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人?能听懂英语吗?眨一下眼就行!”
帐篷里,伊莎贝尔给宋小双套上一套灰白色的长袍后,蹲坐躺在编织绒毯上的宋小双身边,看到他黑黑的眼眸半睁开着艰难的瞪着她看,脸上的表情因为麻醉针剂的作而显得僵硬,伊莎贝尔收起刚才的自鸣得意,说了两句英语询问着。
高剂量的麻醉针剂注射到人体内,失去语言能力是正常的,虽然这还是伊莎贝尔第一次把麻醉针剂往人身上打,而且那支麻醉针头已经从他腿上取下来了。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搞清楚他的来历,考察团队成员来历很复杂,向导被袭,跟团“贵宾”持枪射击反而差点被吓傻,营地弄的一团糟,不处理好办公室会面临很大的压力,虽然她也不喜欢办公室主任那个古板的老女人,但要是搞的办公室解体了,她不是就失业了?
伊莎贝尔的英语说话声,让宋小双从回忆中醒悟过来,暗想这女汉子还会说英语,看起来有门,也许她会说中文?
不过对于外语盲的宋小双来说,英语这门课读书时候从来都没有及格过,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些啥,是以宋小双没有眨动眼眸。
说实话想要眨眼都有些困难,这种对付大型野生动物的麻醉针剂,看来有肌肉松弛剂的部分效果,单论一种效果而言,比美国娘们阿黛拉所用的那种禁锢异能力挥的针剂要强很多!宋小双清楚的记得,注射那种针剂后,他还可以自己走路活动,然而现在就像是全麻后躺在手术台上开刀的病人,幸好这里是非洲,他的死对头一时半会应该不会出现,宋小双对自己的生命安全还是乐观的。
看到英语的询问没用,亚裔男子无动于衷的样子,伊莎贝尔并不气馁,非洲大6日本人不少,兴许这家伙是小日本来的?结果说了两句日语口语也没有看到他眨眼。
伊莎贝尔用手指刨弄了一下额头上的黑黑头,有沙粒从眼镜框旁掉在绒毯上,稍微顿了一下后,手指扶了扶眼镜框,恍然所悟,用还算将就的中文说道:“你能听懂中文吗?”
话音未落,伊莎贝尔脸带欣喜的神色,因为她看到绒毯上的怪人眨了一下眼,急切的继续用中文说道:“东南亚华侨?新加坡还是印尼人?或者是菲律宾人?在军队或者是雇佣军干过?还懂军队手语,你怎么出现在这个地方?”
在伊莎贝尔看来,地上的怪人在帐篷外摇摇晃晃倒地前,打出的简单手势是雇佣兵通用的一种手语,含义是:解除警戒,我没有携带武器,没有恶意!
这样的手势普通平民百姓可能看不懂,但是伊莎贝尔却一眼就认了出来,才对身后的同事乌黛和艾米娜说怪人只是在沙漠里迷失的一个人,不是传说中沙漠深处吃人兽的怪物。
伊莎贝尔根据以往的经历来判断,既然他听得懂中文,她先想到的就是此人要么是华侨,至少是华裔,而且还在军队或者是雇佣军里干过,否则怎么会通用手语?
在非洲出现的中**人只是在联合国旗帜下服务的维和军人(un),单独出现在沙漠腹地可能性太低,而且毛里塔尼亚没有维和部队,邻国马里才会有,被撒哈拉沙漠隔开有上千公里,伊莎贝尔可不笨,先把这个可能排除掉了,毛里塔尼亚也有亚洲各国的游客,当然会有中国公民,但是这个怪人看起来就不像是来自中国的游客,女人的直觉和丰富的工作经验提醒她,怪人不是来自于中国的游客,是以她从怪人会通用手语这里入手,脱口而出询问他是不是出身于军队乃至于雇佣兵的华侨和华裔。
伊莎贝尔没有看到几个柏柏尔人向导是怎么被打败扔到沙堆里的,她冲出帐篷外只是看到拿着手枪的公子哥戈登,手里的手枪被怪人卸下了部分金属零件,金属零件掉到沙子里,手枪失去了作用后戈登待在帐篷门口呆,他的那个高傲的金女友黛西,则浑身抖躲在身后吓得动弹不得,而怪人还在一步步的逼近帐篷营地,逼不得已下,伊莎贝尔才用快组装好的麻醉枪射出了一支麻醉针,对于怪人的能力伊莎贝尔印象深刻,觉得最有可能是曾经服役于军队或者干过雇佣兵。
听到自己被认为是来自于东南亚的华侨华裔,宋小双只有心里面苦涩的一笑,可惜他面部肌肉都处于麻痹状态,表情总是僵硬着,中国人就是中国人,宋小双没有如同刚才一样眨眼,这让伊莎贝尔感觉十分诧异,不眨眼就表示他不承认是华侨或者是华裔,难道真的是中国人不成?
