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恨,就是这个白色的车主害的我死了,我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他的,我的内心在咆哮在愤怒,如果有可能,我真的希望自己变成鬼,如果说为了什么,那应该是为我妈。
我身边慌乱的声音越来越小,转而是一个男人无力的说“活了。”然后就从说话的声音转到了收拾器具的声音。
可是,我竟然又活了,继续当植物人么?真是一个大大的玩笑。好像老天特别爱欺负我,因为接下来的玩笑更加大。
不知何时我的意识开始模糊,听着周围人的话语,大概知道自己烧了,或许我现在就在死亡的边缘了,这不是一个好的转变,至少对于他们来说,而对我也许是种解脱。
原来人死前那么痛苦,我以前一直认为,死亡只是一瞬间,而大脑应该是空白的。可这种有意识的死掉还真是让人难受,家人都在身边呼唤着,可自己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只能在心里默默的为他们担心,最后在医生宣布死亡的时候,听着自己的家人哭泣,最后自己也只能等待自己脑死。
不过说道家人,我好像好久没听到我妈妈和我说话了,平时只听到她对我说我这个不好那个不好的唠叨,忽然我很想念这种唠叨来着,这就是失去后才知道珍惜么?
门好像开了,好像有人握住我的手,是妈妈?然后传来啜泣的声音,声音有些哑,我想妈妈应该哭了很久,把嗓子都哭坏了。
“你有完没完啊,不是说好了不这样的么,你这样被她听到,她会烦的。”是一个男人说的话。不过听着可不像是我爸的声音。这人的声音很陌生,不像是亲戚。妈妈似乎想要停止哭泣,可是却出咯咯的声音,能感觉到她努力的想憋住自己哭泣的声音,却没有办法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不过,等等,有一个问题,我的手居然有知觉了。
我试图动动手指,甚至请求老天能让它动一动,这一刻我渴求生存的想法被妈妈的眼泪激出来。
我的脑子向手号施令,可是自己却不知道手是否动了。
“她动了,她的手动了。你看看。”妈妈哑着脖子说道。我能感受到她满怀希望的口气。
“你别这样。”男人说“你这样神经兮兮的,人家认为你精神不好。”
“她动了,她动了”妈妈有些失控的嘶吼着,我从来没有听过她这样大声的吼过,在我印象中,她是个懦弱的只会低声啜泣的女人。
“好了,好了,你小点声。”男人有点不耐烦的口气。
“她是你的孩子,你怎么可以这么冷漠。就是因为你,她才会这样的。她才变成现在的样子。”
这话,我听着有点不对劲,那个男人是爸爸吗?声音不像啊,我虽然和他交流不多,可是还是能听出他的声音的。可是如果不是的话,为什么会说我是他的孩子。难道…
“我去叫医生。”男人说完,就是一声关门的声音。随后是噼里啪啦的脚步声。
我听到的是另一个男人颇为无奈的说法,“她可能只是抽搐,目前情况稳定,但一切还得等醒后再说。”
这是说我还是没有好转的意思,我一下子心像是沉入海底一般。
后来我就陷入自己的思维混乱之中,也不知又过了多久,我脑中闪现一个画面,一个白色的越野车,里面一张煞白的脸离我越来越近,感觉他没有绕开我的意思,而是径直的朝着我撞过来,而我像是被钉在地上一样,无论怎么使劲也迈不开步,眼看这那张恐怖的脸离我越来越近,我躲不开,而是害怕的闭上了眼睛,随后一声男人的大叫彻底把我惊醒。
我的面前有些黑暗,我感觉自己的手有些疼,我看见一个肿的像猪蹄似的手插着吊针,“这么大的蹄子。”我失口说出。那种感觉很真实,我想我醒了。
我摇摇晃晃的下床,好在走廊里的灯透过玻璃窗户透过来,屋里不是那么黑,足以让我看清屋内的状况。
我环顾四周,这间病房好大,除了我睡的病床外,对面还有一个很大的沙,沙好像是皮质的,看不太清楚,但茶几上摆放了好多水果,我感觉自己的胃都憋了,正要向前走,手却被拉的生疼,原来我忘了手上还有吊针,我推着吊针架,慢慢往前移,可是自己浑身上下一点劲儿都没有。脚像是被栓了铁链一般,简直是寸步难行。
这件屋子还真是大,我感觉怎么挪也到不了我想要到的地方,不禁开始想到另一个问题,这么大的病房,这得多少钱啊,再看了看,四周还有柜子,还有一个简单的做饭的地方,有微波炉,还有个小冰箱,疯了,真是疯了,我妈得欠人家多少钱啊。
我不知道这时候为什么会想到钱,但是生活在底层的人会把钱看的重是因为有钱才能活下去。
可是转念又一想,我是出的车祸,应该是受害人才是,这应该是开车的那个人花的钱,我回想起撞我的车样子很好看,应该是个好车,想想自己撞在豪车上也不容易,而豪车车主这么有良心,更不容易。
一下子我放心多了,想起妈妈不用为了救我四处奔波,我竟然感觉到一股热泪流了下来。我用手把脸上的泪擦掉,只觉得脸上有些扎手。
我的天啊,这么多天没好好洗脸,我脸上都起刺儿了。虽然不好看吧,也不能这般死猪不怕开水烫,也得注意皮肤的保养啊。
我的腿脚好像是适应了些,比刚才走的快了点,我朝着洗手间的位置走去,一边走还一边感叹大房子的好处。这边离门有点远,光到达不了这里,所以有点黑,我用手在墙壁上摸索着。“啪”洗手间的灯亮了,我又开始感叹道,有钱人住个院,病房里的洗手间都带淋浴房。看来投胎也是门技术活。
我试着把身子转过来,想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可是转过来后就傻了眼。
“这他妈的,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