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一回到学校,教室都快被哇啦哇啦的聊天声掀翻。
文心刚进教室,就发现所有人都在激烈地讨论着什么,激动得口水都要喷出三尺远。
搞什么?外星人轰炸地球了?
一头雾水回位置坐下,魏淮洲还没有到,他收拾着东西把作业拿出来,周凯主动过来霸占魏淮洲的位置:“文心!大消息,看看?”
文心问他:“什么大消息?”
“猜你就不知道。”周凯在手机上划拉两下,停留在一个页面递给他:“看,就这个。”
文字不多,文心很快就看完一遍,眉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皱起,然后从头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帖子标题简单粗暴:惊!!!高三某清纯女神在器材室发情了!
从帖子内容来看,这个学姐被发现是在前天,也就是周六。
但是据说从当时的情况来看肯定是已经被关了有些时候了,整个人状态都很糟糕,几乎都没了清纯漂亮小学姐的模样,衣衫不整是一个,更重要的是发情期的ega很容易失去理智,意识模糊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要不是有人忽然报告说体育馆有灯没关,让高三补课的一个学生去看看,说不定周六还发现不了。
ega的发情期最短的也有三四天,要是拖到今天才发现,估计都能称得上血雨腥风。
总而言之就是,因为发现得早,场面虽然不至于太难看,但是也不太好看就是了。
事情是学生发现的,又是周六,传播之迅速,截止今天早上,估计整个学校一大半的人都知道了。
少数不知道的,比如文心这种,也即将被热心同学科普,不出意外,放学之前这事儿就能闹得人尽皆知。
周凯手指一下下敲着桌面,感叹道:“多有意思,一高三放学不回去学习,发情也不回家,跑器材室躲着干嘛?总不会真跟评论的猜测的那样,看上里面的器材了?”
“……”
这个猜测还真是恶意满满到有点让人反胃。
文心皱着眉头将手机还给他,想了想,问他:“有人知道说的这个学姐是谁吗?”
周凯意外地看着他:“你居然对这个作死的姑娘有兴趣?”
文心面无表情盯着他。
他能有个屁的兴趣,只是有了某种大胆的猜测想要求证一下而已。
不等他解释,周凯又接着叹了口气,将帖子刷刷往下翻了几页,凑到他面前:“看,听说本来还是有图片的,不过早就被要求删除了,你说放照片这人也真是,本来就不是什么多光彩的事情,当事人又是女孩子,虽然不是什么大尺度见不得人的照片,也不能这么干是啊。”
你是在惋惜自己来迟一步没看到吧?
文心默了一瞬,比起这个,他更好奇另一个:“这帖子到现在居然还没有被删,只是和谐了删了图片,也是挺牛逼的。”
他猜的没错,这种帖子就跟某某学校有学生跳楼猝死那种消息本质上差不多,算得上学校污点,一旦被发现绝对不能留,能坚强地挺到现在还没有被消灭,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奇迹。
前桌的女生本来脑袋抵着脑袋也在讲话,听见他们的声音好奇转过头,一脸带着八卦的兴奋,显然跟他们一样,正在关注“发情门”事件。
“你们也觉得奇怪是不是,我们合计了一下,盲猜校方那边还没有发现,吧务得不到消息就一直没动手,不过也快了,午休之前帖子铁定没。”
“不过没关系!”另一个女生晃着手机,得意洋洋:“我跟几个姐妹已经全部截图保存下来了,删帖也不怕,咱有备份,瓜照吃不误。”
路言和杜斯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着凑过来,一听居然有截图备份,杜斯然瞪大一双纯洁的眼睛:“我靠,这么牛逼?”
路言嘶了声,埋头压低了声音小声问:“冒昧问一句,备份是图片删除前还是删除后?”
刚说完,就被杜斯然劈头盖脸一巴掌:“干嘛??有什么肮脏想法?!”
路言赶紧认错:“我就是随口……”
杜斯然愤愤道:“看热闹也得有个度,吃点瓜就行了,照片爆了人不就被认出来了?以后人家还读不读书了!”
……路言惊呆了。
然然关注的重点有点跑偏啊,居然不是气他想看那种照片?
“其实早就不少人看过照片,也存了,毕竟删除也有个过程,点个保存图片的时间还是有的。”
两个女生也是看过的知情者之一,不过就像杜斯然说的,吃瓜就吃瓜,伤天害理爆人家姑娘照的事情就别做了,损阴德。
难得在紧张又枯燥的学习日爆出这么大个事,大家都不愿意放过。
魏淮洲姗姗来迟,教室里讨论热度还没散,连他座位上都围了一圈的人,文心被迫听了一早上的八卦,看起来有点丧。
“哎,各位小喇叭该歇业了,老骆快到了,刚刚就走我后边儿呢。”
众人意犹未尽地散去,估计下了自习还能再战十八场。
文心耳边嗡嗡的魔音终于消失,顿觉世界都清净了,长长吐出一口气,偏过头看他:“洲哥,瓜吃了吗?”