伊莎贝尔正要再说两句,询问怪人是不是中国人,帐篷帆布门就撩起了,同样把黑黑头弄成髻卷于脑后的阿拉伯后裔乌黛和艾米娜,站在帐篷门口没有走进来,看着蹲在怪人身边的伊莎贝尔,同样着米白色科考队棉布制服的乌黛,语气急促的用法语喊道:“伊莎贝尔,先别管他了,戈登那个狗娘养的开着我们的工具车跑路了,两名向导开车追了上去,没有工具车考察团队这么多东西根本弄不走......”
“玛德,这就是一个闯祸精,沙尘暴天气很快就要来了,乌黛、艾米娜,待在营地协调好考察团队队员和柏柏尔人向导的关系,不让大家乱起来,工具车上还有我们备用的食品和饮用水,等我回来!”
伊莎贝尔度很快的说着法语,末了从同事艾米娜手里接过那支麻醉枪和复合材料的枪箱(里面有麻醉针),闪身出了帐篷。
乌黛和艾米娜也离开了帐篷去协调营地众人,稳住大家有些乱的思绪,待在沙漠腹地人心一乱会出大事,剩下宋小双一个人悲催的躺在帐篷里的绒毯上一动不动,身边不远处绒毯上一台轻薄的笔记本没有关机,处于黑屏待机状态。
宋小双听着帐篷外有不少人的说话声传来,声音比较吵杂,听着明显是好几种语言,躺在地上无聊之下,宋小双想来想去,认为其中一种应该是阿拉伯语,刚才两个阿拉伯人女郎(这里指乌黛和艾米娜)和“审问”他的会说中文的女汉子,都说过这样的一种语言,除了阿拉伯语,还有英语,还是美式英语,那个手枪被搞坏的二世祖白人和他的女伴就说得是美式英语,那种美国派的英语意味和曾经的对手阿黛拉一样一样的,营地里还有两三种语言,这个看起来是野外考察团队的成员蛮复杂的!
此时帐篷营地明显刮起了风,会精神力探查能力的宋小双,即使身体无法动弹躺在帐篷里,也没有影响他对营地附近的情况有所了解,精神力透过浅黄颜色的帐篷,可以看到几顶帐篷都被风刮的呼呼作响,风力至少有五级以上,帆布不断的晃动拉扯着固定帐篷的绳索,风吹起固定沙堆表面一层浮动的沙粒到处乱飞,能见度因此明显变差了许多,看起来炙热的太阳光线已经悄然隐去,不过已经经过加固的锚点深深扎入沙地里,五级左右的风力不用担心。
营地里剩下的考察团队男女十来个人,通一色米白色制式考察队棉布制服,正和两名用纱巾蒙着面穿着长袍的柏柏尔人向导,站在几棵枣椰树下任由风沙从身边吹过,他们是在等驾车跑出去的戈登和追上去的柏柏尔人向导,还有最后追上去配有向导的伊莎贝尔,营地里的三辆越野车全都被他(她)们开走了,如果不能在真正的沙尘暴天气肆虐之前,返回由高大沙丘挡着风沙的临时营地,事情就大条了。
宋小双对于这些站在枣椰树下的男女所为何事,还是知道一个大概,不过他比这些人还要知道更多的情况,在几顶帐篷的背后没有人注意的地方,那个不久前拿着装有消音器的手枪,一头褐色短蓝灰眼瞳,年龄不到三十岁看起来有些小帅的白人男子,穿着一身宽大的蓝灰牛仔装,脚上蹬着一双凉鞋,鬼鬼祟祟的从一个沙堆后面闪身出来,度很快的接近帐篷,他的手里还捏着一把带着刀鞘的匕!
