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微雨被这个转折震惊的半天说不出话。
他完全没想到,眼前这人会是这样的反应。
“怎么了?”他的反应引起了戚砚容的疑惑:“还是说,你也不认识他?”
晏微雨不自然的轻咳一声:“自然是认识的,他的长相你自己照照镜子就知道了,除去眼角的那颗泪痣以外,你们两个长的一模一样。”
……
两人就“戚砚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个话题谈了半个时辰,就连温雪什么时候来的他们都没注意到。
温雪将药碗放到戚砚容跟前:“喝了,你可别死在我们魔界。”
对于温雪这见一次面变一个态度的模样,戚砚容已经见怪不怪了,他顺从的接过药碗,将药汁一饮而尽。
“你先休息吧。”
是夜,魔宫灯火通明。晏微雨坐在寝宫里,一双眸子平静的盯着跟前的烛芯。
他又想到今日戚砚容那突如其来的转变,快到让他以为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
晏微雨垂下眸,将遇到戚砚容以后所有记忆都回想了一遍。没等他想出什么所以然,一股若有若无的灵气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没有丝毫迟疑,起身就往灵气传出的方向赶去。
戚砚容暂住的宫殿外,已经聚集了许多魔族。看到晏微雨,他们纷纷后退一步,向晏微雨行了个礼。
“都散了吧,这里交给我。”
听到他这么一说,原本聚集在这里的魔族纷纷离开。晏微雨在门口停驻,脑海里天人交战。
他究竟该不该进去?
下一秒,殿内的灵气又强了几分,想到戚砚容那副病骨,晏微雨不再犹豫,伸手推开了宫殿门。
戚砚容正陷在被褥里,整个额头都被汗水浸湿。他似乎被什么东西给魇住了,嘴里小声呢喃着:“不,不要……”
晏微雨听的一头雾水,在他床边坐下。
灵气四处溢散,让晏微雨眉头皱的越来越紧。他伸出手停在戚砚容眉心,魔气涌出,替他梳理灵气。
戚砚容周身的灵气很奇怪,让晏微雨不得不凝神。
“不!”戚砚容的声音带着无尽的苦楚,让晏微雨的心神一瞬间松懈。
下一刻,他的神魂就被吸进了一个地方。四周茫茫白雾,晏微雨稍一迟疑,就明白自己所在的地方。
戚砚容的神识海。
他没想到,戚砚容这样一个看上去没有任何修为,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竟然也拥有神识海这种东西。
周围的白雾让晏微雨不知该如何行走,他在原地迟疑片刻,还没等他做出选择,眼前的白雾散了。
一道惊雷骤然在晏微雨脚边炸起,他不可思议的抬起头,却发现天边的劫云却没有继续往下劈的意思。
而他跟前也出现了一个人。
是他最讨厌的人。
蔚何玉。
晏微雨默念了这个人的名字,脚不由自主的跟着他走。跟随着蔚何玉,他看到了站在一处山头眉眼含笑的戚砚容。
刺啦。
长剑穿透血肉的声音在晏微雨耳边响起,他不可思议的瞪大了双眼,被眼前的场面给震惊的说不出话。
世人都说何玉仙尊的道侣因为替他挡了最后一道雷劫而身死魂消,可谁能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
晏微雨冲上去想杀了蔚何玉替戚砚容报仇,可一切都是徒然。
亲手斩杀了自己的道侣,蔚何玉周身的气息肉眼可见的又强横了几分。
“无情道……”晏微雨呢喃着,突然仰天大笑:“原来是这样。”
他以为戚砚容真的是死于天雷之下,却不曾想他竟然死的这样憋屈。
可这段密辛,为何会在戚砚容的神识海中重现出来?
晏微雨猛地停住笑声愣在原地,感觉自己突然明白了点什么。
蔚何玉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徒留戚砚容倒在地上做最后的,无用的挣扎。
……
从戚砚容的神识海退出去后,晏微雨一把扯开戚砚容的衣襟。只见心脏处,一道丑陋的伤口蛰伏在皮肤上,看的晏微雨呼吸都停了半拍。
他没想到,戚砚瑾就是戚砚容。
晏微雨的表情仿佛要哭出来,他抚摸着戚砚容胸膛的那道疤痕,声音带着淡淡的哭腔:“你怎么……这么傻呢?”
他看着面色苍白的人,替他把衣襟整理好。做完这一切,晏微雨站起身,表情凝重的走了出去。
温雪一直守在门口,见他出来第一时间迎了上去:“尊主。”
“我竟然没认出他……”
温雪一眼就看出她家尊主在难过。
“尊主。”温雪绞尽脑汁想要安慰他:“您现在认出来也不迟……”
“你说得对,现在还没到无可挽回的地步,一切都还来得及。”
第二天戚砚容醒来时,只感觉浑身哪里都不舒服。他尝试坐起来,试了几次都失败后,当场放弃。
晏微雨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他轻笑一声,端着药碗走到戚砚容跟前:“喝药,我给你带了蜜饯。”
面对他前后两个极端的态度,戚砚容歪着脑袋打量他:“魔尊大人这是……”
剩下的话他没说出口,但全部写在了脸上。
本以为晏微雨会大发雷霆,却不料他仿佛没看到一般,将药碗递给戚砚容。
戚砚容一脸惊恐的接过药碗,但心里却乐开了花。
【宝,看到没,这家伙这两天的态度,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看到了,这个我知道,是你们常说的双标。】
双标狗晏微雨在戚砚容喝完药后,又狗腿的递上了蜜饯。
戚砚容面上的惊恐不减反增:“魔尊大人如果想要我命的话,不必这么拐弯抹角的,直说就好。”
“不要。”晏微雨低声说着,似乎是怕戚砚容没听清,他又提高音量重复了一遍。
“那……我能冒昧的问一句,魔尊您是抽了什么风吗?”
“你在入长朔宗之前,是做什么的?”
晏微雨答非所问,提出的问题让戚砚容愣住了。
他皱着眉头,一字一句往外蹦:“我醒来的时候,在一个农户家里,他说我身上有长朔宗弟子的令牌,但名字已经模糊的看不清了,隐约能看到戚砚二字,所以他让我去长朔宗碰碰运气。以前的记忆我都忘了,可能是受伤的时候一不小心磕到脑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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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