魏淮洲把书包塞进抽屉,施施然坐下:“器材室那事儿?”
文心点点头。
魏淮洲咧嘴笑笑,干净又明朗:“解气不?”
文心一愣,原本还想旁敲侧击的话这会儿也不用问了,嘴张了半天只吐出一句:“原来真是你搞出来的瓜啊?”
魏淮洲大方承认:“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放在她身上,就叫已所不欲勿施于人,自食恶果的样子可不好看,不过我可没她那么狠,让人大庭广众下出丑,只是关她一晚给个教训,第二天一大早就让个姑娘去放她出来了。”
“帖子和那些照片也是你做的?”
“当然不是。”魏淮洲说:“我哪儿有那个闲工夫,估计是她以前得罪的人借题发挥的。”
文心神色有些复杂。
本来这事儿就是岑宴西先挑起的,魏淮洲只是用同样的方式给他教训。
但是从现在的情况看来,这事的严重程度不亚于他那天发情时搞出的状况了。
魏淮洲看他没有很高兴的样子,心里一紧,开始忐忑:“小炮仗,你该不会是同情她吧?”
小炮仗最容易心软,这个他也是知道的,并且还臭不要脸地利用这一点装可怜钻了不少空子,所以这个可能性还真挺大。
正想好好给他讲讲人善被人欺的深刻道理,对方一个看白痴的眼神甩过来,就让他把一肚子话又原样吞回去。
“我有病?同情她干嘛?”文心有点烦地合上书本:“本来查出来让学校来收拾她就行了,现在你来这一出,学校肯定两件事一道查了,到时候查出来,你这性质更恶劣,吃个处分留校察看你就开心了?”
哦,原来不是同情学姐,而是担心他被处分啊!
魏淮洲登时乐了,笑眯眯道:“提醒一句,小炮仗,你预想的程度太低了,像我这种情节恶劣的,可不是一个留校察看就完了,对方家长真闹起来,赔钱退学都是分分钟的事。”
退学??!
真有这么严重?
那你他妈怎么还有脸笑!
文心瞪大眼睛看着他,整个人都陷入极度不安中。
脸色差得要死,眼看就要当场给他表演一出自燃窜天炮,分分钟炸给他看。
魏淮洲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添了这么个恶趣味,明知道会炸毛还要逗,真炸了费力气哄人的还不是他自个。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逗谁,可就是乐此不彼。
反正看到小炮仗因为担心他而冲撒火,他就觉得身心舒畅。
“等会儿再收拾你个傻逼!”
文心气红了脸,狠狠瞪他一眼摸出手机就准备给程嘉越打电话。
魏淮洲多鸡贼,立刻就知道他想干什么,赶紧把人拦下来,也不知道在高兴个什么劲儿:“别冲动宝贝儿,这事我早告诉我爸妈了,学校只会追究你被人阴的事,不会去追究岑宴西被人关器材室还发情的事,等着看好戏吧。”
魏淮洲早算计好了,就算没有他爸妈跟上头打招呼,他也不担心岑宴西会把事情闹大捅出去。
毕竟她是个女孩儿,面子里子一样重要,巴不得能死死捂住一辈子,怎么还会到处说?
论坛终归不是官方渠道,到时候删了就完事。
这就是个哑巴亏,横竖她都吃定了。
不怪魏淮洲心狠,谁让她一上来就下手就那么绝,还动了不该动的人,他不好好给他点教训,还以为谁都是他妈,都得惯着她。
有他这句话,文心悬了半尺高的心脏被安稳放回原位,回味过来之后又觉得生气:“你他妈玩儿我呢?!没事不早说,还非要绕这么大一圈!”
“这不是为了渲染气氛吗?”魏淮洲特别无辜地看着他:“电影和语文阅读题都这么讲的。”
文心低声骂了一句:“就会装可怜,看准了老子舍不得揍你是不是?”
“哪儿能啊。”
魏淮洲角色转变飞快,立刻就开启了舔狗模式,吹逼都不带眨眼间的:“我们家小炮仗就是个莫得感情的杀手,最厉害了,怎么可能心软舍不得,都是扯淡,一派胡言。”
说着,觉得吹归吹,某些方面还是要敲打一遍:“不过说真的,小炮仗你别对那些渣滓败类太心软,不识好歹的多了去了,受了委屈一定要报仇,别老想着原谅原谅的,大家都是头一回做人,凭什么我宝贝儿就要受委屈,这不科学。”
文心觉得自己被小看了,登时更加不乐意,气的不经思考直接冲他低声吼:“你以为老子对谁都会心软?要真这么智障谁会大半夜帮你找那几个杂毛畜生单挑!还刮花他的破脸给你报仇!”
“……?”
魏淮洲一时失语,啧!好像听到了什么不知道的东西?
一个奇妙的猜测浮上心头,心脏忽然被抽一下,扑通扑通地蹦个不停。
“小炮仗,你刚刚说,什么报仇?什么刮花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