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阵子的流言蜚语似乎随着季风刮过变淡了下去。
“韩铠伊在和校外的一个翻版裴勇俊谈恋爱,”
“看来她把季风甩了,”
“她大概压根没跟季风谈,季风根本没有追到手。”
铠伊和高崎的恋爱,让之前铠伊和季风在一起的各种流言暂时终结。铠伊这才明白,原来那些散播者大部分是出于嫉妒,那就说明大部分也都是季风的爱慕者吧,这也太可怕了,一不小心就得罪了那么多人。
但也有人依然说“看吧,是不是水性杨花,入学不到半年,换了三个男友了!”
“装的单纯无害,男人就喜欢这种会装的,个个中了邪似得,被她玩得团团转。”
这些话铠伊自动屏蔽,她与生俱来的钝感,又加上渡边淳一的精辟理论,已经让铠伊把钝感力修炼到了十成。
她现在是快乐的,和高崎在一起一切都变得无比美好。两个人频频约会,就连天月也醋意大发地抱怨:“每天都要见不着你了,太过分了,自从那翻版裴勇俊出现,就把我们全抛到脑后了!”
铠伊只是笑嘻嘻,一边在手机上和高崎甜蜜互动。
“宝贝,睡了没?”
“还没有,你睡了我再睡!”
“乖,你先睡,我今天估计要通宵,这款软件要赶日程。”
“心疼,我要陪你!”
“乖,熬夜会变熊猫眼,会不漂亮啦,睡觉,听话!”
“么么哒!”
“亲!”
天月看铠伊对着手机一脸幸福的样子,就探过脑袋来看,被铠伊黑屏对待,她抢过去按开,却发现原来可以随便看的手机已经设置了密码。翻着白眼把手机还给铠伊,嘴里说道:“重色轻友!”
周六,铠伊难得没有去约会,和天月两人去吃“酥麻辣咕。”
铠伊小心地问:“天月,你现在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甩了男友,就当你给我科普恋爱知识,怎样规避风险。”
天月端起面前的橙汁灌了几口,擦擦被辣得发红的嘴,缓缓神,说:“我这人有个毛病,一不开心就要拼命满足自己的胃,你这个时候提起他,分明就是想让我暴饮暴食!”
“老板,再给来份香辣盆盆虾!”铠伊招呼店员。
天月张开两只油汪汪的手就要来拥抱铠伊,嘴里嚷着,“亲爱的,我爱死你了!”
吓得铠伊连忙躲开,说:“亲爱的,我满足你的胃,赶紧给我说说吧。”
“我满足你的好奇心,对吧?”天月嘻嘻笑着坐下来。
原来,天月的伤还真的是那个男人打的。那天,天月去给他过生日,两个人郎情妾意,先是吹了蜡烛,许了愿,彼此喂着吃了一块蛋糕,还商量着毕业后回老家结婚。
天月沉浸在对未来幸福生活的憧憬中,忽然来了一位长相娇媚的女孩儿,毫不客气地坐在两人中间,并把男人面前的蛋糕拉到自己面前大大方方地吃了几口。
这是不是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天月目瞪口呆地看着,却发现男友屁股下面长了刺一样坐卧不宁起来。
那女人放下吃蛋糕的叉子,傲娇地问男友,“你跟她说了吗?”
天月这时才感觉到不对,转脸看着一脸尴尬的男人:“这是怎么回事?她是谁?”
女人从包里抽出一张纸“啪”地拍在桌上,天月看过去,那是一张超声检查单,诊断上赫然写着“早孕。”然后又一把撩起衣服,露出肚皮,说:“我要和他结婚了,你识相点,以后不要来找他了!”
天月“嗷”的一声对着男人又踢又打,说你个吃里扒外的骗子,你竟然这样对我。没想到那女人抬手甩了天月一个耳光,说你干吗打我男朋友,看看你这副模样,简直泼妇一样,怪不得他不喜欢你了!
一巴掌把天月的自尊打得七零八落,“我活这么大,从来没遭受过这种奇耻大辱!”天月恨恨地撕了一根螃蟹腿,嘎巴嘎巴地嚼碎了,仿佛在嚼令她愤恨的人一样。
“老娘我当时就气血上涌,直接爆炸了,老娘我不发威,她就当我真是个窝囊废么。”天月抬起手,做个了左右开弓打耳光的姿势,“我上去就是几个响亮的耳光,直接把丫的打蒙圈了!”
“那,你那脸上身上又是怎么弄得,那女的打的?”铠伊有些疑惑。
天月的眼神忽然黯淡下来,“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简直是耻辱,别让我再见到他,不然我还会再动手!”
