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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小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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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孟璐说要带小凡去校外吃饭,季风看了看手机直接说改天吧,改天我请大家去吃酥麻辣咕,今天还要忙活足球队的事。

孟璐有些悻悻的,但是看季风说的干脆利落,也只好点头答应了。不过她还是噘着嘴用一种可怜巴巴的腔调说:“学长,你亲口说的哦,可不要忘了呀!”季风点头说肯定忘不了。

霸道蛮横的孟璐居然会用这样的口气跟人说话,秦天月做了个浑身发冷姿势,抱着肩膀说:“艾玛,我起鸡皮疙瘩了!”铠伊急忙拉了拉她,怕两个人再吵起来。但孟璐只是得意洋洋地白了她一眼,竟然没有像平时那样针锋相对地反唇相讥。

季风不同于宋清明,会做低服小甚至耍宝哄搞怪人开心,他认真起来不苟言笑,一本正经。孟璐那些撒娇卖萌的招数根本没机会使,于是就演变成扮可怜。

几个人道别,小凡屁颠屁颠跟在季风哥哥后面走了。孟璐站在那里歪着头目送小凡和季风,眼睛逐渐眯成一条线,加上她眼尾本来就上翘,竟然真的像一只满腹阴谋诡计的狐狸模样。怪不得秦天月整天叫她“孟妖精,孟狐狸!”在回去的路上铠伊心里暗想,一边又为秦天月的促狭感到好笑。

“哎,你看出来了没,孟妖精可能喜欢季风。”等走了一段,秦天月用胳膊肘碰碰铠伊。

“啊,我没看出来!”铠伊有些懵。

“笨,傻大妞没谈过恋爱就是不开窍,你看啊,平时我在宿舍一提起季风追你,孟妖精就反应过激,那是强烈的醋意引发的嫉妒。还有,那天体育课,她在那里挨罚,平时跟她要好的都没人管她,在球场边休息的季风过来塞给她个剥好的茶叶蛋。哎哟,你没看见孟妖精当时的反应,小脸红的,扭扭捏捏的,幸福的恨不得当时就晕过去。”

“我怎么没注意,你可真是火眼金睛,福尔摩斯似得。”铠伊也学着天月的习惯,在她肩膀上擂了一拳。

“疼疼疼,”没想到平时皮实的天月捂着肩膀喊疼。

“我没用力啊,你是不是装的?”铠伊说着去给天月揉肩膀,顺手拉开外罩看她的肩膀头。

“看不到的,肩膀受了点伤。”秦天月打铠伊的手,把衣服重新拉好。

过来人工湖铠伊就拉着天月拐了弯,朝南门走过去。

“你又去买菜?”秦天月皱眉头。

出了南门,两个人就看到在路口的那个苍老的身影,她依然一边擦口水,一边向路人吆喝,“买把青菜吧,自己种的青菜。”

正值下班时间,路上行人不少,但是买菜的实在不多。偶尔有人去翻看一下她的菜,丢下一些零钱拿走一些。两人决定先去吃饭,等回来再把剩下的买下。

因为刚吃了酥麻辣咕,两个人这次去了比较清淡的“花甲一方”,去吃花甲粉。

或许时间还早些,吃饭的人并不是太多,两个人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来。秦天月问铠伊:“后天就周一了,你想好了么?怎么回复姜教授?”

“我当然答应她,傻子才会放弃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走出门才反应过来,当时就想回去告诉她我愿意,非常愿意,但没好意思,反正她给我考虑时间,让我周一答复她,”铠伊说。

秦天月抬手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下,说:“夜长梦多懂不懂。”

“这叫好事多磨!”铠伊嘻嘻笑。

两个人回去时学生才开始纷纷向校外涌。铠伊朝老太太的菜摊走过去,今天的青菜剩的倒不是太多,铠伊全都打包装了起来,算了算九块五,铠伊给了她十块。老太太坚持找给铠伊一块钱,等她抖抖索索地拿出钱包,两个人已经走出一段距离。

铠伊给她招手,说:“奶奶您早点回家吧!”老太太手里捏着一块钱,嘴里念叨着这怎么好意思,每次都这么照顾我生意,还多给钱,也抬手给铠伊挥了挥,佝偻着身子站在那里目送两人。

菜依然给了路边儿摆摊儿的人。

“你可真行,读个大学,不但包了老太太的青菜,还包了摆摊小贩的伙食。”秦天月对铠伊的行为感到无可奈何。她不是没有同情心,她一直坚持说这些人未必真的没钱,“说不定人家家里已经具备了在天都买房的实力!只不过习惯使然,闲不住,咱们中华民族可是世界上最勤劳的民族,参与劳动率占全部人口的百分之七十六,别忘了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四还包括老人和孩子,还有你我这样暂时靠家里供养的寄生虫,也就是说差不多人人都在工作,就像卖菜的这位高龄老奶奶。”

“我们居然是寄生虫,我才不要,我要贡献我的力量,为祖国的繁荣昌盛发光发热。”铠伊振振胳膊。

“傻不傻?”秦天月笑她,两个人笑着往回走。秦天月晚上有训练课,先去了排练室,临走时又转过身来对铠伊说:“季风挺帅的,你可以试试,你再没反应孟妖精可就下手了,你看她那样儿,整个犯花痴的傻妞。”

“我巴不得他们在一起呢,那样就清净了。”铠伊说着,推秦天月,“你快点去吧,不然迟到了。”

铠伊在宿舍门口遇到了抱着书本往外走的若薇,高兴地跑过去,说:“除了睡觉,我都要见不到你了,你今天又去图书馆了?”

