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里到我家打车回去都要半个多快一个小时,我要是在车上睡过去,司机见色起意把我卖山里做童养媳怎么办?”
“你在作什么梦??”文心简直受不了他:“谁会买你这么大个来做童养媳啊!”
“谁知道呢。”魏淮洲难得这么有安全意识,死活就是不肯回家,可怜巴巴的卖惨:“而且我家里没人,明天还要换药,我手残,可能会把伤口戳得更深的。”
文心不是很懂为什么这么丢人的事情他还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你到底在骄傲个什么鬼?”
“我没有骄傲,我只是在真心实意的卖惨。”
最后文心还是耗不过这个烦人精,黑着脸把人带回了自己宿舍。
魏淮洲本来还因为没有换洗的衣服犹豫着要不要洗澡,从浴室出来的文心已经顺手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衣服递给他,魏淮洲只看了一眼就乐呵起来:“怎么你早知道我要来蹭住?把我衣服都准备好了,真是个贴心小炮仗”
“只是带来学校想还给你而已。”文心走回位置上坐下喝了口水,回头嘲讽地盯着他:“有时间做梦,不如快点进去抖抖你脑子里进的水。”
“ok,那我抖去了。”
魏淮洲干什么都挺能折腾人的,洗个澡几分钟的事,偏偏还跟个大龄弱智儿童一样“小炮仗小炮仗”地叫个不停。
“小炮仗,哪个是沐浴乳啊?”
“小炮仗,你这边方向跟我宿舍反着,我好不顺手啊。”
“小炮仗,你这个洗发水怎么不香?这样我用起来好没手感啊。”
“小炮仗,哪个是能用的浴巾?”
“小炮仗我能用你的浴巾吧?我已经到处都干干净净香喷喷了。”
文心要暴走了。
“哇,小炮仗!我......”
“随便用随便用要老子说多少遍?你是智障儿童听不懂人话吗?他妈烦死了!能不能自己安安静静的洗啊!”
一通气急败坏的怒吼,里面果然安静下来,除了漱漱的水声什么也听不到了。
文心呼地吐出一口气,才觉得耳朵终于清静了些。
很快,又觉得清静过了头。
五分钟过去了,人型哔哔机愣是没有吭一声,吱一下,文心烦躁地挠挠头,干嘛啊,这就生气了?
这人是真的烦,说话的时候烦,不说话的时候更烦,烦透了。
文心皱着眉往厕所的方向喂了一声,没听到回应,干脆拉开凳子走到浴室旁边不轻不重往门上踹了一脚。
“还活着?能不能吱个声?”
好一会儿,里面传来夹杂着水雾一样闷闷的回应。
“我可以不用安安静静的了吗?”他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有些低沉,但是更多的是一种委屈巴巴的语调。
“谁让你话那么多,洗个澡都能巴拉巴拉说个不停......”文心嘀嘀咕咕一阵,不自在地又敲了敲门:“洗完了就赶紧出来,还想在里面蒸个桑拿啊。”
门吱呀一声被拉开,魏淮洲捂着脸探出头来,像个做错事情的小孩子:“跟你说个事儿。”
文心在看见他就那么徒手捂着伤口时候,太阳穴猛地跳了一下。
小炮仗脸色难看得太明显,魏淮洲忍不住怂怂地往后退了一步:“实不相瞒,我刚刚洗头的时候,不小心把水弄伤口上了,包扎的那个棉布也全湿了......本来是想叫你来着,可是是你让我安安静静洗不可以说话的。”
文心有一种想骂街的冲动。
“赶紧给老子滚过去坐下!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现在就揍得你亲妈都不认识!”
“好嘞!”
.........
伤口本来就不浅,被魏淮洲这么一搞隐隐又有血丝渗出来伤口周围也被水泡得发白,惨不忍睹。
两个人都是身长腿长的大男生,魏淮洲坐在登上抬头费力,文心弯腰也不好受,干脆就让他坐在了桌子上,借着台灯的白炽光帮他重新包扎。
文心憋着火气小心翼翼帮他清理伤口,上药,魏淮洲难得乖巧,一声不吭像个乖宝宝一样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看他,看得文心火气越来越大,最后忍不住使劲往他脑壳顶按了一下:“你是傻逼吗?我让你闭嘴你就闭嘴,痛不痛自己不会说,轻重缓急都分不清?”
魏淮洲傻了吧唧地跟他理论:“你让我闭嘴我当然要闭嘴,你是我老大,我是你的小跟班,这可是写了保证书的,你洲哥...不对,你的小魏可不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
“你不说话我还以为你这脑袋只能当个摆设!”文心快被他气死了:“该听话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听,这时候装什么乖?”
