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红棠上一世能扶持傀儡小皇帝上位,垂帘听政,揣摩人的心理,是必备技能。这场豪赌,靠的不是赌术,而是赌心理。刀爷这种谨慎精明又贪婪的人,凡事最先衡量利弊。当他意识到可能会失去所有的时候,他是不可能冒那五成风险去赌的,及时止损才是上上策。“刀爷,承让了。”
刀爷一张老脸已经黑如锅底,恨不能用眼刀剜死她,嘴上还要装。“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少年好本事。”
慕容奕紧绷的背倏然放松,看向楼似夜,眼角眉梢都是掩饰不住狂喜。“你果真从未看错过人!”
楼似夜只浅淡地朝他点了下头,才慢慢松开满是热汗的手心。正要上前,就见小娇妻已经站起来,凑到刀爷跟前。“不好意思各位,我有话要跟刀爷单独讲。”
慕容奕无债一身轻,拽着楼似夜就往外走。楼似夜眉头微皱,避开他的手,独自走在旁边。走到门口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没人知道两人在说了什么,左右就是关于这场对赌的事。他看着刀爷那凶神恶煞的脸,不禁有些担忧。能在刀爷手上讨到便宜的人可不多。他当即打发了慕容奕,将其送上马车,又偷偷返回赌场。过了好一会儿,那扇紧闭的门才重新打开。黎红棠刚走出门,就看到长身玉立的少年,清肌玉骨,姿秀温雅。他笼着长袖,站在乌烟瘴气的赌场中,周身莹着温润的光,眼中似有薄雾弥漫。楼似夜便是这样,无论身处何地,总给人鹤立鸡群的感觉。不管是几年后权倾天下的楼首辅,还是现在惊才绝艳的楼少师。他所在之处,便是她奔向的光。“相公,你在等我?”
楼似夜别扭地点了下头。“我替太子殿下谢谢你。”
黎红棠混不在意地拉着他走出去。“是太子干的蠢事,跟相公又没什么干系,不用替他道歉。”
楼似夜欲言又止,然后就被人强行塞进了马车。黎红棠不给他挣脱的机会,把人推进去,又极快地在他侧脸上亲了一下。“乖乖等我,马上回来,待会儿咱们一起去将军府,接两个崽崽儿回家。”
楼似夜嘴里咀嚼着回家两个字,红着耳尖放下车帘。黎红棠走到花不菀跟前,交代旁边的白英好好把人送回去。花不菀见她眉眼带笑,忍不住开口问。“棠棠,你真的很喜欢楼少师吗?”
黎红棠红唇微勾。“那么不明显吗?”
花不菀和白英:……就是太明显了,穿着男装也要去贴贴,只要眼不瞎都能看出来。在楼似夜跟前,就跟换了个人似的。黎红棠朝两人摆手,翻身跳上马车。不等她坐定,对面端坐的楼似夜忽而开口问。“棠棠,你是不是不喜欢太子?”
要说几年后楼似夜能当上内阁首辅,察言观色的本领自然是无人能及。刚刚在赌坊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只不过人太多,没有当众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