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蒋承也咬了咬牙,眼中闪过精光,或许是被阿突骨力给刺激到了,也许是觉得阿突骨力和程东所言有道理,总之蒋承同意了:“拿下犷平,咱们便有两座城池,可以犄角相望,加上边军大营,就算是想要来犯那也要考虑一下,再说一座厩奚城毕竟养不了这么多人,总是要对外的,语气坐而等待,不如全力一击,咱们新近大胜,士气可用,只要在拿下犷平也能震慑那些蠢蠢欲动的人。”
程东眼光从众人脸上扫过,崔明若有所思,张泰有些惴惴不安,阿突骨力和蒋承一脸的坚毅,孙成有些担忧,赵当不以为然,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这想法就映射出他们的性格,心念转过,程东深吸了口气,只是点了点头:“那么就休整两日,准备粮草辎重,另外准备一些攻城的物事,两日后大军开拔犷平——”
事情就此定了下来,而准备辎重粮草的任务就落在了崔明身上,阿突骨力和蒋承急于练兵,而张泰却与蒋承在按照程东的吩咐打散降兵,然后分成四军,张泰手下一部三百人,崔明手下一部三百人,孙成手下二百人,蒋承手下三百人,如此各部势力都很弱,想要作乱的机会就小了,何况其中夹杂着边军将士,都是伍长什长,他们也不敢乱来。
再说阿突骨力将骑兵收拢,按照程东的指点进行练兵,虽然都很累了,但是此时士气正旺,一说到就要打犷平,兵卒们还是练得很刻苦,虽然短短时间,没有时间练习武艺,却在令行禁止和队形队列上下了苦功夫,最少现在一声向前就绝不会后退,能保持阵型不乱,即便是冲锋的时候也足以保持阵型不变。
蒋承则和张泰崔明同时还要训练降兵,全都打散了之后,加上之前的千余人一起参加训练,这两日也是累得不轻,不过效果也是明显的,这些降兵最被斩杀了几人之后,最少能做到令行禁止了。
终于在出发的头一晚大家好好地睡了一觉,只是还不曾完全休息过来,但是随着程东一声令下,除了留守的八百军,由赵当张泰留守,其余人等随程东处罚,阿突骨力令骑兵一部,人数八百人,而蒋承率军八百人,其余孙成崔明各领二百人,再加上程东的亲兵营攻击两千多人,浩浩荡荡的朝犷平出发。
犷平并不是一座老城,乃是西汉初设置的,到如今也不过七百多年,城池并不算大,人口不过七千,不过当地土地肥沃,可惜因为汉王庭无力,便常受乌桓贼侵扰,以至于土地大片荒芜,不过即便是如此,却还是注意供应这里的百姓生活,只是活得战战栗栗的,要说犷平并不是军事重镇,城中也不过只有三百郡兵,刘虞几次意图朝此增兵,却往往被公孙瓒偷袭,后来双方很特意的不在对此多做关注。
犷平是一座小城,百姓们也都能安居乐业,要说起来,乌桓贼兵往往打草谷却是针对右北平和辽东郡,对渔阳郡诸县相对轻了许多,这和当时的刘虞有很大关系,幽州有两股势力,其中以公孙瓒实力最强,三千白马义从更是名震天下,可以说让乌桓贼闻风丧胆,但是正因为公孙瓒始终秉承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信念,对乌桓各部落经常发兵征讨,反而促使乌桓各部落对幽州牧刘虞进行靠拢,为了能够缓解公孙瓒带来的压力,乌桓各部落对刘虞很友好,当然刘虞也经常和乌桓各部落来往,用他们牵制公孙瓒。
说起这些,刘虞一直主张安抚这些边塞部落,曾经请旨册封乌桓大人丘力居,只是当时朝廷派出的使者,却被公孙瓒派人截杀了,而这件事也是公孙瓒于刘虞彻底翻脸的导火索,因为此,双方暗流汹涌,几次小规模的交锋,也是各有胜败,不过多以有州郡落败而已,也正是因为如此,公孙瓒却是有了剿灭刘虞的打算。
此时说起刘虞,刘虞与公孙瓒其实在幽州威望都很高,百姓常常提及,刘虞善于治理政务,在他的治理下,幽州西部,主语渔阳郡上谷郡涿郡代郡等都能安居乐业,粮草丰足,百姓生活比较安定,除去经咒之外,幽州算是最平和的一个州郡,传说精于政务,而且为官清廉,常常穿打了补丁的衣服,生活相当简朴。
