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把一众幕僚骂得狗血喷头。幕僚个个安静如鸡,坐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喘。跪在地上的陈拓更是苦不堪言,甚至有些羡慕刚晕过去的谢昆。生怕一个不注意,太子会把旁边的茶几都砸到自己头上,那就不是晕倒那么简单了。太子环顾一周,见此情形,更是气得火冒三丈。“都说话啊!装什么哑巴呢!”
其中一个幕僚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开口。“殿下,之前提的计划,就是趁着陛下在承德山庄避暑,咱们……可要把日程提前?”
太子眉头紧皱,几乎能夹起一只苍蝇。这计划他何曾没想过,可到底是风险太大。万一没成功,不是身败名裂被撸掉太子头衔那么简单,可能脑袋都要搬家了。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铤而走险。原本私盐之事未暴露,太子还犹豫着要徐徐图之。可如今眼看着这事就要被捅到皇帝跟前,都是掉脑袋的事,倒也没得选择了。尤其还有个六皇弟在那儿虎视眈眈,说不定劫走盐船的就是他!太子长长叹息一声,眼底晦涩难明。“既如此,现在开始做好万全的准备,这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否则不仅是本宫,在座所有人都要陪葬。”
自古谋权篡位就是诛九族的大罪,即便太子逼宫,除非成功上位,否则也休想善终。太子心里哀叹一声。父皇,这都是你逼我的啊。东宫书房内一直灯火通明,不时有窃窃私语传出。那边黎红棠办完事,准备去一趟甜水巷。是时候根姐姐负荆请罪了,顺便关于去承德避暑山庄,她有些事情要问谢吹雪。黎红棠还没走进院子,就听到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不觉顿住了脚步。豆豆抱着一只小布狗,软趴趴地坐在小椅子上,瞪着乌溜溜地圆眼睛,看着不远处劳作的男人。手里的狗狗是兰姨用做衣服剩下的布料做的,看起来花里花俏,却十分可爱,她很喜欢。最近怪叔叔住进了院子里,比以前的话少多了,大多数时候都在忙碌。豆豆看着手里的布狗,再看看怪叔叔,觉得莫名有些像,都沉默寡言且傻乎乎的。“叔叔,你不累吗?”
谢吹雪自从厚着脸皮赖进了这个家,就再也赶不走了。以前他几乎住在京畿大营,每日练完兵,就胡乱搪塞一下躺一晚上,糙的不行。反正是不想回谢家看那些人的脸色,反而是在军营里自在。他手下的那些新兵蛋子混熟之后,还敢开他玩笑,说他就是个孤单又可怜的老男人。不像他们,虽然年轻,已经是老婆孩子热炕头了。以前谢吹雪不以为意,骂他们不懂一个人的自在,甚至有时候还借着练兵把人揍一顿。现如今,他比任何人都渴望回家,每日早早练完兵,拔腿就跑。回到甜水巷子的小院,也不用人招呼,就去厨房劈柴担水,比请的下人还好使。厨房忙活完了,就去浇花,然后去菜圃里松土。放下长刀,干起农活也是风生水起。谢大将军表示,怎么会累呢,忙碌使人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