原来,男人看到天月打那个女孩儿,竟然扑过来对着天月拳打脚踢。天月一时被打蒙了,愣在那里反应不过来,这个平时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口口声声要爱自己一辈子的人背叛了自己不说,竟然还会为了别的女人对自己动手。
男人的拳头雨点般落在自己身上,天月一时都忘了还手,她的心被打的稀碎。当男人一脚踹在她的小腿上,天月跌坐在地上,钻心的疼痛忽然让她清醒过来。男人好像要把之前挨过的打统统还给天月一样,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天月迎着拳头站起来,施展出跆拳道黑带级别的身手,噼里啪啦把男人直接打的没有了招架之力。
刚刚还在一旁幸灾乐祸的小孕妇一看事情不妙,捂着肚子夺路而逃。“如果不是腿受了伤,又有餐馆老板拉着,我就直接废了丫的。”现在说起来,天月眼里仍然喷火。
铠伊忽然想起来她穿着高跟鞋去约会,回过头来对自己挥着拳头说“江山都是打出来的”,那副嚣张又霸道的模样。
“从初中开始,我和他谈了整整五六年了,那时候同学欺负我,是他站出来护着我。我妈送我去艺校,我受不了那种苦,求我妈别送我去,没用,是他偷偷地从家里拿钱给我买云南白药,喷到我腿上轻轻地揉。那时候我想,他是世上对我最好的人,我要一辈子和他在一起。可是如今因为那个女人,他竟然对我大打出手,他明知道我跳舞,还故意朝我腿上踹,恨不得我骨折,让我瘸了那么多天,都成了孟璐的笑柄,算了!”她眼睛有些湿润,摆了摆手,吸了吸鼻子说:“我没必要为那个孙子浪费感情,幸亏发现得早,我及时止损。”
她还想说什么,缓了缓,语调变得有些沧桑地对铠伊说:“我也不好对你说对待感情不要太投入,不要付出太多,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擦亮眼睛最重要,人心叵测!”
高崎的奶奶因为那场病行动愈发不太自如,加上天气冷得厉害,再没有出摊。铠伊时常和高崎一起去看她,老太太好像看出了端倪,看着两个人直笑得合不拢嘴,不停地念叨着:“好好好。”铠伊有些不好意思,高崎倒是装得若无其事。
眼看就要放假,铠伊想趁着这假期前的时光多和高崎待一会儿。可是一连几天没有他的动静,打电话经常不接,偶尔回个信息说在忙着。铠伊坐卧不宁,情绪低落。
趁着周六下午没课,铠伊决定去公司找他,为了搞清楚他在做什么,铠伊决定来个突然袭击。
高崎的公司距离学校有两三个小时的路程,几乎跨越了大半个城,等来到他公司门外,已经是下午五点多钟。大部分人都下班了,剩下两个也正在收拾东西,铠伊上前问高崎在不在,其中一个人示意他在后面的办公室里。
铠伊悄悄地拐进去,顺着幽暗的走廊往里走。房门关着,屋里没有一点动静,铠伊去推门,却发现是从里面反锁了的,就只好轻轻敲了敲。
开门的正是高崎,他头发有些凌乱,曾经清澈的眼睛也布满血丝。看到铠伊,他愣了一下,继而开开门让她进去。
屋子里烟雾缭绕,桌子上的烟灰缸里盛满了烟蒂。
“发生什么事了?”铠伊有些吃惊。
“游戏被盗了,有公司出了和我们几乎一模一样的版本,将近半年多的心血,一下子就变成了没用的。”高崎的声音低沉。
铠伊呆住,她知道一款游戏软件开发投入很大,不但是许多人耗费的心血白费,也意味着投入的钱全部打了水漂。
“怎么会?难道,有人窃取?”铠伊问。
“无从查起,公司也查了每个人,根本没有任何眉目。”他又点燃了一支烟,窗户开着,冷风嗖嗖地灌进来。
“那怎么办呢?”铠伊望着他,既心疼又无措。
“本来还有另一个项目,不过钱没地方找了,上一次的还负债累累。”高崎深深吸了一口烟,一只手掐着太阳穴,“我这次翻身难了!”
铠伊没说话,心里盘算着卡里的余额,想着如何找个理由向爸爸再要点钱。铠伊似乎每次都是这样,她觉得她最不缺的就是钱,可是她身边的人都缺钱,所以每次她都盘算着怎么向爸爸要钱,好给身边这些需要钱的人。而每次能帮到他们,铠伊都会很开心,很满足。
一周后,学校放假,若薇找到一份家教的工作,寒假不回家,宋清明依然没有露面。
铠伊和高崎告别,她看到高崎更瘦了,眼睛也没了以前的光彩。此时的高崎格外黏铠伊,他抱着铠伊,把下巴搁在她的头发上,声音里浸透着落寞,“你尽快回来,我会很想你!”
铠伊克制着几乎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在他怀里点了点头,趁着拥抱的时候,把一张卡塞在高崎的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