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由皇帝朱聿键领头,大伙都来送黄道周出征,只有郑氏兄弟们没有到。
朱聿键看了一眼郑芝龙派来的那些士兵,真是只有用老弱残兵来形容了!这些士兵,哪里是去打战的,分明就是需要人救助的!
他心里一阵伤感,不知道黄道周此去生死如何!
如果壮烈牺牲的话,那就是自己的过错了!因为自己没有给像样的军队给黄道周,让他徒去送死!
朱慈炯也看了看那些老弱残兵,再看看意气风发的黄道周,真有一种要放声大哭的感觉!可是,他为了激励士气,他不能哭,还要装作必胜的样子,当下对黄道周挥手致意。
朱聿键举起了酒杯,对黄道周道:“此去抗清,朕预祝你们击退敌人,守住赣州!”
“万岁!万岁!”
士兵们高声喊道。
黄道周看着迎风烈烈作响的旗帜,顿感壮怀激烈,举起了酒杯,高声道:“为国尽忠,虽九死而不悔!微臣定当率军战胜而回!”说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好,朕期待着你们战胜回来!”
朱聿键说着,也一饮而尽。
“好,出发!”
黄道周把酒杯一摔,大声说道。
朱慈炯真的怕黄道周此去再也不回,当下趋步向前,抓住黄道周的手,道:“黄大人,还是让我随您去吧!”
黄道周拍拍朱慈炯的肩膀,道:“没事,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那,您自己要保重了!”
朱慈炯含泪说道。
“出发!”
黄道周爬上马去,一扬马鞭,那马如飞而去了!
朱慈炯和皇帝一直目送着黄道周远去,等到他们的队伍都消失了,这才转过身子。
朱慈炯一转身,看见郑成功也在远远马上看着。
他看见朱慈炯向他看去,忙掉转马头,飞驰而去了。
朱聿键没有看见郑成功,当下对朱慈炯说道:“你觉得黄大人此去,有几分胜算啊?”
朱慈炯想起了史可法的军队,那可是经过长期训练的军队,可是,在面对满清的进攻,仍然是摧枯拉朽一般,黄道周这临时招募的军队,如何跟百战余生的满清军队对抗?所以,他没有直说,而是说道:“如果黄大人有运气的话,还能回来!”
朱聿键听了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了,双手合十道:“但愿上苍保佑他们!”
朱慈炯也知道皇上的意思,他并不奢望黄道周能战胜,他只是想借黄道周的抗清来向天下子民说明他隆武帝是抗清的!是不会投降的!
朱慈炯叹息一声,道:“皇上,我们还是回去吧!”
“好!”朱聿键一扬马鞭,奔驰回去了。
朱慈炯回头向天边看去,见那早霞的灿烂,犹如晚霞一般,映红了天边,如火,也如血……
再说黄道周带着几千人马,武器都没有像样的,大多用扁担,所以,有人称之为扁担军。
黄道周带着扁担军,从广信直下,一路招募兵马,抵达金衢,竟然有九千余人了。
刘一鹏怎么也没料到福都竟然还有军队赶来,一时间猝不及防,被黄道周攻打个措手不及,被斩杀了一百多人,忙忙撤退等候张天禄的大队兵马了。
黄道周带兵进到赣州城中,守将万元吉、杨廷麟、苏观生等人忙来迎接黄道周,他们对隆武帝的队伍可是盼望已久,如大旱之望云霓,如今见他们果然来援助,真是喜出望外。
万元吉抓了黄道周的手,几乎落泪道:“黄大人,可把你们盼来了!”
黄道周见他们又黑又瘦,哪里像个将领模样?知道他们守城艰难,当下很感动地说道:“皇上说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自己人马被困而不去救!”
万元吉等人听了,立即向福建方向跪了下去,齐声道:“我主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们快请起!我们赶紧商议御敌事宜!”
黄道周连忙说道,他知道,刘一鹏一退,肯定会禀报清廷,清廷一定会再派人马来攻城的!
“好,好!”
万元吉说着,迎黄道周进去了,另外派人安顿好黄道周的扁担兵。
一行人到了赣州巡抚的府邸里,分座次坐下后。
守将苏观生忍不住问道:“黄大人,不知道你这次带了多少人马来?粮草又有多少?”
“近一万人马!至于粮草嘛,平虏侯会在后续中运到!”
黄道周说道,实际上,他也不知道平虏侯会不会发粮草来。
“我们孤城,可是将近断粮了!倘清兵再来,估计维持不久啊!”
万元吉叹息说道。
黄道周听了,点了点头,道:“我们来的时候与清兵交战,对方人数占优,仍然被我军击败,可见,清军勇猛,也是口头上说的,实际并非如此!”
“那,大人的意思是?”
杨廷麟忙问道。
“我的意思是,不妨出城和清军一战!这样一来,就不用独守孤城,任人攻打了!”
黄道周朗声说道。
万元吉等人听了,面面相觑,心想:“这黄道周是不是疯了?我们守城尚且艰难,还主动去攻打人家?这不是去找死吗?”
黄道周却很清楚,平虏侯的军饷不到的话,孤城是守不了多久的,不如冒险进攻人家,尚有一丝胜算!
他见万元吉等人面现难色,不由哈哈一笑,道:“诸位既然有难色,那不如这样,你们守城,老夫带领人马,前去袭击清兵,如何?”
万元吉听了,也没办法了,道:“黄大人觉得攻打清兵有胜算,那黄大人就依照您的法子行事吧!”
“好!”
黄道周说着,一脸的凛然,道:“老夫带兵去攻打,一有胜利消息,你们赶紧出兵,一起收复失地!”
万元吉等人听了,道:“谨遵黄尚书之命!”
黄道周又哈哈一笑,道:“饥餐胡虏肉,渴饮匈奴血!只要我们上下一心,勇猛杀敌,老夫相信,定能恢复我大明天下!”
万元吉见黄道周如此有信心,大受感染,齐声道:“我等听从黄大人之命,定要恢复大明天下!”
黄道周看了看他们,道:“好!我军马休整一天,明日我将带兵进攻婺源!”
“好!只要黄大人攻下婺源,我等立即率兵前往呼应!”
万元吉等人齐声说道,他们面对清兵,向来只有守,没有攻;如今黄道周一来就进攻人家,真是给他们增长了不少士气,觉得敌人也并不那么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