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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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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不留,邵惟将梁院长的话一五一十转告给大家。  大伙有点沮丧,一个个都垂头丧气。程幼微拍拍手,带头安抚大家情绪。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咱们这么多人还怕帮不到年年吗?”

“就是!要多少钱我出。年年这辈子敷料钱我都给她包了。”

华麒拍着胸脯说大话。  宋星语翻了个白眼,“上回我就想说,你是不是忘了你的信用卡已经上交了?这个月工资还没着落吧?”

“是哦!我怎么忘了这茬。”

华麒一下子就怂了,马上又释然,“没事,实在不行我找家里要。”

“得了吧。刚说要独立,就算你不怕打脸,我还觉得跟白总交代不过去。何况你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以后她被父母接回去怎么办?按我说,当初就不该接下这烫手山芋!”

宋星语有点着急上火,其余人也不敢多说。  谁都答不上来这个孩子未来该怎么办。  最后还是程幼微打破沉默:“想那么多干什么。走一步看一步,咱们只要让年年现在过得舒坦一点比什么都重要。钱的事总有办法。”

半夜,所有人都睡了。宋星语想着年年的事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下楼去看看她。  年年就养在换药室里,平时不管谁值班都会关照着,有个破皮出血的就随时可处理。  她太脆弱了,身上的皮肤一碰就破。等到好不容易结痂又痒,孩子忍不住去挠,又会破皮,如此反复。有时甚至只是喝奶都可以让她口腔内膜破损,疼得嗷嗷大哭。  不留一整栋楼里,每天都可以听到年年的哭声。  即使住在对面的莫莉自愿腾出自己所剩无几的时间去哄她,年年每天睡眠时间依然不会超过6个小时。这对于一个三个月大的婴儿实在是太短。  罕见的是,今天宋星语下楼并没有听到年年的哭声。  她走近换药室,看见程幼微守在摇篮边,手里拿着一把羽毛小扇子有一下没一下,轻轻地替年年扇着身上的伤口。她自己已经迷迷糊糊睁不开眼了,但年年只要稍微动一下,她都会惊醒,替她摸摸身上结痂发痒的地方。  “没事没事啦。姨姨陪着你。我们都会陪着你走下去......”  昏黄的夜灯下,程幼微勾着腰,身上渡着一层暖暖的光,脸上的绒毛都清晰可见。她看着年年目光柔和,挂着和煦的微笑,真的有点像小天使。  宋星语忍不住拿出手机给她拍了一张照。她忘了关静音,咔嚓一声在寂静得夜里格外响亮。吓得她赶紧收手机。  程幼微听到声音,回头看到她在门口。宋星语一脸窘态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出来。  宋星语和程幼微就坐在不留的大门口台阶上,两个女孩一个清纯一个艳丽,真真的白月光与朱砂痣的感觉。  “你对年年很上心。谢谢。”

宋星语扭扭捏捏地跟她道谢。  “应该的,她是我捡到的,又是我坚持留下来的。应该说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我其实并不是不想留下她,我是……”宋星语说不清楚她对年年的本能抗拒来自于哪里,只能换个说法:“你知道吗?你总让我想起我妈妈。”

明明听上去像是赞扬,程幼微却听出一丝埋怨。  “我妈妈跟你一样,对病人好到像自己亲人。好的程度有时候甚至让我觉得病态。小时候有一回,我发烧发到40度,同时中心有个病人走了。她就叫个医生过来给我挂水,然后自己跑下楼替病人整理遗体。我烧得迷迷糊糊一直在叫妈妈,直到睡着,她都没来看过我一眼。”

说着说着,宋星语突然站起来。  “你等等。”

她从茶水间拿了两罐啤酒出来,和程幼微干杯。像是以酒壮胆,才敢说出口这些年埋在心里的抱怨。  “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有责任感的人很多,但是对别人负责的前提是不是处理好自己该负的责任吗?她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来,为什么不管我?”

宋星语又给自己灌了一口酒,“而且你知道最操蛋的是什么吗?她是好人,她是圣人。我怎么可以对圣人有这么多的抱怨?这时常让我觉得分裂。好像错的其实是我。”

程幼微双手握着易拉罐,并不喝。盯着里面咕噜咕噜冒出的泡泡。  “所以归根结底是原生家庭给你造成的不安全感,让你拒绝自己陷入下一个轮回。你应该一直以来都是丁克主义。因为年年的出现让你映射到自己下一代,一想到要对她负责,你就感到恐惧。你觉得自己没这个能力。但其实你心里又很喜欢小孩,看你对年年的态度就知道。”

程幼微短短几句话把宋星语内心的想法剖析得很清楚,不仅如此,她还四两拨千斤般说出她隐藏最深的症结所在。  宋星语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是会读心术吗?”

“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原生家庭或多或少都有问题,不管国内国外。所以这没什么好难猜的。”

程幼微抬手装作大姐姐的样子,摸了摸宋星语的发顶,“放心,我不会跟小瑜阿姨乱说。但我建议你找机会可以跟小瑜阿姨好好聊聊。或许事情不是你想象中那个样子。有时候记忆会一遍又一遍强化我们所以为的观点,从而变得扭曲。星星姐,埋在心里不提不等于放下。”

宋星语震惊之余忍不住笑了,“我突然觉得学心理学的有点恐怖。”

“那你可得小心了。学长虽然只是选修心理学,但专业课分数可是令人发指的高。”

“他呀。他根本不懂人心。对于感情的分析也就是照本宣科,死记硬背。女人心,他要真能懂倒好了。”

程幼微耸耸肩,不置可否。  “对了,我一直忘了问你。上次给张姨做心理疏导。你问她为什么要跟着张教授自杀?她只回答了两个字……”  “习惯。”

程幼微抢答,这个答案她至今记忆犹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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