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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天月被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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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一早,季风又来到梧桐树下,这次是约铠伊一起去看艺术展览。天都市大型画展,集中展出中西名家作品,据说展品多的两天都欣赏不完。铠伊没有抵抗力,决定拉着天月和若薇去,但是若薇说要周一要考试,得复习功课。天月约好了要去看男朋友,正对着镜子粘长长的假睫毛。

“谈恋爱为什么要化妆?你不化妆的样子就很漂亮了。”铠伊盯着天月涂口红,好好的一张嘴涂得紫红。

天月转过头来,对着铠伊眨眨眼睛,长长的睫毛娥翅一样忽闪了几下,说:“等你恋爱了你就知道了,化妆的作用可大了去了,不但让人变得更漂亮,还能让人觉得你是真喜欢对方、重视对方,反正经常化妆的人素面出去会觉得自己没穿衣服一样。”

“哼!恶俗。”铠伊还没回话,被窝里的孟璐发出一声冷哼。

秦天月对着孟璐的被窝斜了斜眼,铠伊赶紧指着脸打手势,秦天月明白铠伊说自己刚化完妆,大早晨也不想坏了愉悦的心情,就顺势拎起放在桌上的挎包,故意大声说:“祝你和季大帅哥玩得开心,我走了,拜……”

“等等我,我马上就好,”铠伊可不想自己单独和孟璐留在屋里,她时时感受到孟璐那充满杀机的眼神。她手忙脚乱地把头发扎在脑后,也追了出来。

季风穿的比较休闲服,一手扶着树,一只手插在裤兜里,摆了个酷酷的姿势站在那里等着铠伊。铠伊倒没觉得什么,惹得周围来来往往的女生一个个频传秋波。

举办画展的地方在艺术展览园,进园的地方长廊蜿蜒曲折,两侧挂满了画作。一进到展厅铠伊就被震撼了,展览又按类别分了许多的小的展厅,汇聚了中西方古代与现代的经典作品,不但有国画,油画,还有雕塑,甚至展出了英国皇室珠宝,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铠伊只好按展厅的顺序逐个观赏。

季风则像个解说那样在前面边走边讲。到了珠宝鉴赏那里,铠伊轻轻地喊了一声,她被一枚由钻石和蓝宝石镶嵌而成的fleurdemer“海洋之花”胸针吸引,灯光下,它散发着璀璨夺目的光芒,静静地躺在那里,释放着迷人的魅力。铠伊凑近展柜,俯下身子左右端详,舍不得离去。

旁边牌子上的简介说这款是珠宝设计大师让·史隆伯杰的作品,而且是最能完美彰显大师非凡艺术才华的作品。拥有者是传奇女星伊丽莎白·泰勒,那个拥有性感迷人的女人。

季风去拉她,说前面还有英国女王皇冠上的红宝石,比这个还漂亮。铠伊舍不得挪窝,小声嘟囔,让我再感受一下它的魅力。

忽然听到旁边有人笑了起来,两人回头看,一个中等个头的男人正在笑嘻嘻地看着他们,留个平头,眼睛不大,三十岁左右的年纪。季风叫了声郭大哥,过去握手并互拍肩膀致意,一边给铠伊介绍:“著名珠宝设计师郭玉郭大师。”

“女朋友?”郭玉看了看铠伊问季风。

“韩铠伊,季风的同学,郭大哥好。”铠伊抢在季风前面自我介绍,同时伸出手和大师握了握。

季风有些不好意思地耙耙头皮。精明的郭玉看出端倪,拍了拍季风的肩膀说:“好吧,革命尚未成功,同学还需努力!”又招呼铠伊,“来,我给你们说道说道。”

郭玉是个思维敏捷,幽默风趣的男人,他绘声绘色地讲述每个珠宝的历史文化,基本特征,工艺价值,以及命名原则,甚至还细致讲解了质量评价和鉴别方法。铠伊听得入迷,原来这小小的珠宝除了艺术观赏价值之外还有这么大学问!那当然咯,郭玉两手一摊。

那天从展会出来,铠伊意犹未尽,郭玉又把两人带到他的公司。铠伊第一次见到宝石像零食一样,一袋袋堆放在架子上,上面标注着钻石、红宝石、蓝宝石、祖母绿、海蓝宝石、金绿宝石、碧玺、石榴石、尖晶石、橄榄石······,不由得两眼放光。

在三楼的一个宽敞的工作间,摆放着一张宽大的红木案几,上面铺着柔软的白布,郭玉从旁边的橱柜中拿出几个多宝格,逐个介绍,“钻石,红宝石,蓝宝石,祖母绿,和田玉,猜猜这是什么?”他指着几颗黑色的大珠子问。

