事,她也是诸多感慨。
吐蕃大相禄东赞匆匆赶来,“公主,您真的要回大堂?”
文成公主满心向往:“是。”
禄东赞欲言又止,片刻后叹气道:“原来传闻都是真的……”
“什么传闻?”文成公主一脸疑惑:“大相可是听说了什么?”
大相盯着文成公主看了一会儿,才又说道:“我自然是相信公主为人的,但我听到传言说,大唐皇帝派人来接你回长安,是想出兵攻打逻些。”
“攻打逻些?怎么会……”
文成公主不相信这样的传言,但也意识到她的去留牵动了许多人心,有人已经动了歹念。
她牵着骏马的草原上坐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去告诉尚先生,她决定留在吐蕃。
尚先生对她的决定感到大为震惊,“公主,你怎么突然又改变主意了?”
文成公主一脸释然,带着淡淡的微笑:“我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了九年了,也有了深厚的情谊,既然当初我是为了缔结大唐和吐蕃的和平而踏上这片土地的,那我就应该在这片土地上继续燃烧自己的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