魏淮洲认真想了想,说:“你说的不对,该不该听话的时候我应该是都在听,作为一个合格的小弟,我很考虑你的感受。”
“考虑我的感受还跑去跟人家干架?还往脸上开这么大个口子?”
“事先我也不知道会挂这么大个彩啊,破不破相什么的都是其次,毕竟疼是真的很疼。”魏淮洲说着,龇牙咧嘴的捂着下巴:“嘶一说话都疼。”
“活该!”文心凶巴巴骂了一句,重新换了根新的棉签沾上药水:“头抬一点,别他妈瞎晃悠。”
魏淮洲顺从地仰起下巴。
宿舍难得地安静下来,两个人甚至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文心嘴上也就嘴上说得凶,实际上下手轻得不能再轻,生怕弄疼了他,就连捏着他下巴的手都只是轻轻托住他的下颌,一点没用力,细细的指尖偶然擦过他的皮肤,带起一阵羽毛划开的痒,魏淮洲忍不住动了一下,又很快被文心捏着下巴转过来。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几乎在这同时,魏淮洲一下子就想起那天下午文心下巴被试卷划到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掐着他的下巴不让他躲开,可是两相比较,文心温柔多了。
为了看清他的伤口,文心凑得极近,魏淮洲一面反省着自己的不温柔,一面感受他呼出的热气喷洒在他的脸颊上。
心跳好像止不住地加快,再加快。
跟打屁股针时候的害羞一样,来的莫名其妙。
魏淮洲有点懵,还没等他搞懂怎么回事,鼻尖就嗅到一阵轻轻浅浅的白山茶香味,淡到不能再淡,但是架不住他对这个气味敏感得过了头,闻到的一瞬间就忍不住微微瞪大眼睛。
“小炮仗,我闻到你的信息素了!”
小炮仗没他这么紧张,淡定地应了一声:“哦。”
魏淮洲仰着头仔细打量他,见他面色正常并没有异样,放心下来,自言自语:“你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又发情了。”
可是想想又觉得不对,没有发情为什么会有信息素渗出来?
魏淮洲刚想仔细问清楚,对上文心那双满眼都是他的琥珀色瞳孔时,忽然就福至心灵:“你是不是怕我紧张,才用信息素安......”
“闭嘴!”文心刚刚强装的淡定被魏淮洲难得的聪明驱赶得干干净净,一脸小秘密被拆穿的恼羞成怒:“别他妈自作多情,老子就是无聊,信息素太多没处发,不行吗!”
魏淮洲下意识顺着他的话点头:“嗯,行,你说行就行。”
待看到文心红彤彤的耳垂之后,又忍不住低低笑了起来,趁着文心打人之前忽然出手把人整个抱住,两只脚也乘机紧紧夹在他腰间,下巴顺势搁在他肩膀上。
“小炮仗,你怎么这么好啊。”
“放开......”
“你比我妈还好,特别好。诶!不如你一辈子都做我,做我好兄弟吧!我特会照顾人,真的,还能帮你打架,来一个打一个,谁欺负你我都能帮你全打趴下。当然,老大还是你,特听话也是我的一大优点,保证书我回头就给填个有效期,就写一百年,怎么样?”
“......”
“小老大,意下如何,表个态?”
半晌,一个拳头不轻不重地落在他背脊:“你先放开老子。”
魏淮洲还没动作,又听他继续道:“还有,不准为了什么见鬼的帅气不涂药,脸上这伤你要是敢留疤,就等着挨揍吧!”
魏淮洲怔愣了一秒,继而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请组织放心,百分百执行好组织的命令!”
.........
宿舍的床很小,要轻松容下两个一米八的大男生还是有些吃力,魏淮洲为了证明自己不占地方,侧着身子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生怕一个不小心挤到文心,就会被毫不留情地一脚踹下去。
十一点准时熄灯,只有阳台外球场上巨大的路灯灯光照射进来。
渐渐地,白山茶的味道已经淡得不能再淡,想来是文心睡着后便停止了释放信息素,现在萦绕在他鼻尖的。只不过是刚刚遗留的还没有来得及散去的味道。
魏淮洲觉得很遗憾,头一回觉得信息素的味道也能让人上瘾,比如他现在就很想挤上去把面前这位香香甜甜的小朋友抱在怀里,埋进他脖子里深深吸一口,再嗅着白山茶惑人的香味美美地入睡......
操,越想越心痒痒。
听着枕边平缓的呼吸声,他开始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懂事了。
要不趁人睡着之后再偷偷抱上去?可是万一明天不能再小炮仗睡醒之前醒过来,那岂不是就要被发现了?可是不抱,他觉得今晚上大概要失眠......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楠楠依木水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楠楠依木水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