两个人凑近了,珠子圆润,散发着光泽。铠伊忽然想到曾在斯蒂芬妻子的脖子里见过一串这种珠子,“黑珍珠?”铠伊问道。

“有见识!”郭玉给她翘大拇指,“珍珠并不名贵,但是这种黑色的并不多见,所谓七分珠,八分宝,个头一般的就是普通珍珠,但是个头特大的就是宝贝了,物以稀为贵嘛!这种大个头的黑珍珠就贵重了。”他指着介绍。

“宝石之所以被称为珠宝,就是因为它们产量稀少。鉴赏宝石,要看色,颜色是珠宝评价的主要标准和参照。比如翡翠,黄色红色称为翡,颜色越红价值越高;绿色和蓝色为翠,翠越绿价值越高。再之就是看透明度,又称‘水头’。”他又拿起一块玻璃样透明的佛牌,“像这种透明的,纯净程度为极纯净,加上雕刻大师的雕刻技术,这石头的价值不菲了。”

他又用镊子夹起一枚钻石教两人如何辨别成色,最后拿出两颗让铠伊辨别真假,铠伊装模作样地看了一会儿,指着其中一枚说:“这枚假的,这个是真的。”

“怎么看出来的?”

“蒙的。”铠伊嘻嘻笑。

郭玉不信,又拿出几颗说:“你再蒙蒙看。”

没想到铠伊居然都说对了,郭玉大为惊奇,“你想不想学?我教你,你再去考个珠宝鉴定师,如此有天分的徒弟我决定收了。”

季风以为两个人只是说笑,没想到铠伊真的答应了。铠伊是真的爱上了这种形态各异的石头,它们就像自然界沉默的音符,有一种神奇的魅力,又充满着灵气。

郭玉给了她一些关于珠宝鉴定的书籍,让铠伊有时间就来公司学习宝石鉴定。

那天晚上两人回去已经八点多,学校外面的街上行人稀稀落落。铠伊特地到了老太太摆摊的地方,发现她竟然还守在摊子旁。初冬的夜晚已经寒冷入骨,她的白发被风吹的很凌乱,不知是冷还是有些心事,苍老的脸在路灯下显出木然的表情,面前的筐里剩下了几个不大的冬瓜和几把青菜。

铠伊走过去,说:“奶奶,这么晚了怎么不回家呢?”

老太太看到铠伊后僵硬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拿起毛巾擦拭了一下嘴角,说:“正准备回去呢,姑娘今天要点啥菜,这么晚还没吃饭啊?”

“这些都要了吧。”铠伊说着自己动手去装菜,季风也蹲下来帮忙把冬瓜一个个装进袋子里。

这时老太太从怀里摸出一个袋子来,抖抖索索打开,是一副新的毛手套。她递给铠伊,说:“这是我孙女的,出国后再没回来过。这是新的,放着也是放着,姑娘,我看你的手不大,你拿去戴吧。天气冷了,容易冻手,我孙女就是,年轻人爱美,穿得少,天一冷在外面久了就把手冻了。”

铠伊忽然说不出话来,老太太把手套塞给铠伊,自己开始收拾摊子。嘴里唠叨着,东西白放着就是浪费,姑娘别嫌弃东西不好,这是羊毛的,暖和。

路灯下,铠伊看到老太太的眼里有点点的光在闪烁,她在擦拭嘴角的时候偷偷拭了拭眼睛,那是眼泪。

铠伊心里有些难过,她觉得老太太大概是想念自己的孙女了。季风在旁边说笑,铠伊有些神不守舍,脑袋里总是浮现出老太太拿毛巾拭眼角的一幕。

宿舍里静悄悄的,若薇还没回来,秦天月的拖鞋摆放在床边。旁边的几个床也严严实实拉着帘子,气氛有些不同于往日。

回来了也不给我打电话,铠伊想着就准备吓吓天月。她悄悄走到床边,猛地拉开帘子,却把自己吓了一跳。只见天月满脸是泪,眼影和胭脂混在一起,脸上五颜六色。她大概是怕被孟璐听到,强忍着不出声,不知哭了多久,眼睛和脸都已经哭肿了起来。

铠伊愣愣地看着秦天月,她不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又实在不忍看着不管,便悄悄地脱了鞋爬上秦天月的床,好在铠伊体积不算大,两个人也不算太挤。

秦天月脸向床里躺着,背对着铠伊。铠伊扳了一下没有扳动,只能一只手支起半边身子,腾出另一只手从床头拿了湿巾给天月擦脸。她惊讶地发现,秦天月的脸上除了混合的妆,还有一些青紫,心头不由一紧,鼻子酸了起来,不由自主地从后面搂紧了秦天月。

秦天月感受着身后传来的关怀,更是止不住眼泪,她使劲忍着不哭出来,把枕巾塞到嘴里,咬着,肩膀却抖得更厉害了。不知过了多久,她大概哭累了,睡了过去,脸上依然挂着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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