“没有啊,是我见不到你了,我可是在宿舍待了半天,人影都见不到你的,你又去哪里了。”若薇细声细气地说。

“那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早知道你下午没课我就带你一起去看足球比赛了,哎,你知道么,季风有个邻家小妹居然长得和孟璐一模一样!”铠伊对两个女孩子如此相像还感到惊奇。

“是吗?”若薇又问:“又是季风邀请你去看球赛的对不对?你跟他怎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他就像个大哥哥,我和他不会怎么样!”铠伊解释着,又趴近若薇的耳朵跟她说了姜教授要收自己为徒的事,说完笑嘻嘻地看着若薇。

若薇果然很惊讶,继而高兴地说:“好事儿啊,你赶紧答应啊!”

“后天,周一我就去。”铠伊一脸的喜不自禁。

国庆节马上就要到了,由于上次的开学汇演时铠伊编排的串烧音乐获得领导认可,引起了学校的关注,铠伊再次被系里点名,要求拿出新生高水准的作品。

只剩下一周多的时间,铠伊还没有思路,新生的高水准到底是个什么水准,铠伊急得挠头。把自己关在琴房苦思冥想,设计了各种方案,都觉得不够新颖。

偏偏这时候电话又响起来,是个陌生的号码,铠伊接起,听到的却是小凡的声音。她挺听起来有些焦急,“季风哥哥早晨踢球的时候小腿受伤了,去了骨科医院,铠伊,你能不能去看看他?”说到最后,小凡的声音逐渐低下来,似乎透着沮丧。

也许是天性差不多的女孩子相互之间有吸引力,铠伊和小凡第一次见面就互生好感,铠伊觉得小凡是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子,虽然长得和孟璐像,但性格天差地别。小凡对铠伊也好像格外的信任依赖,在电话里哭唧唧地请求铠伊去看季风。其实不用她说,铠伊知道了也会去的,毕竟季风是来到天都师范大学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还帮了那么多忙。

“是吗,厉害不厉害,你现在哪里,在医院么?”铠伊问道。

“我在学校,我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小凡顿了顿,接着说:“他妈妈在照顾他,我见不到他。”

“为什么?”铠伊觉得奇怪。

“唉,一句话说不清楚,以后给你说吧。”看上去单纯活泼的小凡竟然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

看了看马上到了吃饭的时间,铠伊在电话里对小凡说道:“我们食堂见吧,吃完饭我就去医院。”

因为是周末,学生很多都出去打牙祭,食堂人并不太多。铠伊和小凡选了个偏僻的位置,两个人边吃边聊。

“他妈妈来照顾他,为什么你就不能去?你们两家不是邻居么?”铠伊问小凡。

“他妈妈不喜欢他和我见面,就连我报考这里都是偷偷的。”小凡托着下巴,满面忧愁地扒拉着面前的饭菜,好像没有一点胃口。

“为什么?”

“因为,我是后爸,她妈就说我妈不好,然后连带着说我也不好。她怕季风哥哥和我谈恋爱,整天防贼似的防着我们,还上门去和我妈吵架。我们住的小区是老式的别墅群,大都是很多年的老住户,他妈为了不让我们见面,要求我们家搬家,她说我爸暴发户,没素质,不配住在那个地方。哎,如果现在知道了我俩在一个学校,还不知道要怎样呢!”八壹中文網

我的天,他妈妈是不是更年期了,铠伊忽然想起来那个不可理喻的德育处主任。

铠伊听了小凡的这番话,心里也犯了怵,好像有这么一种妈妈,对靠近儿子的女孩儿会高度警惕,甚至仇视。心想,我去看他,不会被赶出来吧?

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了出来,“小凡,我去看他,他妈妈会不会赶我出来?”

小凡当时就笑了,说不会的,他妈妈只是不待见我。

那家骨科医院离学校有一段距离,坐公交车差不多一个半小时,铠伊在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偷偷溜了出来。深秋的天色黑的早,等铠伊下车的时候太阳已经落下去了。

铠伊在医院附近找了一家店面大些的鲜花礼品店。里面摆着很多现成的水果篮,仔细一看,里面水果并不新鲜。就让店主重新拿了空篮子,选了几样价格不菲但又好吃的水果。

付完款才发现水果选多了,篮子重的提起来都费劲儿,更别说拎到对面的医院。

就试探着问店主能不能派人帮忙送一下,店主以客多为由拒绝了。

铠伊正在为难,一位男顾客过来付款,他买了束花,走到铠伊身旁,“我也去医院。”说着,他轻松地拎起水果篮,走了两步,又转身,把花递给铠伊,并说了声,“谢谢!”

铠伊觉得这人有趣,明明是帮自己拎果篮,却对自己说谢谢。

那人的帽檐压得很低,铠伊看不清他的脸,不过声音听起来很醇厚,有一种温暖的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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