刘虞是汉室宗亲,祖父刘嘉曾任光禄勋,父亲刘舒曾任丹阳太守,刘虞通过举孝廉担任曹吏,因能履行职务而获升为郡吏,后因累积政绩迁为幽州刺史,刘虞任幽州刺史期间,在鲜卑、乌桓、夫余、濊貊等外族间有崇高威望,随时朝贡,不敢侵扰,百姓传唱歌谣来赞美刘虞。
不过这都是传言,程东从来不曾放在眼中,这个时代的百姓,你只要对他们有一点好,百姓就会感恩戴德,前世的程东依稀记得,公孙瓒在兵破刘虞之后,超模刘虞家产无数,刘虞的妻妾更是穿的都是绫罗绸缎,生活极其奢华,所以从前世程东对刘虞就没有好印象,而这些都带来了如今。
从厩奚城往西南而去,不过百十里便是犷平,程东并不急于行军,这百十里却用了两日才算是到达,面对两千大军,守城的有州郡当时就懵了,前两日才听说公孙瓒拍五千大军前往厩奚剿灭边军,边军也不过那几百人,听说上谷那边的边军也赶过来了,只是毕竟也只有千多人,面对公孙瓒五千大军,想必是多半会被剿灭,但是昨日忽然有人在城中传开了边军大获全胜的消息,据说是几个厩奚城过来的小贩,只将当时一战形容的绘声绘色的,尽管县尉并不相信,但是公孙军大败却是不争的事实,不过对此也没有什么,却不想忽然间边军竟然兵临城下。
面对着被包围的犷平,面对着气势如虹的边军,县令和县尉傻眼了,三百对两千这一仗怎么的打,想到边军的厉害,县令县尉害怕了,而且自家人知自家事,自己手下不过三百郡兵,都是当地子弟,郡兵本就训练散漫,战力不强,更没有经过战阵,面对如此强军根本不堪一击,更何况城中还流传着边军乱七八糟的消息,百姓们对边军好像并没有什么抵触,都是大汉的军队,至于城上挂水家的大王旗,对百姓来说意义不大。
再说边军一边扎营,却一面派出一员将领,径自到了犷平城下,正是沉稳的崔明,却说崔明在城下二百步打住马,只是望城上有些慌乱的县尉高声道:“城上可是县尉高松,在下崔明,奉程将军之命特来告诉尔等,即刻开城投降,程将军不会难为尔等,如若不然,大军与明日一早就要攻城,望尔等好好琢磨一下。”
话音落下,便已经回转了大营,根本不理睬城上众人怎么想,明显的不讲他们看在眼里,不过高松没有气愤,心中只剩下惶恐,看边军战旗招展,攻城物事一应俱全,再想到打破公孙军的事情,高松一颗心就七上八下的,可不认为比公孙范更强多少,待了一会,见边军没有动静,只是匆忙下了城头,径自奔县衙而去,寻找县令张阳商议。
放开如此不说,程东扎营之后,也不多做其他的事情,只是下令埋锅造饭,大军好好休整,也不怕高松领人偷袭,郡兵的战力大家都抢出,多半是有些风吹草动就要溃败的,又如何敢出城偷袭。
夜色渐渐黑了下来,边军大营已经安静了,将士们除了值守的人,都在休息了,城中却安静不下来,兵卒们等待着县令和县尉拿出一个章程,不过私下里却有人在议论边军与公孙军的一战,说起来就更觉得没有希望。
再说此时城中一户人家却是灯火通明,当中一个八九岁的小孩正坐在炕上,两侧五六个彪形大汉垂手而立,而面前却做着一个屯将,这屯将正是守城的三个屯将之一,至于怎么来的这里,说起来就有些让人想不到,却说晚间时分,臀尖刚从下压出来,正要去城头上值守,却不想忽然有个小孩拦住了自己,那小孩不过八九岁,张嘴就是一句话:“我有五千钱,足够将军安家乐业,让妻儿生活的更好,如果将军有心,且随我来——”
如果不是小孩身后垂手而立的两个大汉,这屯将或许毫不以为意,不过看小孩不一般,屯将竟然信了,只以为是有人派了小孩前来请自己的,鬼使神差的竟然随着走进了一家民居,结果不想小孩竟然一屁股坐在上首,六名大汉反倒是像是仆役一般垂手而立,分明小孩就是主人。
这屯将心中不知道什么滋味,面对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心中升起一股荒唐的感觉,却不想那小孩张嘴就是一句话:“我叫程北,是边军主将程东的弟弟,今日进城就是给你指条明路,不知将军以为你们可能抵挡得住边军的大军?如果将军只以为能挡得住,那就没什么好谈的,尽管离去便是,也可以带人来抓我,如果不然,那倒不妨好好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