宋小双稍微一想就知道他想干嘛,这个看起来就知道是二世祖富二代的年轻白人,在他手里吃瘪老羞成怒,这是变着法子转移大家的注意力,趁人不备来寻仇的。
宋小双暗自苦笑,有道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的,没想到阴沟里翻船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先是身体还没有恢复巅峰状态,顾此失彼下被人射了麻醉针,跟着就有人拿着匕意图不轨,难道最近开始走霉运了不成?
不过宋小双并不担心白人进入帐篷,只要他不是一上来就用匕割喉,而是使用匕往他身上刺,根据以往的经验和教训来看,这反而会逼出宋小双的潜能,加从麻醉状态中恢复过来,宋小双脑子里思绪急转,料定这家伙没有杀过人,不会一上来就下狠手,多半是扎他几刀后,在一旁言语侮辱泄愤了事......
帐篷帆布门被一只衣袖卷到手肘处的手臂撩起,晒了不少日光浴皮肤呈现古铜色的戈登,进了帐篷里,看着不出所料躺在绒毯上不能动弹的宋小双,戈登蓝灰色的眼瞳里闪过一丝嘲讽的意味,走到宋小双身边,从刀鞘里抽出匕扔掉刀鞘后,俯下身用单刃匕的刀背拍打着他的脸蛋,看到他没有一点反应后,一边语气嚣张的说着英语:“叫你狂,叫你弄坏我的手枪,你怎么会知道那是枪匠精心制作的限量版手枪,这下还不是任由我摆弄,插你左手臂绝对不会插在右手上......”
戈登不管宋小双有没有听懂,用匕把他身上的长袍割开成烂布条,想要以此来吓唬他,想要看到他惊恐万状的神色,结果却让戈登很失望,这人脸上依然如故保持僵硬的表情,然而细看他的眼里似乎有着某种嘲讽的意味?
戈登眼珠子咕噜噜转悠几圈后,眼神先是变得阴冷然后是诡异的阴笑起来,手里的匕继续划开剩下不多的长袍布料,匕的刀刃贴在宋小双胯下,以一种居高临下尽在掌握的口吻说着英语:“听说蛋蛋上被划开伤口会让人感觉很疼苦,现在就可以试一试,也许......”
“戈登,放开他,我只警告一次!如果你想尝试一下被麻醉的痛苦滋味,尽管试一试!”
戈登刚要尝试用匕在宋小双身上试验人体承受的疼痛极限,帐篷吹进来一股狂风夹带着大量的沙尘,帐篷里光线为止一暗,伊莎贝尔义正言辞的说着英语,出现在帐篷门口。
伊莎贝尔手里举着那支射麻醉针头的麻醉枪,戈登悻悻然的收起匕插入刀鞘里,转回头看到金色短皮肤白皙的黛西有些尴尬的站在伊莎贝尔身边,帐篷帆布门是她的手臂撩起的。
看到戈登明显一副被破坏了计划迁怒于她的表情,平日里就是一个大胸美女实为花瓶的黛西,鼓起了勇气,淡蓝色的眼眸看着戈登,有些迟疑的说着英语:“戈登,那个,那个车不好开,柏柏尔人向导开车追上来说沙尘暴马上就要来了,我就跟着回来了,向导没有说谎,外面已经看不到太阳了,到处是大风卷起的沙尘......”
“戈登,你最好收敛些,这里不是美国!”
伊莎贝尔站在帐篷门口,收枪说着英语的同时手臂一挥,一个以纱巾蒙面的柏柏尔人向导,迅走进帐篷里,没有被纱巾遮住的眼眸瞪了戈登一眼,那种狠厉的眼神让戈登心里面一哆嗦,乖乖交出手里的匕,垂头丧气的走出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